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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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年十七,是該到嫁人的時候,早前有所耳聞皇上皇后要為公主選婿,卻因為公主身子不見起色而一直耽擱。 再有國舅家的大小姐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不少人聽見風聲,今晚還要為周家大小姐選一門親事! 也不怪今日上元節(jié)會如此熱鬧了! 臨近傍晚,賓客們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來,最受矚目的,當然還屬辰王未來的側妃。 林錦華是第一次出席如此浩大的盛會,在場的人都是嬌生慣養(yǎng),珠玉堆砌出來的,身份背景無一不是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重量。 在江陽,林錦華見過最大的官便是知縣,腦滿肥腸大腹便便,活像一個突然發(fā)家的土財主。 可這京中勛貴遍地,達官顯貴多不勝數(shù),連這金碧輝煌的皇宮,她也有幸踏足,實在是從前想也不敢想的。 皇帝皇后高坐上首,她隨著辰王低頭行近,連大氣都不敢喘,端端正正的行上大禮。 進宮前辰王臨時派人教了她宮里的規(guī)矩,林錦華很聰明,雖不算完美,可到底沒有出錯。 待落了座,稍微松了一口氣,林錦華微微抬眼觀察著在場的人,一眼便看見了皇后之下,坐在椅子上笑容明媚的年輕女子。 她有一身灼灼風華,淡色的衣裙都掩蓋不住那從骨子里散發(fā)的尊貴驕傲,就那么坐著,便宛如一顆明珠,璀璨耀眼。 林錦華忽然覺得自己看錯了,她以為今日進宮,會看見一個骨瘦嶙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卻不想距上次見面,一別幾月,她又變了模樣。 這位讓表哥心心念念的公主,本就是皎皎天上月,她有出眾的容貌,有天下最尊貴的出身,別人再如何努力都是望塵莫及。 如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經(jīng)天子賜婚的辰王側妃,別人想也不敢想的美事,落在自己身上,沒來得及歡欣雀躍,在見到趙如裳那一刻,自慚形穢,跌落到塵埃里。 皇帝皇后來了沒一會兒,一場宴席吃到一半,說了幾句話便又走了,幾位王爺?shù)故窃?,熱絡氣氛說著話,請大家起身去欣賞花燈。 殿里殿外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一些是宮外搜羅來的,一些是宮里特制的,精致無比。 趙如裳端著正經(jīng)一臉云淡風輕,實則如坐針氈,皇后方才臨走時才叫她好好認人,那語氣分明叫她今日定下駙馬的人選不可。 趙如裳沒敢和皇后說實話,含含糊糊的應了,心中卻暗暗決定,要給周敏溪選個完美無缺的夫婿。 然而她左等右等,夜幕降臨,宴席結束,她被辰王拖著去看花燈了,還沒等到周敏溪的身影。 花燈眼花繚亂,晃得人心煩,趙如裳趁著賞花燈的間隙,偷偷問明翹:“周敏溪人呢?今日怎的沒進宮?” 明翹面露為難,有些遲疑:“公主,敏溪小姐身邊才派人來說,她今日不進宮了,往厲王那里慶賀喬遷了……” 趙如裳倒吸一口冷氣,險些崩潰:“你說什么?” 這個背信棄義,沒心沒肺的臭丫頭,竟然丟下她跑去找厲王了! 第62章 可別反悔 母后之前千叮嚀萬囑咐, 一定要她看好那個小霸王,可都這個時辰了,她還沒見周敏溪的影子。 舅母若知道敏溪去了厲王那里, 還指不定會是什么反應,倘若是一廂情愿也就罷了, 可看這樣子, 分明彼此都有了那些意思。 怎么辦? 他們幾乎是沒有結果的, 舅舅舅母斷然不會同意敏溪和七哥在一起,趁著感情未深, 就該徹底斷了念頭。 哪知周敏溪率性妄為,就這么去了,要怎么收拾接下來的爛攤子? 趙如裳又急又氣,情緒翻騰,攪得心里不得安寧。 花燈璀璨,映著她如玉的俏臉,世家名流常有各種茶會詩會, 大多都互相認識。 但趙如裳是公主, 又常年養(yǎng)病,見過她的人很少,尤其今日進宮前, 勛貴子弟家里也提點過一二, 時不時往她身上看,卻又猶豫著不敢上前。 