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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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太醫(yī)院德高望重的老太醫(yī)都說她的病不可能治愈,只能慢慢調(diào)養(yǎng),延長壽命。 她不能發(fā)病,一旦發(fā)病身體就更要虛弱一層,發(fā)病次數(shù)多了,便是大羅神仙也回天乏術。 年歲小些,趙如裳還能想著能和其他皇子公主們一起玩,乖乖地聽皇后的話吃藥。 可漸漸大了,發(fā)現(xiàn)每天不斷的服藥并沒有什么益處,她的身體一如既往的差。 不能動怒,不能受刺激,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像兄弟姐妹們那樣騎馬放風箏,連這百花盛開的春日,也只能在屋子里藏著。 所以,她越來越抗拒太醫(yī),每天送來的藥,連一半都喝不了就悄悄倒在了樹根下。 連她病重前,大抵也是這樣的想法,治不好的病,與其茍延殘喘,消磨彼此的信心,還不如一死了之。 閉上眼的那一刻,趙如裳竟生出了一股解脫感。 可誰知,天意弄人,又叫她重新活了一場。 蘇醒不過短短兩個時辰,可趙如裳的心境卻忽然有了轉變。 老天讓她回到身體尚算好的時候,且裴淵又在宮中,是否是垂憐,讓她能有痊愈的機會? 趙如裳有些走神,還是裴淵低沉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思緒。 “微臣今日第一次給公主看診,對您的病情尚不清楚,單從脈象來看,公主只要保重身體,假以時日以藥輔之,雖不說與常人無異,但至少能好七八分。” 裴淵說話不急不緩,甚至沒有什么情緒,但他的話卻趙如裳莫名信服。 裴淵才入太醫(yī)院,他的醫(yī)術旁人或許尚且不知,趙如裳卻是了解的,只是不知這一次,他還能否醫(yī)好自己? 趙如裳看向裴淵,目光微動,有些感慨。 裴淵仿佛沒注意到她的視線似的,低頭道:“微臣先替您按壓xue位緩解一下疼痛。得罪了!” 裴淵說著,已經(jīng)伸手抓住趙如裳的手腕,準確的找到位置:“這是內(nèi)關xue,公主閑暇時可讓明翹姑娘幫您按壓,護心緩痛。還有神門xue、間使xue,都能利于病情,最好每日早晚兩次,不能懈怠了。” 裴淵的手干燥溫暖,帶著一層薄薄的繭,指腹按壓xue位漸漸有了熱感痛感,趙如裳蹙了蹙眉,便又聽他開口:“xue位按壓雖不比針灸效用快,但勝在溫和,沒有什么壞處?!?/br> 等裴淵按了一陣,又給趙如裳指了另外兩個xue位的位置:“公主這是舊疾,春日發(fā)病最為常見,眼下盡量還是不要用針灸,微臣先給您開個方子試吃一下,應當會有好轉?!?/br> 趙如裳勾了勾唇,輕輕點頭:“好,聽你的!” 裴淵收脈枕的手微微一頓,然后又若無其事的整理好藥箱,坐到一旁提筆寫藥方。 裴淵的字蒼勁有力,有著不符合他年齡的沉穩(wěn),趙如裳是認得他字跡的,那時候他常寫藥方,她看過好幾回,今日再見,竟覺得他現(xiàn)在的字跡竟比三年后還要行云流水、遒勁有力。 趙如裳正走神,又聽他道:“公主切記要保持情緒穩(wěn)定,不能動怒,平時若無事,可多出門走動,多瞧瞧外面的春光,總有益處!” 趙如裳訝異的抬眸:“陳太醫(yī)他們不是說我不能到處亂走嗎?” “那是您生病的時候?!迸釡Y停了筆,低頭吹干墨跡:“身體尚可便要出門多走走,將來公主病情好轉了,還可出宮去玩,宮外的景致,好看多了!” 趙如裳撐著下巴,覺得新鮮:“出宮?” 活了十幾年,她就出宮過一次,還是在當初大皇姐出嫁的時候,坐著馬車隔著簾子,遙遙的看了一眼繁華的大街,只覺得人頭攢動,車水馬龍,說不出的熱鬧喧嘩。 時隔多年,宮外該是什么景致,她當真想象不出來了。 趙如裳生出一絲憧憬,想到自己的身體又無奈嘆息:“想想便罷了,父皇母后可不會同意我出宮去。” 