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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朝生彎眸,心中愈發(fā)寧靜溫馨,只覺得這樣的時光宛如被繾綣的月色鋪滿了一般,大概會成為心底永不褪色的畫卷。 * 清晨,陸朝生與往常一般的走到自己座位上,早上的空氣很是清新,從窗口竄入的微風似乎帶著些淺淡的玫瑰香味,但似乎還糅合著另一種奇異的味道,聞起來并不算很舒服。 他微微蹙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神往下移,果然,整潔抽屜里斜放著一支嬌艷欲滴的玫瑰。那玫瑰紅的宛同鮮血浸染過一般,深色的紅看的人莫名的產生一種不適的壓抑感。 玫瑰的根部擺放著一張折成一半的白色紙張,看起來像是一封情書。 陸朝生眼神微冷,視線在周圍掃視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陸朝生坐在位置上,手指微動,掀開那張白紙。 寫情書的主人似乎十分謹慎,也并不想他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里面的字體甚至都不是手寫的,而是被黑色宋體整整齊齊的打印了下來。 ‘我眼中流露的愛情,實在說,只是你自己的美在我靈魂上的反光?!咀⑨?】. 陸朝生微微垂眸,面上的表情不變,甚至是毫無反應的將那張紙慢慢的撕開,當做垃圾一般的揉。 他打算帶著那支嬌艷的玫瑰和這封莫名其妙的情書一起丟進垃圾桶。 這些東西在陸朝生的眼里,與垃圾并無區(qū)別。 但當他伸手拿起那支玫瑰時才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地方。 他本以為玫瑰上的露水并不是露水,而是一滴滴殷紅的血液。 這血液微涼,因為他并不輕柔的舉動,花瓣上的血液承載不住一般的滑落在青年白皙透徹的指尖。 清冷無塵的青年手執(zhí)血色的玫瑰,指尖沾染著的血滴宛如玫瑰花瓣似的,迤邐中帶著幾分難言的曖·昧。 那股奇異的味道,原來是血。 陸朝生面色難看了起來,他面色愈發(fā)蒼白,快步走向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陸朝生忽然起身的舉動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一般安靜的坐在位置上刷題看書都很是吸引人,這會站起來,更是讓大半個教室的人的目光都黏在了他的身上。 段衍也注意到了,他在陸朝生面色難看的走到后面的時候趕緊問道:“陸哥,怎么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自然的看到了陸朝生手中那朵嬌艷的玫瑰,以及,陸朝生被血染紅的指尖。 段衍一驚,以為陸朝生是受了什么傷。 陸朝生淺色的唇微抿,面色的表情帶著些顯而易見的厭惡,這情緒并不是針對段衍的,他對段衍搖搖頭道:“沒什么事,這不是我的血。” 隨后他的眼神看向段衍的旁邊的空位,祝連今天并沒有來。 陸朝生問道:“你同桌今天沒來?” 段衍不知道他陸哥為什么忽然關心起了自己同桌,但他還是老實搖頭道:“好像是請假了,他身體不太好,應該是去看病了吧?!?/br> 陸朝生微微蹙眉,看來這次弄出這種事的人不是那個莫名其妙的祝連。 他將畫和紙張扔進垃圾桶,隨后出了教室門去衛(wèi)生間。 早讀還沒開始,班上的人來的也不多,想必對方就是趁著這個時候來放的。 陸朝生并不會為一些無謂的事情牽動情緒,但這次的事情讓他實在有些難以忍受。 他不由得回想起一些糟糕的回憶。 幼年時候陸朝生在孤兒院本來是很受歡迎的,他永遠穿著最整潔的衣服,頭發(fā)也總是打理的干凈清爽,他的臉蛋是孤兒院最可愛的,院長mama和阿姨們也稱他為小天使。 小伙伴們都很喜歡和他玩,并且總為了他和誰最好而互相攻擊了起來。 陸朝生是個被丟棄的孩子,但在這樣溫馨的環(huán)境里,即使物質環(huán)境差了一些,但總體來說還是幸??鞓返?。 直到他被第一戶人家領養(yǎng)。 領養(yǎng)他的夫妻對他很好,尤其是那個俊俏的男人,什么好東西都第一個給他,但是卻不允許他出去,哪怕踏出家門一步。 當時的陸朝生一開始還沒覺得什么,直到那個男人一次喝完酒回家抱著他親·親·摸·摸,瘋狂的說愛他。 陸朝生當時嚇壞了,這一幕又被男人的妻子看見了。 家庭的氛圍開始變的奇怪了起來。 在陸朝生的眼里就是,‘mama’不再愛他了,總是會用厭惡的眼神看著他,‘爸爸’嘴上說著愛他,卻總是露出瘋狂的表情。 陸朝生越來越害怕,他想逃走,但總是被男人抓回來。 之后男人和女人離婚了,那個原本會溫柔的給他梳頭發(fā)的女人臨走的時候都用一種厭惡的語氣罵他惡心。 女人走后,男人的態(tài)度越來越怪異,他總是和小小的陸朝生說,要和他融為一體,血脈相連。 然后他將自己的手腕割開,將鮮血抹在他手臂上、額頭、眉心,甚至逼他喝下自己的血。 年幼的陸朝生一夜一夜的做噩夢。 噩夢的內容永遠都是猩紅的天空與陰霾的大地,他就像被困在這里,永遠都走不出去了。 陸朝生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脫困的,只知道,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告訴他,那個男人死了。 自殺,失血過多而死。 而他重新回到孤兒院,但是這次對他親近的院長mama不怎么喜歡他了,阿姨們也總是竊竊私語,小伙伴們都說他是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