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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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定神閑的看著她漸漸泛紅的耳根,勾了勾唇角:“既然如此,公主為什么要躲呢?” 趙如裳個子實在比不過裴淵,也不知是自己矮了,還是他太高,這么站著,堪堪及他胸口,隔得近時,她要用一種仰望的姿態(tài)看他。 一抬眼,先注意到的便是他的下頜,輪廓分明,深刻硬朗,說話時脖頸微微牽動,喉結(jié)一動,帶著莫名的誘惑。 趙如裳呼吸忽然紊亂,紅著臉移開眼,索性坐在椅子上,只看他衣袍上的云紋繡樣。 “那么,微臣要逾越了?!彼蝗徽f了這么一句,趙如裳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從眼前晃過,干燥溫?zé)岬闹讣赓N住她的下巴,輕輕一抬,熟悉的藥香無孔不入的鉆進(jìn)鼻子里,她被迫抬頭,詫異驚慌的杏眼里映著一張精雕玉琢般俊美的面龐。 趙如裳徹底愣住了,一時難以回神,直到他有些低啞的聲音驀地響起:“張嘴?!?/br> 裴淵眼眸顏色極淡,此刻卻深邃起來,黑沉沉的像是醞釀了夏夜的風(fēng)暴,仿佛頃刻間就要崩塌離析。 他的眼神同樣又是克制的,即便有翻騰的情緒,也很快沉淀下去。 裴淵的手指托著她的下巴,趙如裳被迫張嘴,心跳卻前所未有的快,已經(jīng)完完全全蓋過了那點(diǎn)牙疼。 短暫的時間對她來說仿佛一種巨大的煎熬,他看起來心無旁騖的看她的牙,淡淡道:“白凈整齊,是一口好牙。牙疼的緣故大約是公主火氣太大,喝點(diǎn)金銀花敗敗火就行了!” 趙如裳沒想到裴淵看了一陣,得出這么個結(jié)論,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很不信任的看著他:“你沒騙我?” “怎么會。”他搖頭,目光認(rèn)真,帶著像昨晚煙花綻放下,溫柔繾綣的光:“我從不騙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預(yù)警:敏溪這對cp帶了玻璃渣,磕的時候小心嗷~ 第59章 朝思暮想 趙如裳耳根的紅慢慢爬上臉頰, 嬌艷欲滴,一顆心簡直蹦到了嗓子眼,支支吾吾開口:“你、你別這樣……” “怎樣?”裴淵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 她往后躲,那無形之間的抵觸, 落入他雙眼里, 目光一黯:“公主要選駙馬了, 所以現(xiàn)在連話都不愿和微臣躲多說了?” 被戳中心思,趙如裳立馬有股想落荒而逃的沖動, 可裴淵不為所動,彎腰靠近看她,彼此只有咫尺的距離,她腦袋貼在椅背上,毫無躲避的余地。 “公主是擔(dān)心離我太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嗎?”呼吸浮動,夾雜著一股幽淡的藥味, 他身上總有這樣的味道, 卻一點(diǎn)不難聞,平時聞這藥味總有些清心凝神的效用,此刻卻不見作用了。 那裹挾而來的氣息, 隱隱帶著強(qiáng)勢的力量, 險些要將她吞沒。 趙如裳竭力穩(wěn)住自己,想要向明翹求救,一偏頭不見人影, 不知什么已經(jīng)出去,空蕩蕩的寢殿里就剩她和裴淵兩人。 她怕冷,地龍燒得正熱, 還擺了炭盆,此刻后背汗涔涔的,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 裴淵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依舊堅定的要等一個答案。 自從昨晚聽他說了那些話,趙如裳就一直心神不寧,憂慮萬分,她不想他看出自己的心思,可不知不覺總有控制不住的時候。 尤其他現(xiàn)在步步緊逼,那灼人的視線就凝固在她臉上,考慮了一整晚,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防線面臨搖搖欲墜。 裴淵的態(tài)度從來是冷淡且內(nèi)斂的,從前不知他心意,他幾乎很少表露自己如此深沉的情緒,此時此刻,她清晰的看見了他眼中隱忍的波瀾,帶著誓不罷休的霸道。 趙如裳反復(fù)說服自己,才做好的決定忽然就動搖了,她聽見自己長久以來凝結(jié)的心防,剎那間土崩瓦解潰不成軍。 鼻尖爬上一絲酸澀,她忽然xiele氣,怔怔靠在椅子上,眼眸里氤氳著一層霧靄,朦朦朧朧,水光瀲滟。 “我都叫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了!”她身上再沒那層冰冷盔甲,委委屈屈的小聲嗚咽著,無以名狀的難過就這樣決堤,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伴著那絲牙疼,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滾落。 