方才情緒太急,趙如裳有些胸悶氣喘, 這種異樣的感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了,心中一凜,只得暗暗放緩了呼吸調(diào)節(jié)。 一個相貌堂堂的錦衣公子, 手拿一盞玲瓏花燈踱步過來,朝她略一拱手:“李捷見過公主?!?/br> 趙如裳伸手按著胸口,強行鎮(zhèn)定下來,回首淡淡一笑。 這李捷應該就是母后提過的,太傅的兒子,看起來倒是斯文有禮。 李捷險些被那嬌媚的笑容晃花了眼,有些局促地輕咳一聲,復而摘下花燈上的燈謎呈上:“公主可有興致猜一猜燈謎?” 這么多人在,趙如裳不好拒絕,只得應了一聲好,才接過燈謎,忽覺得心口難受起來,密密麻麻針扎似的疼痛排山倒海而來,背脊直冒冷汗。 手中無意識攥緊了那張燈謎,趙如裳臉色逐漸蒼白起來,連精致的妝容都遮不住的痛苦。 她重重的喘著氣,腳下一晃險些摔倒,李捷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扶住了她:“公主,您怎么了?” 李捷驚惶的聲音引來眾人的注視,紛紛圍過來,看見趙如裳捂著心口,眉頭緊蹙,額頭已經(jīng)有了冷汗。 明翹隨侍在一旁,看到這一幕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急忙觀察她的神色:“公主,您是不是犯病了?” 趙如裳緊緊咬著下唇,理智隨著疼痛開始模糊,雜七雜八的驚呼聲朦朧不清的傳進耳朵里。 她疼得蜷縮著身子,搖曳微光中,有人從人群中而來,熟悉的藥香鉆進鼻子里,目光有一瞬間的清晰。 “裴青云……” 裴淵沉著臉從懷里掏出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放進她嘴里,然后攔腰抱起她,穿過重重大驚失色的人群往外走。 趙如裳服了救心丸,那股窒息的感覺略微有了好轉,裴淵腳步很急,她被他抱著顛得有些難受,只好伸出手去環(huán)住他的脖子,腦袋靠在他胸口。 “等一等,馬上到了。”裴淵的聲音和腳步一樣,帶著幾分急促,垂眸看她一眼:“還難受嗎?” 趙如裳依舊大口大口的喘氣,可那口氣堵在心口,實在難舒,細密的疼痛依舊纏繞不去。 她聽見他有力的心跳和呼吸聲,嗅著那股清淡的藥味,輕輕搖頭:“好多了,你別擔心……” 好在趙如裳寢宮不遠,裴淵抱著她進了內(nèi)殿,宮人們不知內(nèi)情,瞠目結舌的看著裴大人抱著公主,姿勢說不出的曖昧親昵。 明翹站在門前,冷聲呵斥:“看什么,都散了!” 宮人們諾諾退下,不敢再亂瞟。 裴淵把趙如裳放在床榻上,拿了一旁的藥箱,取出銀針來,給她刺xue止痛。 趙如裳又有眩暈的感覺,怕又吐了裴淵一身,只好閉著眼,緩緩調(diào)整呼吸。 扎了針,趙如裳那股心悸心疼的痛苦,才慢慢消失,裴淵也不假手于人,凈了手再給她按壓xue位,看她臉色稍微恢復了些,才松了一口氣。 “好些了嗎?” 趙如裳沒睜眼,哼哼唧唧的應了,側著身子任由他捉過手臂不輕不重的按著。 裴淵放低了聲音,帶著幾分責備:“方才怎么犯病了?我說過情緒不能太激動,你又著什么急了?” “對了,敏溪……”趙如裳忽然反應過來,忙坐起身,一時沒準備,險些暈得又吐了。 裴淵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無奈不已:“你別著急。” 她嘆氣,目光黯淡:“敏溪今兒太任性,還不知自己捅了婁子,父皇母后舅舅舅母怎么會同意他們在一起!” 周敏溪倒隨心所欲的跑了,周夫人還在家中等著女兒挑選夫婿,晚點消息傳回去,還不知怎么生氣呢。 裴淵不滿的皺著眉頭:“這事你就不要管了,好好休息。” 趙如裳憂愁得很:“我這不擔心嗎……” “快躺下?!迸釡Y眉眼冷凝,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持,趙如裳看見他嚴肅的神情,咬著唇被迫躺回床上。 裴淵這才舒展了眉心,正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被人拉住了袖子,訝異的垂眼,對上一雙澄澈又委屈的雙眸:“你別走??!” 裴淵喉結微微滾動,又坐了回去,唇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我不走?!?