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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祝連的名聲可能就會更難聽了。 段衍從這次被人潑臟水的事件看來,被人用流言蜚語傷害真的對心情影響很大。 聽祝舟說家里有家庭醫(yī)生,心里也放心了些許,也好在祝連現(xiàn)在手上的疤痕都凝結(jié)了,若是還在流血段衍就只能強(qiáng)迫他去了,比起名聲一類的虛物,還是生命安全更加重要一些。 由此段衍也就沒逼祝舟去醫(yī)務(wù)室。 但在上下課的時候他都很注意小心,就怕自己會不小心碰到祝連的傷口。 傍晚放學(xué)的時候段衍一邊拉著陸朝生一邊跟上慢吞吞走在前面的祝舟,段衍見陸朝生面色疑惑,便小聲解釋道:“陸哥,我懷疑我同桌被人欺負(fù)了,他又不肯讓我?guī)退?,怕把我牽扯進(jìn)來,所以放學(xué)我跟在他后面走一段,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br> 陸朝生眼神微沉的看了一眼前面瘦弱的男生,雖然那天祝連沒來學(xué)校,他還是覺得那朵染血的玫瑰和祝連脫不了干系。 那封情書似乎也有什么特別的意思。 陸朝生的直覺告訴他,祝連并不像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無害可憐。 畢竟當(dāng)你凝視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誰知道一直受欺負(fù)的那個人會不會也是一條扮豬吃老虎的惡龍? 段衍和陸朝生一直跟著祝連拐了幾道彎,從大道走到偏僻的小道來。 陸朝生其實有些疑惑,其一,祝連家里很有錢,為什么不派司機(jī)接人;其二,祝連為什么會走到這種偏僻的小道來,他自己長得陰柔精致,身材又是瘦弱纖細(xì),一看就很容易受到欺負(fù),按道理來說,如果真是一個膽小靦腆、經(jīng)常受欺負(fù)的人也不應(yīng)該走這種小道。 陸朝生眸色微深,忽的對身邊的段衍道:“小段平時和祝連相處的很好嗎?” 段衍下意識回道:“當(dāng)然,他雖然靦腆了點,人還是很好的?!?/br> 陸朝生微垂眸,忽的帶著些不明意味道:“小段心腸好,但也要明白,這個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br> 段衍有些不明所以,但陸朝生卻不再多說了。 這時前面的巷子傳來了一些響動,似乎是一個少年微弱的呼救聲。 段衍神情一震,但他到底還是沒沖動的往前沖。 在躲在拐角看到三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娜藝_B踢打泄憤的時候段衍就忍不了了,三個人他和陸哥兩個絕對能解決的了。 祝舟雙手抱頭蜷縮在角落,眼神卻死死的看著段衍躲著的拐角。 他知道,陸朝生也來了,這樣熟悉的一幕,一定會讓陸朝生記起他。 果然,段衍很快就出來了,祝舟身體本身就不算多好,這會被這樣拳打腳踢,除了內(nèi)心升起的受虐欲,還有一股無法抑止的昏沉迷蒙的感覺。 他努力的睜大眼睛,絲毫不在意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 他感到自己的頭發(fā)被人狠狠拉起,然后那個混混將他的頭按著往墻上撞。 另外兩人嘲笑出聲,唾棄他是個沒出息的東西,說他有媽生沒媽養(yǎng)。 祝舟睜開眼睛,他額頭的血液緩緩下滑,淌入了他的眼角,在他染紅的視網(wǎng)膜中,一位少年走了過來,他的面色似乎有些焦急,祝舟不太能看清他。 但他很努力的睜大眼睛,心中的那股熟悉的感覺在少年頓了一下?lián)炱鹋赃叺囊粔K紅色的磚頭升到了極致。 就是他,就是他的朝生! 段衍來不及跟陸朝生說什么,直接拿起板磚就往人那個正虐打祝舟的小混混頭上拍。 那三個人都是背對著他的,所以誰也沒防備,直接被段衍偷襲成功。 祝舟只感到自己的頭發(fā)被人松開,他喘了一口粗氣,身體上的疼痛仿佛逐漸遠(yuǎn)去,心底猛然升騰起的愉悅讓他幾乎恍然。 三個小混混不堪一擊,段衍一個人就直接能夠全解決了,陸朝生甚至都沒有出手的機(jī)會。 祝舟眼前模糊的景像逐漸清晰起來,他眼中帶著幾分難得的亮色。 段衍揪著小混混威脅了一番,三人每人都被他手中的磚頭照顧了一番。最后都痛哭流涕的跟段衍求饒,只希望這個暴力少年別再拿磚頭砸了,他們都頭破血流了。 祝舟微微顫抖著手擦拭著眼睛,他迫切的想看一看心上人為他出氣的模樣。 仿佛只有這樣,他祝舟,才是真正被賦予生命所存在的意義。 但當(dāng)他清晰的看到眼前的景象人影時,那個手中拿著磚頭,側(cè)顏俊氣無比,讓人心動無比的少年卻變成了段衍。 而陸朝生則是站著段衍的旁邊,用微深的眸子探究的看著他,仿佛對他有所懷疑。 祝舟一瞬間覺得一切都混亂了。 他不肯相信自己一直以來都認(rèn)錯了人,這是何等的可笑 祝舟還記得當(dāng)初第一次見到陸朝生那種心動的感覺,像是煙火綻放在漆黑的夜空中一般。 那種感覺與那一夜他見到救他的少年時的感覺一般無二。 祝舟不相信自己會認(rèn)錯人,但見到段衍救他的動作時那股熟悉感卻是毋庸置疑的,宛如穿梭了時間到達(dá)那片月色之下。 祝舟腦中一片混亂,一時間甚至不敢去看段衍。 他迫切的看向陸朝生,像是想要驗證什么一般。段衍這會正要扶起他,他的動作十分輕柔,像是擔(dān)心碰到他的傷口,但他剛碰到祝舟的手的時候卻被祝舟猛的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