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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細的針管刺破靜脈。林茶逐漸清醒,癱在床上兩靨飛紅,眼里浮著一層迷離的水霧,整個人看起來又癡又傻。嚴明律低頭吻過他眉心,手臂從膝下一穿,將他打橫抱起。 林茶很輕,因著營養(yǎng)不良骨架都長不太開,依偎在嚴明律脖頸間,滿面通紅地注視著自己留下的作妖痕跡,原來吻痕是這樣的……“嚴明律?!彼е嵛岬厮坪跸胫v些什么,嚴明律明白他心思:“我穿襯衫,遮得住——怎么不叫哥哥了?” 林茶嘟囔:“你這年紀做我爸都可以了?!?/br> “我們相差十二歲,你爸十二歲生你?” 橫豎襯衫遮得住,林茶又給了嚴明律一口。嚴明律安頓好林茶后特地去浴室扒了領(lǐng)子看,一連四朵小桃花似的吻痕。 在嚴明律看來它們就是親吻本身,每一朵都有自己的意義: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我超喜歡你、我喜歡死你了! 第25章 看畫 林茶的項鏈很快得到了蔣湯二人的注意。蔣哲把鏈子的吊飾從林茶衣衫里拉出來,見是一枚茶葉,一邊夸漂亮一邊夸合適。 湯森正想著給他中文系的Omega女神買禮物,盯著林茶后頸鎖扣想了半天,覺得眼熟,腦里想的就直接從嘴里蹦出來:“這款式有點像抑制環(huán)啊。” 嚴明律訂做定制款也是為避免這種情況,避免被人認出這是抑制環(huán)。林茶作為一個名義上的Beta,信息素等級低,是不需要佩戴抑制環(huán)的。 “我哪有錢買那玩意?。俊绷植柩b傻,“這就普通項鏈,淘寶十幾塊錢買的便宜貨?!?/br> 湯森作為單細胞生物很容易相信旁人給他的解釋,他說哦,這樣啊。 周日學生會搞了場院內(nèi)的籃球賽,湯森問林茶來不來看。林茶說不來。湯森撓了撓頭:“林茶,你最近好像比以前還忙,是不是又找了份新工作?還是真在考保險???” 林茶借口小田化學競賽。蔣哲在旁說:“不來也行,江河不也去嗎?他可對我們林弟弟虎視眈眈。” “你下星期三生日了,”湯森起了個新話題,“想去哪吃飯???” “其實我下星期三……約了人?!?/br> 蔣哲驚跳起,嗓音大得能掀翻屋頂:“是誰!?到底是誰?!怪不得最近你老是對著手機偷偷笑!說!你是不是戀愛了?!竟敢背著哥哥我——” 林茶給吵得腦仁疼,玩笑一腳給蔣哲踢啞了火:“戀什么愛?。啃√镆荚?,我星期三給她加急準備一下?!?/br> “你可真是個好老師,”湯森說,“一門心思都撲在你學生上。” 小田就這樣替舅舅背了鍋。 林茶周日不去看球,是因為要跟嚴明律買衣服。 林茶長得有多漂亮,品味就有多糟糕。嚴明律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全系的生化課上。他穿了一件磚紅色的短T,和那頭綠發(fā)一對比搭配,字面意義上的穿紅戴綠。等嚴明律看清他的臉,更不由地煩躁起來。 這小孩芯子里無疑是純凈好看的,卻硬是要把自己打扮得矯激輕浮。那感覺就是一件做工精致的花幾,不僅沒被擺上時節(jié)里最新鮮的花,反被當成墊腳用的凳子,踩在粗鄙鄉(xiāng)間漢的腳下。 更衣間的門鎖滑動,露出一細條門縫。 林茶出來時是磨磨蹭蹭的,故此那門縫也是慢慢擴大的。等好東西要有耐心,嚴明律沒有催他。 等林茶終于下決心打開了門,把整個人擺到嚴明律眼前,滿身的青春乍泄。 灰色條紋小馬甲,兩排對扣,襯副時下流行的金框平光眼鏡。這種打扮挑氣質(zhì),別人穿可能就像個侍應(yīng),但林茶穿起來像個童話里的小王子。 “有點夸張了吧?”他剛在更衣室對著全身鏡,想了好久這人姓甚名誰。 “扣子不要全扣上?!?/br> 嚴明律說著伸手過來,給林茶解開了最上一排的對扣,退開兩步再端詳片刻,干脆把所有扣子都解開了。 他的手指修長,靈敏地解著衣扣。林茶低頭看著,忽然想起蔣哲曾經(jīng)不著調(diào)地說過一句話:Alpha給Omega買衣服,就是為了親手把它脫掉。 嚴明律安頓好了自己的視覺享受,給林茶結(jié)了賬。林茶在心里算了算自己這一身的標價,只覺得單是在錢財往來上,他就已和嚴明律糾纏成一團了。 嚴明律今天是帶林茶去看畫展,國際某知名印象派畫家的個人展。 林茶沒接觸過這些東西,他審美可怕得令人發(fā)指,很難體會藝術(shù)并與之共鳴。嚴明律在一幅梢上夜景前停了很久。林茶把導賞文字讀了三遍,還是沒能品出趣味。 他干干地陪著嚴明律站了一段,實在是有些無聊了,轉(zhuǎn)而去旁的地方走馬觀花,最后他對場內(nèi)的燈光設(shè)計起了興趣。安靜的場館里幾縷綽約的光色如霧般漂浮半空,而半空之下則是昏沉的黑,游客行步時有種腳不著地的虛浮感。 等他玩樂似的繞了一圈回來,嚴明律卻已不在原位了。林茶登時覺得心里少了一角,急需找些東西來填空補缺。 他信步游走著尋找嚴明律,最后在一處角落發(fā)現(xiàn)他正在看畫,角落一副灰黑基調(diào)的亞克力畫。 真是奇怪,他的身后分明人來人往,但林茶一眼望去,卻覺得這世上仿佛只有嚴明律一個人。 走近了,林茶才看見嚴明律眼里有肅穆,纖毫不見平日里對萬事萬物的嫌憎。嚴明律靜心凝望著那幅畫,彼此都要入定成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