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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個簽法?按年還是按項目類型?” “按年,一次簽三年?!?/br> “行啊,讓你們的人報個價過來,該怎么走程序就怎么走?!?/br> 時隔多年,袁沖又回到了原來的辦公室,心境是微妙的。趁著周一晚上下班,他帶著一個小紙箱就把辦公用品搬回了趙守玉的公司。路過不少加班的員工他已經(jīng)不認識——游戲行業(yè)的流動量是極大的,能為一家企業(yè)服務(wù)超過十年的比例可能不超過百分之十。 信息技術(shù)部的部長倒還是原來那個,雖然官網(wǎng)已經(jīng)更新了無數(shù)版本。 老同事見面很高興,擁抱過后袁沖感慨:“就剩你一個啦?” 部長自嘲:“趙總還算留情面,我就厚臉皮地混下來了。走的時候是個部長,回來還是個部長,也沒有長進。你看你,都是袁老師了?!?/br> 安娜帶著袁沖重新熟悉公司環(huán)境,好幾個部門換了位置,辦公設(shè)備也做了更新。袁沖走的時候他們還都用笨重的臺式機——也只有那玩意兒能帶動制作軟件——現(xiàn)在都換了一體機,整整齊齊一排漂亮輕薄的顯示器,看著叫人興奮。 “沒辦法,錢都要花在刀刃上,”安娜笑道:“蛋糕做大了趙總這幾年也學(xué)會節(jié)省了。從前硬盤都是成打成打的買,壞了的就扔在倉庫里,現(xiàn)在沒到不能修的地步是不給買新的了?!?/br> 身后前臺的小姑娘抱著紙箱子費勁地往倉庫搬東西。袁沖搭了把手,小姑娘很感激,忍不住向安娜抱怨:“下個星期又得找人來收拾倉庫了,快堆不下了?!?/br> 袁沖沒聽明白。安娜無奈地解釋:“公司有了點名氣很多玩家會寄東西來,吃吃喝喝的還好,消耗就消耗掉了,經(jīng)常收到奇怪的禮物。這也就算了,還有一些極端惡意玩家寄些刀片破娃娃之類的,每次都把小張(前臺)嚇得不輕。” 知名度擴大了,這是不可避免會遇到的。袁沖感慨,趙守玉如今真是企業(yè)家了。 辦公室剛收拾出來,還是空蕩蕩的,但一切擺設(shè)還照舊。安娜調(diào)侃,趙總嘴里說是要你進來就能干活,都是現(xiàn)成的,省得還要有個適應(yīng)期??蛇@幾年壓根誰也沒敢動過這里。 “先將就三個月吧,明年初估計就能搬到新辦公樓去了。到時候離機構(gòu)也近一點?!笨谑切姆堑内w守玉從外面進來,他剛從會上下來,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辦公室門一關(guān)上,兩個人接了個吻。袁沖已經(jīng)很滿足:“挺好的,這樣就很好了?!?/br> 趙守玉掛在他脖子上撒嬌:“歡迎回來?!?/br> 袁沖抱著他說情趣話:“下班了,趙總,下班時間我是不提供專業(yè)服務(wù)的?!?/br> 趙守玉一只小腿已經(jīng)勾到了他的腰:“我不管,我付了錢。我要求私人服務(wù)?!?/br> 袁沖一只手不輕不重搭在他襯衣扣子上,仿佛猶豫了兩秒。 趙守玉發(fā)出得意的笑聲。他是老板,袁沖是他“買來的”,當(dāng)然是他說了算。 扣子順理成章被解開了。 第25章 結(jié)束后兩人汗淋淋抱在沙發(fā)上,趙守玉累了,閉著眼睛不說話。 袁沖貪戀地親吻他的額頭,仔細看出來他鬢邊生出了兩根白頭發(fā),于是扯著那兩根頭發(fā)玩。趙守玉這幾年不容易,他是明白的。只聽趙守玉發(fā)出輕聲的嘆氣:“公司周年慶,我是懶得搞活動的。結(jié)果正好遇到《星之塔》拿獎,不搞也說不過去,總要回饋玩家的。你說怎么辦好?” 袁沖不以為意:“開個晚會抽點獎,不就完了?你只要準備錢發(fā)紅包就好?!?/br> 趙守玉抬起眼皮子看他。袁沖低下頭來和他接了個吻。 “小事情該外包就外包,該交給下面的就交給下面,你只要方案出來拿個主意就好。”他不想讓趙守玉太cao勞:“搞得這么cao勞干什么?再過兩年把公司賣了,不干了。我養(yǎng)你。” 趙守玉笑得嬌嬈:“哎呦,你一年賺多少錢啊你能養(yǎng)我?” 袁沖捏他的小鼻子:“你要是天天吃燕窩,那可能真的養(yǎng)不起?!?/br> 趙守玉橫他一眼:“德行。” 他不說,但袁沖心里有愧疚。趙守玉這是要守著他的夢想替他圓夢,可這個夢想袁沖已經(jīng)不在意了,趙守玉沒必要把自己的下半輩子搭進去。他只希望趙守玉快樂、康健、隨心所欲。 “干嘛?”趙守玉被他看得過意不去:“好了好了,我又沒覺得委屈?!?/br> 袁沖說:“你要是為了我,我心領(lǐng)了,我就是想讓你做點你自己喜歡的事情?!?/br> “現(xiàn)在這個我就挺喜歡的呀?!壁w守玉說得理所當(dāng)然:“當(dāng)初開公司就是我自己想玩的,又不是專門為你開的。做不做得下去也是緣分嘛,既然老天爺都讓我做下來了,那就繼續(xù)做唄。我又不是傻子,真的受不了了還能不知道消停?” 袁沖心里明白。趙守玉抱著他的臉啃他的嘴巴:“咱們倆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br> 星期一早上袁沖要回機構(gòu)開早會,到了辦公室沒找到那份顧問合同,才想起還落在趙守玉手里。他給安娜打電話,想著讓小姑娘幫忙找找,安娜沒接,他以為秘書姑娘忙,不方便接,就沒打第二通過去。 開會他是習(xí)慣不開手機的,會后合伙人又把他叫住,又絆住了腳。折騰到快中午他才來得及看手機,里頭全是安娜的電話——足足打了十二個。他眉心一跳,趕緊撥了回去。小姑娘的聲音慌亂而驚恐,帶著細碎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