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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他原來不敢讓自己深思的隱秘念想。 可如今文泓竟然成了他眼前一個僅僅是信息素就能挑動他的全部遐思的Omega,一切難以言說的欲/念都似乎有了一個正確的解釋。 “這是抑制劑,”聞滄隔著快兩米的距離將抑制劑拋到了文泓身旁,將自己流連在他殷紅的唇、白皙的脖頸上的視線撕開,猶豫道,“你去浴室還是我……” “我去?!蔽你淖炖锶茄任?,他的舌尖已經(jīng)要被他自己咬得沒有知覺了,整個人像被從水里撈起來似的,疲憊又燥渴。他抓起手邊的抑制劑,自己扶著墻跌跌撞撞地站起來,狼狽地將自己鎖進了浴室里,連浴室的燈都沒來得及打開。 浴室里傳來淅瀝的水聲,聞滄心累地將文泓踹歪的桌子給移了回去,將順便帶過來的一盒阻隔貼和阻隔噴霧放到了桌面上,如老僧入定般坐在遠離浴室的那一側(cè)床邊,企圖讓自己被文泓的信息素勾起的反應(yīng)早點自己消下去。 但是他越試圖冷靜,耳邊的水聲就越是讓他心猿意馬。 文泓的五官深邃利落又俊氣,有Alpha的凜冽,也有Omega的溫柔,是最好看不過的面容。 他的唇色偏深紅,但在某種情況下會顯得愈發(fā)的艷,白皙漂亮的脖頸上的秀氣喉結(jié)會隨著他說話喘息時而滑動,頸側(cè)那一顆小痣也點得別有韻致,像傳聞中美人垂淚時眼角驚艷的淚痣。 他的腺體是淺紅色的,平時總是貼著阻隔貼遮蓋的緣故,導(dǎo)致他腺體那一塊的皮膚也偏白,散出的信息素卻格外沁人馥郁,而在特殊時期又顯得熱烈…… ——cao。 聞滄暗罵了自己一句。 你在想什么?! 浴室里的水聲漸弱,聞滄松了口氣的同時心下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然而十分鐘過去,文泓還是沒從浴室里出來。 聞滄不太放心,站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了幾步——雖然這種可能看起來有點滑稽,發(fā)生的概率也極小,但萬一文泓就是在浴室溺水了呢。 “文泓?”在離浴室一步遠的時候聞滄停了下來,伸手敲了一下門,“你還好嗎?” “……” 好,好個屁。 文泓有氣無力地靠在瓷磚墻上,任淋浴的噴頭里的涼水澆灑在自己身上,地上是已經(jīng)空了的抑制劑針管。 明明是深冬最寒冷的時候,他全身都浸在刺骨的涼水里,卻依然低擋不住腺體處消停沒多久就猛然回升的溫度,連帶著最開始那樣的蝕骨酥麻也開始流經(jīng)四肢,讓他難受極了。 ——抑制劑失效了。 這樣的事實結(jié)果和認知讓文泓心下不免一慌。 Omega在發(fā)/情期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都是最脆弱的,文泓也抵御不了這種生物限制。 溫?zé)岬臏I水生理性地從眼角滑落,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文泓還恍恍惚惚地回憶,上一次流淚是在哪部劇來著…… 聞滄沒有得到回應(yīng),心中的擔(dān)憂愈盛,又敲了幾下門。 文泓漫無邊際地垂著眸子發(fā)散思緒。 抑制劑沒有用……怎么辦? 如果我再加幾倍的劑量呢…… 聞滄疑問的語氣里已經(jīng)帶上些許平時難得一見的焦急,他的情緒波動導(dǎo)致他自己的Alpha信息素也散了一縷出來,輕而易舉地就被正處于敏感期的文泓捕捉到了,進而加劇了他后頸的灼熱。 ——能怎么辦? 文泓腦中緊繃的一根弦繃斷。 ——那就只能這樣了。 文泓脫力地向后仰靠在墻上,任由涼水落在自己臉上,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透過水簾說:“聞滄,你進來一下?!?/br> 可是門是由文泓反鎖的,他不打開,聞滄自然沒法從外面開門進去。 文泓說完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嘆息著又補了一句:“修門的費用我給聞導(dǎo)出?!?/br> 而后下一秒,門外的Alpha便強行撞開了門,連門把手都被他擰斷掉。 他剛踏進浴室一步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 空氣里的Omega信息素濃度又驟然變濃,像是被他的到來刺激的。 文泓敏銳地察覺到他的遲疑,只是這次的音量比方才還要低:“抑制劑失效了,聞導(dǎo)如果不愿意幫我這個忙,麻煩幫我找一下方哥。” 又是方錦硯! 聞滄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現(xiàn)在的臉色有多難看,活像發(fā)現(xiàn)自己的Omega妻子果然跟平時就關(guān)系好的Alpha有一腿那樣。 “我沒說不幫你?!甭劀媛曇舳祭淞藥追?。 他不再猶豫,抬步朝文泓走了過去,在他身旁蹲下。 文泓也迷惑他這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 不過該有的基本生理知識文泓還是知道的,他想提醒聞滄:“臨時標記可能會對AO雙方都造成一定的影響,雖然現(xiàn)在很少再提信息素契合度那一套,但的確契合度越高就越容易受影響……” 聞滄現(xiàn)在最不明白的就是文泓到底為什么能在這個關(guān)頭還能撐著一口氣給人科普生理知識,他抬手覆在了文泓捂在后頸的手背上:“我知道,我上學(xué)有認真聽生理課?!?/br> 他的掌心剛觸碰到文泓就感覺到文泓明顯的身子一顫,而后難以忍受似的前傾彎下腰,急促地喘息幾口氣。 聞滄心里升起幾分陌生的疼惜之意。 他這是第一次看到文泓這樣在自己面前示弱又難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