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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看了他一眼,又移開眸子,一聲也不吭,只是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 事實上他現(xiàn)在也很難下來,從凌晨三點等到現(xiàn)在,下半身都有些麻了。 段衍拉開車門,很快就上了車,車內(nèi)開了暖氣,很暖和,段衍搓了搓手,趕緊把門帶上了。 他輕輕揉了揉臉頰,對司機笑道:“可以走了,不過先去商業(yè)街那邊一下可以嗎?” 空氣沉默了一下,司機微微啞著嗓子應(yīng)了一聲,也沒問為什么,他熟練的打著方向盤,一踩油門,車就平穩(wěn)的開出去了。 一路沉默,段衍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等到看到商業(yè)街的那家較大的商場的時候他才道:“那個麻煩在商場這里停下就可以了,你先等一下,我待會就出來。” 司機微微側(cè)首看了他一眼,沉冷的眸子帶著點點亮光,像是無星的夜空,郁燥冷悶的蒙上一層霧蒙蒙的薄光。 段衍有些不自然的挪開了眸子,心里那股詭異的熟悉感愈發(fā)的強,他忍不住道:“那個,司機師傅,我們是不是認識?” 司機有些不自然的往上拉了拉口罩,輕輕搖了搖頭。 段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從口袋里拿出那顆薄荷糖遞過去:“這個是薄荷糖,車里有點悶,可以吃一顆。” 司機微微愣了一下,伸手接過。 他的手指甲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蒼白,手背上似乎隱隱還有幾道疤痕,看起來讓人感覺就是完美的玉雕被人破壞了一般惋惜的感覺。 司機很快就縮回了手,身體也轉(zhuǎn)了回去,只是那雙黑洞洞的大眼睛卻盯著后視鏡中的少年,眨也不眨。 段衍把糖給出去以后就沒再關(guān)注這個有些奇怪的司機了,他下了車,很快就進了商場。 畢竟是去參加別人生日宴會的,怎么的也得帶一份禮物去。 段衍平時零花錢還算是充裕,便選了一款價位適中的手表,付完錢便出來了。 等他上了車,司機便平穩(wěn)的開了出去,只是他黑色的口罩微微動了動,像是正在啃噬著什么一般。 段衍聞到了車內(nèi)換氣后稍微清新的空氣,其間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薄荷糖的味道,他眉眼間有些放松的輕輕往后靠了靠。 車輛約莫行駛了半個多小時才到了一棟規(guī)模較小、但看起來卻十分精美的紅頂別墅。 見車子停了下來,段衍便問道:“到了?” 司機點了點頭,段衍對他禮貌的笑笑:“謝謝?!?/br> 司機眼神觸及他微紅的唇,像是被灼燒了一般的,很快垂下了頭,仍然是一句話也沒說。 段衍下車后便沒再看到司機了,他進了別墅,那些仆人都好像認識他了一般,很快就將他領(lǐng)上了樓,一邊道:“您可以在房間里稍微等一等,少爺馬上就過來?!?/br> 段衍點了點頭便進了房間,他有些不太自在的坐在沙發(fā)上。 這棟別墅莫名的給他一種壓抑的感覺。 可能是太安靜了,仆人們走路連聲音都不會發(fā)出。 別墅區(qū)周圍是郊外,這邊車輛來往的都很少,安靜的過分了。 段衍有些心不在焉的想,他將手中的禮盒輕輕放在沙發(fā)邊上,隨意的看了看房間的擺設(shè)。 這個房間沒有什么多余的色彩,如果硬要說,只有一個字能形容。 白。 墻壁和天花板都是白的,地磚也是瓷白的,大理石桌面鋪著一層白色花紋的桌布,沙發(fā)都白的像是天邊綿軟的云朵。 桌面上擺著很多的白瓷盤,白瓷杯,連裝飾品都是透明的或者是白色的。 整個空間給人一種純白道壓抑的感覺,看久了對眼睛都有些不適。 段衍微微皺眉,心中的不適感愈發(fā)強烈。 說實話,這要不是祝連,他都想放下禮盒直接走人算了。 這種環(huán)境布置也太鬼畜了,看的人生理性不適啊。 “咚咚咚。” 門被敲響了,隨后走進來的便是祝舟,祝舟似乎心情不錯,殷紅的唇角微微的翹著,他笑道:“你來啦。” 他的精神看起來十分充裕,但眼底的青黑怎么也遮不住,莫名的讓段衍想起了司機那雙死水一般的眸子和眼底與蒼白肌膚形成對比的青黑眼袋。 段衍呼出一口氣,不再多想,他對祝舟笑道:“來了,這是給你的禮物,祝你生日快樂?!?/br> 祝舟嘴角的笑意劃大,他接過禮物,很珍惜的摩挲了一下禮盒,笑道:“謝謝?!?/br> 段衍放松了些許,他左右看了看道:“今天就我一個過來了?” 祝舟眼底微閃,仍然笑著道:“對啊,我只有你一個朋友。對了,我馬上叫人布置一下餐桌?!?/br> 段衍點了點頭,心下也軟了幾分。 祝連只有他一個朋友,他應(yīng)該在這里多陪他一會,段衍不禁為自己剛才想離開的心思懊悔了幾分。 不一會,幾位仆人便陸續(xù)上來,菜品很快就擺好了,還拿來了一些色彩繽紛的酒與飲品。 兩人入座,祝舟輕輕拿起一個白瓷杯,他給段衍倒了一點橙汁,擰瓶蓋的蒼白的手上有幾道淺淺的疤痕。 他淺笑著將橙汁遞給他,又給自己倒了一些。 祝舟舉起杯子,難得笑開,眉眼間的陰郁散了個干凈,漂亮的面容帶著星點笑意,顯得他整個人都無比純白。 段衍當然不會拒絕,剛好有些渴了,碰杯后他便將半杯橙汁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