趙如裳這么一哭,裴淵簡直猝不及防,無措的看著她:“你別哭啊……” 向來從容泰然的裴大人緊張的不知手腳往哪兒往,想給她擦眼淚,又怕太唐突,惹她不快,只能干著急。 “都怪你!都怪你……”趙如裳沙啞的聲音朝他吼,平時維持的矜持穩(wěn)重,在泛濫的眼淚里不見了蹤影。 好端端的非要來招惹她,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念徹底坍塌,她已經(jīng)告誡自己不要聽信裴淵的話,可他慌亂中帶著關(guān)切的眼神,叫她悲戚之余又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慰藉。 裴淵無聲嘆氣,到底沒忍住,彎著腰伸出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水。 溫暖的指腹沾上眼淚,讓他生出異樣的悸動,她哭得厲害,沒有躲開,裴淵一松,心間蔓上難言的愉悅。 “嗯,都怪我不好,不該跟你說這些話?!彼Z氣前所未有的輕柔,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可我怕再沒機(jī)會了,你要選駙馬了,今后眼里心里就只有他一個,我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很難過?!?/br> 他前后兩輩子的執(zhí)念,已經(jīng)深入骨髓,那些隨記憶漸深的情意已經(jīng)到了糾纏不休的地步,他每次覺得能克制自己理智之時,看見趙如裳卻又再次前功盡棄。 他已經(jīng)不能再堅定不移的冷眼看著,昨日之言并非沖動,他迫切的希望能離她更近一些,不是這樣君臣之別,而是光明正大的可以攬她入懷。 他直白卻又認(rèn)真的話語,讓趙如裳微微一怔,眼淚還在流,可卻忍不住地去看。 她聽見他低沉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入耳朵里:“公主的駙馬人選,可否能給我留個位置?” 趙如裳瞠目結(jié)舌,一時連哭都忘記了,晶瑩的眼淚還明晃晃的掛在眼睫上:“你說什么……” “我太貪心了是不是?”他苦笑,看著她一絲不茍的發(fā)髻散下一縷黑發(fā),終還是沒忍住,抬手給她別在耳后:“可我朝思暮想,夜夜難寐,就盼著這一日呢!” 他的動作太過曖昧,趙如裳臉上頓時緋紅如霞,她實在受不了這樣子的裴淵,悄悄咽了咽唾沫,含糊道:“駙馬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得我父皇母后同意啊……” 裴淵眸光沉沉,不知想到了什么,站直了身子,彼此拉開了一些距離,趙如裳覺得自己終于能喘口氣了,他淡聲說:“若不成,那也沒辦法了。” 趙如裳都還來不及多想,裴淵卻朝她躬身拱手,話鋒一轉(zhuǎn):“我眼瞧公主還是中意我這張皮囊的,公主若有需要,微臣可以自薦枕席!” 趙如裳一噎,紅著臉簡直不知該說什么好,虧她一直覺得他是風(fēng)光霽月的端方君子,自薦枕席這種話,真是…… “你別胡說,你還要不要名聲了!”她下意識的就覺得裴淵嘴里不適合說這樣的話,她是公主,沒有人敢妄言她的私事,可裴淵是清風(fēng)明月,不該沾染塵世污濁。 他若真給她當(dāng)了面首,外頭的人還指不定怎么笑話他呢,何況,裴淵這樣的人當(dāng)面首,可算暴殄天物,太不值當(dāng)了。 他搖頭:“我所求,從來非名聲二字。” 趙如裳如坐針氈,到底站了起來,見裴淵還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惱羞成怒,嗔道:“你傻嗎?何必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這病殃殃的身子,能有多少用處,沒的給你帶來累贅!” 長久以來困住她的,只有這么一個癥結(jié),上一世她死于心疾,有裴淵和那么多太醫(yī)在也束手無策,誰知這輩子還不會重蹈覆轍,她實在不想拖累了他。 裴淵薄唇輕抿,背著光面上表情不明,半晌,才低聲開口:“所以一直束縛公主的,就這而已?” 趙如裳不語,僵硬的偏過腦袋,不去看他的眼睛。 裴淵眸光緩和下來,那些波瀾壯闊的欲望,一點(diǎn)點(diǎn)的平復(fù),溫聲說:“公主好歹對微臣要有信心,若信不過我,太醫(yī)院還有那么多太醫(yī)在,不會出現(xiàn)你想象中的結(jié)果?!?/br> 這一世,他早了三年來到她身邊,眼下的情況尚在能控制的范圍之內(nèi),身體底子不好,至多體弱多病罷了,沒有她說的那么堪憂。 裴淵的話總有著令人信服的功效,她從來不懷疑他的能力,如今聽他如此保證,哪怕嘴上否認(rèn),心里已經(jīng)深信不疑了。 “你在哄我嗎?”