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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人是濮頌秋,看見手機屏幕顯示的人名時,他突然就緊張起來。 就好像自己偷看人家被抓到,偷偷喜歡人家被發(fā)現(xiàn)。 明明沒有。 焦望雨并不覺得自己有喜歡濮頌秋。 他沒有喜歡任何人,他只是不小心對同性會有多一點的好奇。 他使勁兒搓了一下眉心,罵自己是個傻逼。 接起電話,濮頌秋問:“你在哪?” “怎么了?” 對面很安靜,是已經(jīng)吃完晚飯回宿舍了?還是他們又去了其他的地方? “沒事,”濮頌秋坐在宿舍,程爾跟簡紹都出去了,只有他一個人,外面已經(jīng)黑了,焦望雨還沒回來,之前他陪焦望雨一起買的小手電被放在桌子上,他發(fā)現(xiàn)后有些擔(dān)心,“看你手電在宿舍,天黑了?!?/br> 天黑了。 擔(dān)心你沒帶手電,不方便。 擔(dān)心你不方便的時候,沒人幫你探路。 擔(dān)心沒人幫你探路,你自己遇到什么意外。 所以,就算不想再離你太近,卻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給你。 濮頌秋盯著對面桌子上的小手電說:“你沒問題吧?” 焦望雨突然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哽住了,濮頌秋的問話像是什么呢? 像是剛好扎在心上的一根針。 “沒問題?!苯雇暾f,“我有朋友在?!?/br> 濮頌秋沉默了兩秒鐘,然后輕聲說:“那就好,照顧好自己?!?/br>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手機變成忙音,焦望雨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動作。 過了會兒,他重新把電話撥了回去,打給了濮頌秋。 “你在哪???”焦望雨壓抑著情緒問。 “宿舍?!卞ы炃镉行┮馔猓霸趺戳??” 問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jīng)站了起來拿起了鑰匙。 “我在體育場?!苯雇暾f,“看臺上,一個人?!?/br> 濮頌秋立刻出門,差點撞到了回來的程爾:“等我?!?/br> 程爾疑惑地看著他,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那人已經(jīng)跑走了。 “火急火燎的,干嗎去???”程爾嘀咕了一句,進(jìn)屋了。 濮頌秋一路跑到體育場,偌大的體育場只有幾個人在踢球,他進(jìn)來后,望向四周的看臺,找了半天,終于在主席臺旁邊看到了焦望雨。 焦望雨站在那里,孤零零的一個身影,像是雨天被人遺棄的一把破了洞的傘。 濮頌秋趕緊朝著他的方向跑去,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決定還是太愚蠢。 他根本做不到疏遠(yuǎn)焦望雨。 喜歡的人就在面前,朝夕相處,他怎么可能對對方的一切視而不見? 不可能的。 至少他狠不下這個心。 濮頌秋到了看臺下面,邁著大步上去,直到站在焦望雨面前才開口說話。 “為什么騙我?”濮頌秋問,“你朋友呢?” 焦望雨笑了:“沒有朋友,就我一個人?!?/br> 焦望雨看不清周圍,卻能看清面前的人。 他說:“我本來是不想麻煩你。” 濮頌秋盯著他,沒有說話。 “你不是約了人么,”焦望雨說,“怕打擾你們?!?/br> 他的話讓濮頌秋心里不是滋味,遲疑了一下,認(rèn)輸似的說:“我也騙你了?!?/br> “什么?” “我沒約人?!卞ы炃锿nD了一下說,“我一個人在教室?!?/br> 焦望雨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來。 “所以說,咱們倆彼此彼此?!?/br> 見他笑了,濮頌秋揪著的心也放松起來。 十八九歲的時候好像就是這樣,把心事藏在樹蔭下、烏云后,不想說,不敢說,只能跟自己演對手戲,把自己折騰得失魂落魄。 他們沒有質(zhì)問彼此為什么要說謊,因為生怕對方也要追究自己說謊的責(zé)任。 兩個人,都沒法坦誠地把心事掏出來給對方一一解析,不過也怪不得他們,因為連他們自己也常常不知所措。 濮頌秋站在下面一級臺階,微微仰頭看著焦望雨,他看到面前的人微微皺著眉頭,風(fēng)把劉海吹得散亂,對方手里還攥著一張臟了的濕巾,衛(wèi)衣外套的口袋,露出了一小截?zé)熀小?/br> 濮頌秋有些意外,他不知道焦望雨什么時候買了煙,什么時候也開始抽煙了。 跟誰學(xué)的? 為什么一個人躲在這里抽煙? 發(fā)生什么事了? 要不要聊聊? 濮頌秋想問,但說到底,他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的人。 確實,他恨不得把焦望雨囚禁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給別人看、不給別人碰,別人多問一句都不行,他要這個人完完全全都是自己的,渾身上下都烙下自己的痕跡,證明這是他的歸屬。 但那只是過分的渴望,必須被壓抑被克制,焦望雨不是他的,以前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至于將來,濮頌秋也沒那個信心和期待。 所以,他不問。 他給焦望雨足夠的空間,也給自己喘息的可能。 問太多,萬一得來一句“為什么要告訴你”“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怎么辦?雖然他覺得焦望雨不會說出那么無情的話來,但難保對方心里不會厭煩他。 還是保持冷靜。 愛要克制。 見不得人的愛更要克制。 濮頌秋伸出手:“走吧,回宿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