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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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淵一雙淺淡的眼眸里醞釀著深沉的烏云,翻涌的風(fēng)浪中染上一絲壓抑的情緒。 柔軟的身子在懷中,他勾了勾唇,忽然低頭,吻上那朝思暮想,在他數(shù)年無盡的夢境中出現(xiàn)過的,嬌艷欲滴的紅唇。 淺嘗輒止,一觸即離,他眼底有了笑意,暗啞道:“是這個……” 男子氣息撲面而來,溫?zé)岬挠|感在唇上輕輕拂過,留下纏綿曖昧的氣息。 趙如裳徹底怔了,呆呆愣愣的任由他抱著,臉上紅得像外頭天幕的云霞似的,一時半會兒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裴淵好心放開她,心情很是愉悅,眼睛里都是光:“公主的定情信物,微臣收到了!” 趙如裳伸手捂住臉,羞得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裴淵去掰她的手卻掰不動,不禁莞爾,也不逗弄她了,正了正臉色:“時辰不早了,我該出宮了?!?/br> 趙如裳一愣,顧不得羞赧了,往外頭看了看,見太陽落山已經(jīng)到上燈的時辰了。 “那你走吧?!壁w如裳依依不舍的看著他,掩下心里那些失落:“一路保重!” “好?!迸釡Y淡淡一笑,松了她的手,邁開腳步往外走,跨過門檻,又回首輕聲開口:“等我回來!” 趙如裳鼻尖一酸,差點哭了出來,好在裴淵說完就又轉(zhuǎn)身離去,眼看著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宮門外,才悵然若失的坐在椅子上,心上全然不是滋味。 裴淵一走,她心里就空落落的,皇后擔(dān)心她難過,還特地來陪她用了晚膳。 趙如裳吃不下,晚上也睡不好,緊緊攥著裴淵給香囊,到了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一覺再醒來,天已經(jīng)大亮,寢殿里靜悄悄的,趙如裳看了看窗外春光正盛的清晨,到底忍不住拿被子蒙著臉狠狠地哭了一場。 等發(fā)泄完那些情緒,趙如裳這才覺得心里好受點,只是不等她恢復(fù)過來,明翹就匆匆進(jìn)門來。 “公主,周家出事兒了!周夫人前兒表露了要給女兒擇婿的想法,今日正有官媒上門來說親,叫敏溪小姐撞見了,把人趕了出去,正被夫人罰了家法,這會兒還跪在院子里呢,敏淳少爺和少夫人都勸不住,差人進(jìn)宮來請您想想辦法!” 周敏淳夫妻拿不定主意,這些事不好鬧到父皇母后跟前,只能來跟她說。 趙如裳也不能自己傷心了,忙調(diào)整了情緒,梳洗換衣裳:“那我們出宮去瞧瞧,你去跟母后說一聲……” “是,公主?!泵髀N得了命令,親自去了未央宮一趟,好在皇后還是重視這事的,同意她出宮,只是讓趙如裳量力而為,別為了周敏溪和舅母起了沖突。 趙如裳很久沒出宮了,沿街叫賣的吆喝聲這會兒也提不起興趣,到了周家,老遠(yuǎn)就聽見周敏溪和周夫人嚷嚷的聲音。 “您死了這條心吧!我說不嫁人就不嫁人,娘你今天打死我好了!” 下人迎著趙如裳進(jìn)門,周夫人怒火正盛,見了外甥女又不得不壓下火氣:“公主怎么出宮來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有失遠(yuǎn)迎?!?/br> 周敏溪還跪在地上,看到趙如裳,宛如看見了救星,趙如裳朝她搖搖頭,示意她安分點,然后溫聲和周夫人說話:“舅母別和我見外了,我今兒準(zhǔn)備去瞧瞧公主府的,聽說敏溪惹您生氣了,過來看一看?!?