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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不知所措。 聞觀推開門,看到了床上躺著的人。 屋子里并不明亮,但只有他,像被溫柔月色捧在手心里,無知無覺的閉著眼,呼吸綿長,眉心是習(xí)慣性的微皺。 聞觀一步一步的靠近,耳朵里屬于他的呼吸聲也越來越重。 他想撫平那皺起的眉,想把手指放在他鼻翼下感受那點溫?zé)?,想貼在他胸口的位置聽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那旋律該是多么美妙。 即將碰到的剎那,聞觀的手猛地收了回去,他僵硬的站在床邊,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失憶時的自己和祈無病第一次親吻的那個時刻。 又一遍一遍的在腦子里回放他坐在自己面前,眉眼帶笑的講述他的死亡。 畫面又突然跳到自己躺在一具幾乎破碎的尸骨身邊,抱著他親吻那冷硬的嘴角。 聞觀有些站不穩(wěn),他的呼吸粗重起來,打碎了空氣里的寂靜。 祈無病睡眠很淺,很快就醒了,“你回來了?”他揉著眼睛坐起身,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語氣平淡的問,“為什么不接電話不回信息?你是不是不想過了?” 聞觀依舊僵硬著,他一時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話。 他什么都說不出來。 這種虛幻到詭異的感覺像巨浪一樣朝他狠狠的拍了過去。 “我記得你之前說,你忘了一部分記憶。”祈無病姿態(tài)隨意的把頭發(fā)撥到腦后,然而凌亂的幾縷發(fā)絲很快又跳回到了額頭上,“那些記憶,你有想起來的跡象嗎?” 他好像只是隨口問了一下。 卻驚雷般沿著巨浪的痕跡擊打到聞觀的耳廓里。 他聽到自己說,“沒有?!?/br> 跨越了數(shù)不清的時間鴻溝,他說出的第一句話不是“我找了你好久”,“我好想你”,“我終于等到你了”,或是那句,“我的睡美人終于醒了”。 而是兩個字的謊言。 “沒有?!彼种貜?fù)了一遍。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逼頍o病挪坐到床邊,坐姿豪放的對著他招手,“你站那么遠干什么?” 聞觀動了動胳膊,差點兒就同手同腳,他壓抑著內(nèi)心的顫動,慢吞吞的站到祈無病面前。 還沒醞釀好要說的話,就被抱住了。 祈無病伸長胳膊,緊緊環(huán)住了聞觀的腰,把臉埋在他XXXX,呼吸著讓人踏實的味道,他說,“聞醫(yī)生,跟我做||愛吧?!?/br> 聞觀做不出任何表情,他張了張嘴,漆黑的眼底閃過一絲迷茫,“什、什么。” “上次我把閏畫的東西都買了,總不能就放在那兒等過期吧。”祈無病的動作很迅速,一個用力就把聞觀掀到了床|上,他兩手撐在兩邊,放輕了聲音,“咱們今晚把它用了好不好?” 聞觀沉默許久,終于找回了聲音,“好?!?/br> 祈無病以為他會像那天一樣,侵略性極強的想要占據(jù)主動位置,可這次,卻不一樣了。 聞觀連絲毫戒備的動作都沒有,整個人放松的躺在那兒,眼底全是讓他看不透的復(fù)雜情緒。 完整的聞觀擁有復(fù)雜不堪的記憶,危險病態(tài)的情感,還有無法控制的自卑和執(zhí)念。 他曾經(jīng)以醫(yī)生的身份,跟祈無病相處了整整四年,把自己對他的骯臟心思藏的滴水不漏。 當(dāng)失去記憶后,該有的隱藏全都消失了。 他肆無忌憚的表達著愛,幾乎是坦蕩的。 聞觀感謝那個還算良善的自己讓他摸到了夢,但同樣也恨。 恨他帶來了希望。 因為結(jié)果,將會是那么丑陋的千瘡百孔。 祈無病愛上的,是那個干凈的,溫和的,真誠又熱烈的聞觀。 而現(xiàn)在的他,是帶著滿身瘡痍和骨子里的卑劣從地底下爬出來的聞醫(yī)生。 虛偽、骯臟。 連觸碰都覺得是在染黑他。 聞觀勾了勾嘴角,語氣溫柔,“你想對我做什么都可以?!?/br> 可是。 想染黑他。 不管用什么方法。 祈無病愣了一下,“你愿意讓我?” 聞觀伸手,把自己身上襯衫的扣子一粒一粒的解開,修長的手指間仿佛拿了那把精致的小錘。 他輕輕地在鎖骨上敲了敲,明明身處弱勢,眼神的凝視卻帶著他獨有的狂傲。 撩撥的驚心動魄。 “來嗎?”他說。 祈無病咽了口唾沫,坐在他神上就開始拖|衣服。 脫到一半兒,他頓了頓,“我聽說,在下邊兒那個,會很疼。” 聞觀“嗯”了一聲,說,“沒事,我不怕疼?!?/br> “算了?!逼頍o病把衣服又穿了回去,“等我再研究研究……” 聞觀沒有給他后退的機會,兩手直接扣住了他的腰,手指的溫度沿著他后背上的骨骼緩緩向上。 嗓音沙啞的像是灌了粉色的迷|幻藥。 “那就我來,好嗎?”他說,“我不會讓你疼的?!?/br> 祈無病調(diào)整著越發(fā)凌亂的氣息,笑著問,“怎么,你比我有經(jīng)驗?還是說,你比我???” 聞觀沒有說話,虔誠的吻上了他的嘴角。 … 不小,但確實有經(jīng)驗。 因為愛你的這個過程,在我腦子里幻想了萬次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別他媽鎖我了 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