便是出一趟雍和宮,身后都跟了一大群人,更遑論出宮了。 裴淵眉眼深邃,視線落在垂首的趙如裳的身上,明明看起來是冷淡疏離的人,此刻卻多了一絲溫和:“總有機會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新書來了,求收藏評論呀~ 第2章 重逢故人 明翹吩咐人去抓藥熬藥,裴淵告退,說等傍晚趙如裳吃了藥再過來診脈。 小太監(jiān)提著藥箱送裴淵出去,趙如裳在屋里看著頎長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總有點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裴淵從來不是多話之人,今日卻出乎意料與她說了那么多,事無巨細的叮囑她注意身體,比起太醫(yī)院別的太醫(yī),更加悉心細致。 至于這不對勁在哪里,她也說不出上來,心里一團亂麻似的總也理不出頭緒來。 這頭明翹才讓人熬好了藥,伺候趙如裳服下,帝后二人就風風火火的趕來了。 天子龍袍加身,一身貴氣,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眼下見了病弱的女兒,就只剩滿心的疼惜和溫柔了。 “怎么樣了裳兒,身體可有好轉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已到知天命的帝王,難得的有了慈愛的姿態(tài),趙如裳是醒來后第一次見到父母,尚有些接受不過來。 不管是父皇還是母后,都要比她從前的記憶里還要年輕,當初她重病一次又一次的昏迷時,皇后眼中就只剩眼淚和絕望了。 “父皇,母后……”趙如裳忽然熱淚盈眶,有些哽咽:“我沒事、沒事……” 皇后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溫柔的拿出帕子給趙如裳拭去眼淚:“怎么哭了?大姑娘還哭鼻子,多害臊啊,將來可許不了駙馬了!” 趙如裳撲進母親的懷抱,那是久違的溫暖,吸了吸鼻子,甕聲道:“我這病秧子,哪有人會娶我?!?/br> “胡說。”皇帝故作嚴肅的瞪她一眼,揚聲道:“我們宜嘉公主可是千尊萬貴的嫡公主,天下想尚公主的世家公子,能從東華門排到京城外。等過些日子你身體好全了,朕就給你挑選駙馬!” “兒臣才不想選什么駙馬呢!”趙如裳依偎在母親身邊,生出一種劫后余生的喜悅,輕聲細語:“兒臣一輩子陪在父皇母后身邊就好了……” 她從來沒想過要嫁人生子,至少活了這么多年,在眼門下,還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她自幼體弱,能茍活這么多年已是老天開恩眷顧,讓她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養(yǎng)好身體,能長長久久的陪在爹娘身邊就足夠了。 “我兒是金枝玉葉的嫡公主,勢必要配天下最好的男兒!”皇帝捻著下巴的短須,傲然一笑:“大不了將來你和駙馬就住宮里,便能日日見著父皇母后了。” “哪有公主駙馬住宮里的,于禮不合。”皇后嗔了皇帝一眼:“皇上就別出餿主意了!” 明翹進門來見一家天倫,氣氛融洽,也不由得高興起來:“公主,裴太醫(yī)來了?!?/br> 皇帝頷首應了一聲,不多時便有一人從殿外進來。 裴淵依舊一身墨色官服,神色清淡,步履從容,見了皇帝皇后,恭恭敬敬的垂首行禮。 趙如裳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裴淵抬了抬眼,瞥見她微紅的雙眸,幾不可見的抿了抿唇,問:“公主吃藥了嗎?” “吃過了?!壁w如裳重見故人,也沒什么陌生感,忍不住話多了一句:“這藥我得吃多久?我覺得挺苦的,很難咽下去。” 裴淵低著頭給她把脈,淡聲道:“良藥苦口,吃到公主病好為止?!?/br> 是了,裴淵就是這么一個無趣的人。 