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羚揮著拳頭沖上來，表情要殺人，被袁沖側(cè)身躲了過去。

    “趙守玉愛找誰cao他找誰，他那屁股沒那么金貴，我也不惦記?！痹瑳_嘲諷地把人放開：“至于留不留得住他那個屁股，看你自己的本事。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還不滾?！?/br>
    ……

    “那你也不應(yīng)該打人家，萬一對方報警呢？”袁春嘆氣：“沒傷著你吧？”

    袁沖去冰箱里找啤酒：“報嘛，警察問起來我看他怎么說，為著一個婊子打架?！?/br>
    袁春還要說，后頭傳來小丫頭的聲音：“什么是‘婊子’？”

    袁春一個兇悍眼神示意弟弟閉嘴。袁沖總算知道犯錯，做了個求饒的手勢。

    “舅舅，什么是‘婊子’？”林安安同學(xué)固執(zhí)地又問了一遍。

    袁春咳了兩聲：“大人講話沒你的事。”

    林安安撅著嘴巴有點不高興：“mama，我單行本用完了。”

    袁春反應(yīng)過來，她正要出去買酸奶：“知道了?！彼龘Q了件外套匆匆地出門去。

    小丫頭目送母親走掉，用頑皮的笑容回應(yīng)了舅舅。

    袁沖有點不好意思：“安安，那是臟話，不應(yīng)該說的。舅舅也不應(yīng)該說?！?/br>
    “是什么意思？我總要知道，要不然我會用錯?！毙⊙绢^跳上灶臺，一屁股坐下來。

    袁沖組織了一下語言：“一般是形容壞女人，是很臟很臟的話，不可以說?！?/br>
    “舅舅，你因為一個壞女人和別人打架？你喜歡她嗎？”

    “我怎么會喜歡壞女人？”

    “你不喜歡她為什么要為了她打架？”

    袁沖暗暗吃驚，小孩子腦袋瓜子轉(zhuǎn)得太快了。林安安仍然一臉好奇。

    “舅舅以前和他在一起，后來我們分手了。他有了新的男朋友，他的新男朋友不喜歡我，所以找我來打架?！痹瑳_也懶得瞞著了。

    小丫頭套話成功，很得意：“那你還是喜歡她嘛。你怎么可以喜歡壞女人?！?/br>
    袁沖當(dāng)她是小孩子，不和她解釋，只拍拍她的腦袋。

    可能是覺得小孩子聽不懂，袁沖說話沒那么多顧忌。他灌了一口啤酒：“其實，他以前對我很好。但是我們不合適，后來我做了傷害他的事情，他也做了傷害我的事情。”

    小丫頭嚇了一跳：“她怎么傷害你？她打你嗎？”

    “他讓我失去了理想的事業(yè)，并且誣陷我是個間諜。”

    “這個人真的壞呀?！毙⊙绢^咬牙切齒。

    袁沖想著趙守玉那張臉，苦笑：“他……不是壞人。他只是一個……不那么堅強(qiáng)的人?！?/br>
    “那你還喜歡她嗎？”

    袁沖想說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但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好像他自己也知道，這樣的話即使小孩子也不會相信的。

    那篇分析報告反倒寫得很順利，像自己給自己寫小傳。袁沖交了差，心里長舒了一口氣，只想著將這件事翻過去了。沒過一個星期秘書安娜給他打電話，說趙守玉要請他吃飯——

    “都以為你會罵我們呢，結(jié)果一大半全是好話。你現(xiàn)在影響力大了，報告一發(fā)出去好多記者來問呢，對在談的合作項目也有幫助。老板很高興，說要好好謝謝你，讓我跟你約時間?！?/br>
    袁沖沒多想：“行啊，周五晚上吧。”

    電話掛了他才后知后覺，又懊惱，趙守玉不是不愿意見他嘛？

    星期五下了班他刻意去換了一身衣服，服務(wù)員領(lǐng)著他進(jìn)小包廂。趙守玉只有一個人，剛剛點完菜，袁沖站在門口怎么開口都覺得尷尬。還是趙守玉先反應(yīng)過來：“坐吧，喝點什么？”

    服務(wù)生過來倒酒，袁沖怕喝多了酒壞事：“開車，今天就不喝了吧?！?/br>
    趙守玉沒勉強(qiáng)，示意服務(wù)生可以上菜了。

    一頓飯吃得沉默又微妙，兩個人都不吭聲。

    菜上齊了，趙守玉一邊喝湯一邊低聲說：“我只是想謝謝你，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覺得這是鴻門宴，我也沒有再坑你的緣由了?！?/br>
    他難得放下姿態(tài)，袁沖也不想搞得太僵，正要開口卻瞥見趙守玉側(cè)頸露出來一枚吻痕。楊羚的挑釁仿佛近在眼前，他筷子“嗆”地一擱：“你沒有，你那個小男朋友恨不得我死呢?！?/br>
    趙守玉臉色一變：“楊羚？他干什么了？”

    袁沖冷笑：“你自己的男朋友干了什么你不知道，跑來問我？”

    趙守玉本能就要回嘴，話到了牙關(guān)硬生生壓下來了，改了個求全的語氣：“他年紀(jì)小，不懂事，我替他給你道歉。上個星期他說要跟著去采訪，我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br>
    袁沖做好了和他吵的準(zhǔn)備，炸彈手栓都拉了，就等著爆，被兜頭一盆水澆下來，火星還沒飄出來一點全給澆滅了，肚子里只剩下咕嚕嚕的悶氣。

    ——趙守玉這是吃錯什么藥了？他脾氣呢？

    趙守玉看他臉色知道他不高興，聲音更低下去：“你要是覺得我不夠格，我打電話讓他去給你賠禮道歉。他是搞音樂的，藝術(shù)生總是有點清高，你……你也別和他較真。”

    袁沖以為他是為了回護(hù)楊羚才轉(zhuǎn)了性，突然起了惡念：“你就這么喜歡他？”

    趙守玉嗓子一抖：“這是我的事。”

    “他年紀(jì)挺小吧？小男孩兒到我面前來，嚷嚷著你們倆多恩愛，他多么愛你……嘖嘖，挺可愛。還沒恭喜你呢，祝你們永結(jié)同心，白頭偕老?！焙箢^八個字，是刻意咬重了音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