/br> “裴青云,你說我剛剛犯病,是不是也正好???陰差陽錯的,駙馬也選不成了!”她輕松一笑,語氣透著慶幸,即便臉色看起來還是不大好。 裴淵不贊同的搖搖頭,伸手撥開她臉上沾了汗貼住的發(fā)絲,殿中燈火明滅搖曳,溫聲開口:“選不選駙馬,也不該是以身體健康為代價?!?/br> 好在今日花燈節(jié),他一直守在暗處,就怕人多她出什么意外,沒想到真發(fā)生了這種事。 “可我都不喜歡他們,能挑出什么合適的人選來?”趙如裳伸手按著胸口,那里還有疼痛之后的微微心悸酸澀,屋里寧靜溫暖,沒有往常犯病時一樣的兵荒馬亂。 燭光跳躍,輕輕的炸了一聲,趙如裳去看裴淵的臉,那股難受的滋味好像消失了許多。 他向來不甚在意的皮囊,她卻好像怎么都看不夠了,彼此隔得這么近,連心神都蕩漾起來,她覺得自己是真的放不下眼前這個人了。 裴淵坦然迎上她的目光,任由她肆意打量,眼角掠過纏綿繾綣的情意:“這么說,公主駙馬的位置,可是愿意給微臣留著了?” 裴淵聲音低啞,眼神深邃,那灼灼雙眸里,只映著她的身影。 趙如裳覺得自己呼吸又困難起來,下意識的想躲避,卻被他伸出手捧住臉,不得已要正視他的眼睛。 裴淵眼中含著不易察覺的期待,趙如裳臉上發(fā)燙,呼出一口濁氣,索性破罐子破摔,故作鎮(zhèn)定道:“那……那就勉為其難留給你好了?!?/br> 那一瞬,她看他眼眸里那些壓抑克制的情意噴薄張揚,如山花綻放,化作絲絲縷縷的暖光,捧著她臉的那雙手甚至在微微顫抖。 他喉間動了動,小心翼翼咽下那些不為人知的狂喜,看著她,一字一頓認真道:“公主記住了,可別反悔!” “知道啦……”趙如裳受不了他如同暗流翻涌的目光,仿佛一張無形的網(wǎng),裹挾著風浪要將她吞噬,話都說出口了,斷沒有再收回去的機會,她又羞又惱,干脆翻過身,把guntang的臉頰埋進被子里不理會他了。 周敏溪去厲王府的時候,發(fā)現(xiàn)找不著路,拐了好多條巷子,才看清了王府正門上掛的匾額。 厲王剛出宮,吩咐人歸置完行李,天色已經(jīng)很晚,新管事的福伯按主子的喜好備上晚膳,溫了一壺酒,才擺上桌,門房來人說有客來訪。 厲王舉筷子的手一頓,又驚又疑,他這才出宮,誰會大晚上來做客? “是男是女?打聽到哪家的嗎?” “稟王爺,是位姑娘,就帶著一個侍婢,她說她姓周,還說您定會認得她!” 厲王驚愕地抬眸,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敏溪?” 待看清了從夜色中走來的人,他險些從輪椅上跳起來,周敏溪一到跟前,便抓住她的手,沉聲問:“你不是進宮了嗎?怎么會來我這兒?” 周敏溪眼里有狡黠的笑意,擠眉弄眼地坐在他身邊,小聲道:“白天被我娘看著出不了門,沒能過來,今晚進宮前我就偷偷溜了!怎么樣,覺得驚喜吧!” “你……”厲王變了臉色,看著她歡喜雀躍的笑顏,又說不出責備的話,眉頭緊鎖,半晌只道一句:“你太胡鬧了!” “怎么是胡鬧?”周敏溪不滿地反駁他:“我又不想進宮!我知道,我娘就是挖好了坑,等著我跳進去,她要我嫁人,我偏不,看她能如何!” 厲王面色復雜極了,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又不動聲色的移開,有些艱難的開口:“傻姑娘,你娘是為你好……京中皇親國戚諸多,你乃當今皇后嫡親的侄女,跟前有大好的姻緣等你挑,為什么要臨陣脫逃?” 周敏溪這才認認真真偏頭去看他,伺候的人見他們言語隨意,都識趣不擋在面前,退出偏廳遠遠地站著。 “我不想把自己的姻緣交給別人做主,我娘總愛逼迫我,非要我嫁一個門第相當,十全十美的男人,可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人。況且今兒上元節(jié)是姑母特別準備,要為宜嘉jiejie選駙馬的,我去摻和做什么?” 厲王無可奈何的看著她,語氣溫和:“敏溪,你長大了,不該這么任性!聽你娘的話,選一門中意的親事,別再胡來了!” 他言辭懇切,帶著幾分無奈,周敏溪一動不動的盯著他:“你就這么盼著我嫁人嗎?我以為你不愿意我嫁給別人的。” 厲王一愣,來不及隱藏眼中各種交織的情緒:“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