年紀輕輕,卻寡言少語的像個老頭,上午若不是叮囑她注意身體,話多了一些,估計是挺懶得理會她的。 皇后上回遠遠的看過裴淵一面,沒能說上回,此刻有機會,倒還有心思與裴淵說話:“裴太醫(yī)年歲幾何了?是何時從的醫(yī)啊?聽說舊年周將軍在邊境受傷時,就是你醫(yī)治好的,可真是年少有為??!” 周將軍是皇后娘家兄弟,當今國舅,奉命駐扎邊境,去年國舅遇襲身受重傷,便找了一位附近的大夫來替他醫(yī)治。 這個人,便是裴淵。 “微臣今年二十有四,家中三代行醫(yī)。十幾歲時開了醫(yī)館,機緣巧合能給國舅爺治傷,倒是緣分!” 皇后笑了笑:“的確是緣分。國舅既舉薦你,那我便放心把公主交給你了?!?/br> 趙如裳聽著,忍不住睨了母親一眼,這話聽著,怎么這么有歧義呢? 裴淵面不改色的應道:“請皇上皇后放心,微臣必竭盡全能照顧公主身體。” 趙如裳如今的身體比起上一世,實在是好了太多,且這次生病全是因為受涼風邪侵體才會嚴重。 趙如裳乖乖的養(yǎng)了兩日,胸悶氣短的癥狀就好轉了許多,外面的柳絮落的差不多,這才出了寢殿往外面去。 正是春日,百花齊放,盡是欣欣向榮的景象。 趙如裳在皇宮出生,在皇宮長大,對于她來說,這里就是自己的家,無論宮里有多么的混亂,勾心斗角,經(jīng)歷生死后,才發(fā)現(xiàn)最重要的不過是好好活著。 御花園里花開得正艷,趙如裳坐在涼亭里,嗅了嗅滿園的清香,竟有種想落淚的沖動。 遠處有宮人井然有序的抬著金器綢緞往這邊來,鮮紅的綢緞映入眼簾,趙如裳腦中一轉,這才一個激靈。 “明翹,宮里近來有什么大事?” 明翹笑道:“您忘記了,再過十天就是端靜公主大婚的日子了。” 趙如裳恍然:“我險些忘記了?!?/br> 畢竟過了三年,一些往事都有些模糊不清了,這一醒來,都差點忘了這件大事了。 端靜公主長了趙如裳足足八歲,乃貴妃萬氏所出,生得明艷嬌媚,令不少世家公子仰慕青睞。 本朝女子通常十六七歲就許配了人家,便是皇室公主千恩萬寵,也斷不會過了二十歲,而端靜公主就是這個例外。 萬貴妃過世早,皇后看端靜公主可憐親自撫養(yǎng),然而她卻天生反骨,學不了皇后的溫柔端莊,養(yǎng)成一副桀驁不馴的性子。 眼看著有了歲數(shù),卻一點不著急自己的婚事,皇后苦口婆心要端靜公主收收心,選個合適的駙馬。 二十一歲那年,她倒是看上一個年輕的公子哥,非要他做自己的駙馬,皇帝一邊覺得欣慰,派人去打聽那個男子的家世背景,驚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那男子雖是生了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卻是個風月場上唱戲賣藝的戲子。 第3章 端靜公主 這樣的男子,如何配得上皇室最尊貴的公主?說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皇帝不應,端靜公主偏偏又是個不肯服輸?shù)娜?,但凡她認定的,誰也無可奈何,就在當夜,便跟著那人跑出京城私奔了。 皇帝氣得吹胡子瞪眼,下令讓侍衛(wèi)去把端靜公主找了回來,那個深得公主真心的男子也喪命在那場不顧一切的私奔中。 端靜公主一蹶不振,跟皇帝徹底撕破臉皮,一連三年,都不曾提過自己的婚事。 皇帝雖有心想與女兒和好,卻無計可施,讓人震驚的是,除夕時端靜公主不知怎么想通了,主動去找了皇帝,親自開口說想要挑選駙馬了。 皇帝雖驚,到底還是高興的,忙下旨從適婚的眾世家弟子中挑選駙馬。 準備了幾個月,總算塵埃落定,選中了戶部尚書之子許鞅為駙馬。 許鞅與端靜公主同歲,相貌不差,文質彬彬,能尚公主,那是旁人羨也羨慕不來的運氣。 趙如裳望著宮人們遠去,搖頭嘆了一聲氣。 一直不想嫁人的端靜公主為何突然改口愿意選駙馬,個中緣由,外人或不知道,但趙如裳卻分外清楚。 端靜公主的朝陽宮里藏著什么,可能只有她近身的宮女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