趙如裳哭過一場,眼睛還紅紅的,氤氳的霧氣帶著讓人憐愛的嬌弱,聲音也還帶著幾分沙啞。 裴淵搖頭:“不,我比誰都盼著你好?!?/br> 趙如裳羞紅了臉,心亂如麻。 裴淵回太醫(yī)院叫人送來一包金銀花,趙如裳捧著那白霧繚繞的茶杯,仍有些身在云端,不真實的飄浮感。 明翹在外頭吹了好一會兒的冷風(fēng),就是為了給主子留個機(jī)會,沒想到聽了好大一場壁角。 她見趙如裳望著茶杯出神,已不知神游到了何處。 要論兒女情長,美滿姻緣,明翹從一開始就覺得公主和裴大人最般配。 趙如裳總愛說自己身子不好,將來連累了駙馬,而裴大人是大夫,醫(yī)術(shù)了得,那他們在一起,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主子不開竅,這大半年來,連她都意識到裴大人那不同尋常的情意,公主還迷迷糊糊的反應(yīng)不過,今日隔著門聽了這么多,明翹甚感欣慰,很敬佩裴大人的勇氣。 好在公主總算看清了裴大人的心意,既然彼此都有意,這么說開了,裴大人當(dāng)上駙馬也是指日可待。 在明翹看來,這就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的事兒,但趙如裳不敢在父皇母后面前表露出來,眼看上元節(jié)近在眼前,一面著急,一面又想著辦法解決這個困境。 新年伊始,皇帝卻在忙了一場祭天大典后病倒了,來勢洶洶,比以往的病情都要嚴(yán)重。 已到知天命的皇帝,被三十來年的政務(wù)壓得垂垂老矣,蒼老的身體已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急病。 高熱驚厥,昏迷不醒,折騰到了年初七,才略有好轉(zhuǎn)。 皇后日日在太極殿,精神也憔悴不少,趙如裳漏夜趕來,見皇后還在次間吩咐宮人熬藥,忙上去攙扶她,不想摸到一雙冰涼無比的手。 趙如裳暗自心驚,拉著她進(jìn)了內(nèi)殿:“母后,快別忙活了,坐下歇歇吧!” 里面?zhèn)鱽砘实蹓阂值目人月?,皇后默默搖頭,推了她一把:“我不礙事,先進(jìn)去陪你父皇,他有話要跟你說?!?/br> 皇帝大病一場,已經(jīng)是暮景殘光,行將就木,凹陷的臉頰和眼窩,還有那寬大的衣袍遮不住的瘦弱,讓趙如裳看一眼就覺得心酸不已。 皇帝披著外袍坐在床上,身邊放了一張案幾,擺著一摞奏折和筆墨紙硯,看到她來,招了招手。 “父皇,怎么不歇下,這么晚還費(fèi)神看奏折?”趙如裳幫皇帝理了理滑落的衣袍,余光落在鎮(zhèn)尺下的一張紙上,微微一怔。 皇帝拉著她在身旁坐下,案幾放的是一份起草的立儲詔書,皇帝御筆所寫,詔書應(yīng)有的內(nèi)容全都寫上,只差一個名字與印章。 “父皇……”趙如裳有些驚詫,父皇這是,要立太子了? 皇帝話還沒說,就重重地咳嗽,趙如裳忙給他拍背順氣,等緩下來,又端了溫水給他喝下。 “父皇小心身子,要召太醫(yī)來看看嗎?” 皇帝擺手,身體本就還虛弱,這么咳了一陣,一點(diǎn)力氣都沒了,靠在床頭,面色灰敗。 “裳兒,你說說,這太子之位,給誰好呢?” 第60章 心上之人 趙如裳愣了愣, 隨即露出笑容,柔聲說:“相信父皇心中自有定數(shù),兒臣又不懂這些?!?/br> 皇帝知道她是忌諱干涉朝政, 欣慰的拍拍她的手,只是說上一兩句話就氣喘的厲害, 又是一陣猛咳之后, 才長嘆了一聲:“人不服老不行啊, 朕為這江山cao勞幾十年,也的確該找個人來分憂了。眼下江陽邊境一帶不太平, 西京屢屢進(jìn)犯,朕有心去看一看,奈何身如朽木,沒這機(jī)會了……” 趙如裳一凜,御駕親征可不是小事,沒想皇帝還有這樣的想法,好在他上了年紀(jì), 受不住長途跋涉, 才沒能實現(xiàn)。 刀劍無眼,雖不需天子上陣,可到底處處是危險, 趙如裳道:“數(shù)十萬將士在, 還不需要父皇親上戰(zhàn)場殺敵,一切有舅舅,我們大好河山定會固若金湯, 您且放寬心!” 皇帝蒼白地笑了笑:“這一兩年朕的確感到力不從心了,朝中一些事,也交給你哥哥們?nèi)マk, 都也辦得像個樣子,這儲君之位啊,真拖不得了……” “父皇春秋鼎盛,必會長命百歲。” 皇帝抬了筆,蘸好墨停頓了一陣還沒落下,手上一顫,筆尖的墨滴在紙上,暈染出一團(tuán)漆黑的痕跡。 良久之后,皇帝才動了筆,緩緩寫下一個名字。 趙如裳面色平靜地看著躍然于紙上的名字,說不清是什么感受。 仿佛在意料之中,并無太大的波瀾。 皇帝蓋了私印,晾干了墨跡,對折兩下塞進(jìn)了一個細(xì)長的木盒中。 趙如裳微訝:“父皇,您這是?” “你保管著。”皇帝把錦盒放進(jìn)她懷中,眼眸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格外冷凝:“父皇這老毛病,不知道還能熬多久,再等一段時間,若朕無力再管朝政,你就把這詔書拿出來,今后太子繼位,看在這個份上也不會為難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