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兒覺得有道理，但因?yàn)榕绿?，她不敢下手，于是小灰就拿來了一把菜刀，幫她剁了?！?/br>
    平鋪直敘，理應(yīng)是個(gè)故事高潮，他讀的好像只是剁了個(gè)蔥。

    祈無病閉了閉眼，實(shí)在不知道說什么。

    “……二女兒同樣，腳后跟也這么被小灰剁下。兩人血流不止，根本無法站立。眼睜睜的看著小灰拿起那只還在淌血的水晶鞋穿在了自己腳上。

    嚴(yán)絲合縫。

    小灰對(duì)著她們羞澀的笑，和往日一樣帶著討好和卑微。

    她穿著水晶鞋走出去，王子盯著她的腳入了迷，單膝跪地，捧著她的腳輕吻。”

    “后來，小灰被王子帶到了王宮里，成了他的侍妾。

    因?yàn)橐粋€(gè)國(guó)家的王子是不會(huì)被允許迎娶一個(gè)底層的仆從。

    小灰卻很知足，她有了好看的裙子，也有了最精美的水晶鞋，她變得快樂了。

    她繼續(xù)做著善事，時(shí)不時(shí)就拿出自己的首飾換成錢資助那些貧苦的百姓。

    然而，好景不長(zhǎng)。

    王子擔(dān)心她會(huì)變老，那雙漂亮的腳會(huì)布滿丑陋的皺紋，于是，他命人將小灰的腳生生砍了下來，做成了標(biāo)本。

    永遠(yuǎn)讓那雙玉足保持最年輕的樣子，供他觀賞?！?/br>
    聞?dòng)^讀完了，把書放下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個(gè)小巧的保溫杯，擰開蓋子喝了幾口，才慢悠悠地說，“什么感想？怎么不說話了呢?！?/br>
    祈無病聞到了他杯子里的茶味兒，抽了抽鼻子，“不想說話，煩?！?/br>
    聞?dòng)^眼神無奈，像在看一個(gè)不懂事的孩子，“我不生氣，想說什么就說吧。”

    祈無?。骸啊?/br>
    他心口有股火兒，想發(fā)卻發(fā)不出來。

    噎得很。

    “我沒有感想，我覺得還挺真實(shí)的。比遇到仙女教母要真實(shí)的多。”祈無病頓了頓，“但你不應(yīng)該跟我講這個(gè)。”

    聞?dòng)^把杯子放到他面前，抬下巴示意他喝一口。

    祈無病聽話地端起杯子，“你應(yīng)該講給小孩兒聽，讓他們見識(shí)一下大人有多變態(tài)?！?/br>
    茶味兒淡淡的，像是泡了薄荷葉，透著清涼。

    祈無病正要再喝一口，就聽到原本安靜到空蕩的圖書館里傳來了些噪雜聲。

    他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就被聞?dòng)^直接扯住胳膊，拉到了桌子下面凹進(jìn)去的一小塊空間里。

    祈無病一臉問號(hào)，抱著杯子肢體僵硬，“？”

    聞?dòng)^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嘴上，做了個(gè)無聲的口型，“別說話?！?/br>
    祈無?。骸?？？？”

    圖書館要關(guān)門了。

    正在清人。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門口保安朝里邊兒看了看，沿著三層通道開始巡邏。

    滴滴的提醒聲已經(jīng)停了。

    最深處的角落里更是靜謐。

    兩個(gè)大男人幾乎是交疊著坐在桌子下，祈無病感受到了自己半邊身子靠著的溫度，沒有涼意，竟然是guntang的。

    聞?dòng)^好像在發(fā)燒一樣。

    祈無病側(cè)著頭看他，他臉色倒是正常，眼神卻有些奇怪，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瞳孔周圍似乎都開始發(fā)紅。

    毫無預(yù)兆的，他的身體也跟著抖了起來。

    祈無病有點(diǎn)慌，趕緊抓住他的手腕，“怎么回事兒？你從進(jìn)這個(gè)圖書館就怪怪的，你是不是哪不舒服？走，去醫(yī)院看看?！闭f完就要拉著他鉆出去。

    聞?dòng)^卻反手握住了他的。

    他語氣還是淡淡的，多了絲壓抑，“我沒事，只不過出來幾分鐘給你講了個(gè)故事而已，他就發(fā)怒了，想把我擠回去。”

    祈無病“啊”了一聲，看著他的眼睛，一臉莫名，“什么意思？‘他’？把你擠哪去？”

    聞?dòng)^搖搖頭，眼底似有黑霧在翻涌，他握祈無病手腕的手更緊了些，一點(diǎn)點(diǎn)的貼近他。

    狹窄的空間瞬間更加逼仄起來。

    溫度上升。

    明明昨晚的距離比今晚還要近的，但祈無病卻品出了完全不同的感覺。

    他囂張不起來了，氣焰好像被什么東西澆滅，整個(gè)人都虛了起來。

    他往后縮著，語氣帶著不確定，“是不是人格又分裂了？你不是說有藥么？人格分裂真的能用藥治？你怕是在誆我。”

    聞?dòng)^把他逼到角落，另一只手把眼鏡取了，斯文敗類突然變成了氣息危險(xiǎn)的野蠻。

    他緊盯著祈無病的眼睛，輕聲說，“剛才編故事的時(shí)候，你一直在盯我的嘴唇，是不是想親我？”

    祈無病攥緊杯子，靠著桌子壁保持冷靜，“你剛才是在編故事？你不是在讀嗎？”

    聞?dòng)^勾了勾唇角，“這不是重點(diǎn)?！?/br>
    祈無病冷笑，“那什么是重點(diǎn)？”

    聞?dòng)^抬手摸向他的脖子，在他的喉結(jié)周圍畫圈兒，行為動(dòng)作絲毫不像正常人。

    “昨晚你們親的太熱烈，我看著很不舒服。心理不舒服，身體更不舒服?！?/br>
    他說話間，祈無病聞到了清淡的植物茶香，繞著鼻翼，是溫?zé)岬摹?/br>
    忽略這詭異的控訴，這番聲調(diào)，祈無病竟品出了絲微妙的熟悉感。

    聞?dòng)^離的更近了。

    巡視保安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他的聲音明明是輕的，聽在祈無病耳朵里卻震耳欲聾。

    “我本來想禮貌的問你，能不能親你。但是我突然不想問了?！?/br>
    尾音消失在了相觸的唇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