/br> 周夫人果然變了臉色,趙如裳又道:“舅母,您先回屋子休息吧,我來和敏溪說說?!?/br> 周夫人面露為難,周敏淳夫婦倆見機(jī)行事,忙附和道:“是啊娘,敏溪最聽宜嘉的話了,您讓她們聊聊!” 兩人扶著周夫人進(jìn)門,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也都退得遠(yuǎn)遠(yuǎn)的。 趙如裳走到周敏溪跟前,幽聲開口:“說吧,又發(fā)生什么事了?” 周敏溪可憐兮兮地伸出手,亮出手心來:“宜嘉jiejie你看,我娘把我手都打腫了?!?/br> 趙如裳頓時哭笑不得:“活該,誰叫你整日惹舅母生氣?” 第77章 兄弟相爭 周夫人沒在這里, 周敏溪有了底氣,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言辭盡是不滿:“你知道嗎宜嘉jiejie, 我娘瞞著我和安義伯家私下交換了庚帖,今兒官媒上門來, 就是他們提前商量好, 做了這么一切, 反而把我蒙在鼓里,哪天我被他們賣了, 自己都不知情……” 安義伯是開國功臣,跟隨太.祖皇帝打下萬里江山,后封安義伯,世襲罔替,蒙蔭子孫,現(xiàn)任安義伯楊蓋,已是第六代世孫。 論恩寵地位安義伯已不如當(dāng)年, 如今楊蓋年邁, 官至大理寺少卿,但先輩立下的功勛,記載于青史名垂千古, 到底給楊家保持著體面。 而周家書香世家, 世代為官,這一輩出了一位皇后,一位大將軍, 周家之勢已達(dá)巔峰,這京中勛貴重臣,除嫡系皇親, 朝廷中幾乎沒有人能夠比肩。 安義伯雖然有爵位,但這么多年逐漸式微,配周家已經(jīng)算高攀,說起來并不算頂好的親事,但周夫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得太多,為避免夜長夢多,便想抓緊時間將這事情決定下來。 周敏溪義憤填膺,對于母親的欺瞞顯然耿耿于懷,母女倆說不到一處去,難免生了隔閡,鬧得不可開交。 趙如裳理解周夫人的心情,同樣不愿意周敏溪的婚事草草定下,萬一所托非人,將來一輩子都會后悔。 趙如裳只得安慰炮仗似的周敏溪:“你冷靜一點,有話好好說,別惹舅母生氣,鬧得這么不愉快,對你沒有好處?!?/br> 周敏溪梗著脖子,忿忿道:“我不會同意的,我娘再逼我,大不了我剃度出家,斷了這塵世所有的念頭,也不叫她如愿?!?/br> 她說罷,又轉(zhuǎn)頭看著趙如裳:“宜嘉jiejie,你能不能帶我出門?” “出門?”趙如裳蹙眉:“你想去去哪兒?離家出走?” “當(dāng)然不是!”周敏溪抹抹眼角,毅然決然道:“我去找厲王,他若答應(yīng)和我私奔,我就放棄一切和他走,天涯海角,總有能容納我們的地方!” 趙如裳大驚失色:“你瘋啦,敏溪,且不說我七哥愿不愿意,你知道你這么做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嗎?你叫你爹娘怎么做人?” 這個世道本就對女人不公,私奔這種事無疑是一把利劍,狠狠地戳著脊梁骨,不止周敏溪名譽(yù)盡毀,連周家人也會淪為笑柄。 趙如裳知道周敏溪怒不可遏,被氣著了才會口不擇言說這些。 周敏溪生在金銀窩,眾星拱月長大的高門千金,有一身高傲矜貴,十幾年順風(fēng)順?biāo)瑳]遇到過什么波折,唯有男女感情有些意氣用事。 但婚姻大事并非兒戲,她爭取自己的幸福沒錯,可若因此搭上自己的一生,實在太不值得。 周敏溪抬眸看著趙如裳沉沉的目光,忽然xiele氣,滿身戾氣盡消,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頹然和悲哀。 “我都知道的……”周敏溪忽然紅了眼眶,抓著趙如裳的手:“我就是想不通,為什么我自己的婚事要由父母來做主?那安義伯世子我從未見過,長什么樣子,是什么德行,我壓根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莆夷亍?/br> 趙如裳伸出手臂抱著她,柔聲道:“這事還沒定下來,尚且有回旋的余地,你好好和舅母說,她或許能改變主意呢?” 周敏溪一身傲氣忽然折腰,伏在趙如裳肩頭哭的很是難過:“我話說得沖動,可從未想過要連累他……我不應(yīng)該拖他下水的……” “敏溪……”趙如裳嘆息,實在不知該怎么是好,自己的問題尚且能自己解決,發(fā)生在別人身上,她才覺得自己無能為力,幾句勸慰或許在周敏溪看來并不值得一提,甚至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她也并非不能阻止,父皇母后對自己有求必應(yīng),倘若說上幾句好話,他們總能站在自己這一邊。 可然后呢? 人生是周敏溪自己的,她所走的每一條道路,都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決定的。 這次也不能例外。 “緣分之事說不準(zhǔn)的,敏溪你先看看安義伯世子,或許一眼就看上了呢?” 周敏溪眼睛紅得像兔子,聞言只是愁眉苦臉的搖頭:“不喜歡,不想見!” 周敏溪態(tài)度還是強(qiáng)硬得很,不愿跟周夫人妥協(xié),趙如裳聽著母女倆說了半晌還鬧得不歡而散,什么忙沒幫上,最后自己的心情倒沉悶起來。 回宮時皇后問起,趙如裳如實說了,皇后只道周家家事,他們也不能過多插手,暫且先靜觀其變了。 邁入三月里,皇帝的身體因著沉疴舊疾,依舊不見好轉(zhuǎn),過年養(yǎng)了一場倒恢復(fù)了些,可因邊關(guān)的瘟疫急火攻心,時好時壞,再恢復(fù)不到從前的狀態(tài)。 自打開年,文武百官們就能到感受到皇帝逐漸外放的權(quán)利,平日只上朝聽政的幾位王爺,手中處理了更多的朝政要事,非皇帝親自處理的大事,通通交給了皇子們。 朝中有什么風(fēng)向,大臣們總是眼尖的看了出來,隱隱能夠猜測皇帝的心思。 例如此次瘟疫,令人焦頭爛額,數(shù)不清的事等著處理,皇帝心有余而立不足,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通通交給了辰王處理。 其實瘟疫可大可小,稍有錯漏也會影響無辜的老百姓,說白了也是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然而這事落在皇子身上,總有不同尋常的意味。眼下成年的皇子五人,這些年陸陸續(xù)續(xù)封王,除了腿腳殘缺的厲王,幾位王爺都領(lǐng)了官職,行走在朝堂之上,辦成過不少事,也得到了皇帝的嘉獎。 若是從前,皇帝春秋鼎盛之期安排皇子做事,大臣們也不覺得有何意外,但現(xiàn)在內(nèi)憂外患,皇帝身體大不如前,中宮沒有嫡子,儲君之位懸空,皇帝稍微有一點偏心之處,都會讓人心生猜測。 尤其這一回并非空xue來風(fēng),有些朝臣們在想,或許這個時候皇帝已經(jīng)寫好了立儲詔書,說不定就放在某個角落里,只等著一個合適的契機(jī)公布天下。 趙如裳在寢宮里百無聊賴,裴淵一走,心里就空落落的,陳院使來請平安脈說她一切都好。 趙如裳垂頭喪氣,一點也不覺得開心,一晃又是半個月,裴淵走了那么久,也不知江陽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的情況,前兩日的加急文書上說瘟疫還在擴(kuò)散,暫且還沒找到應(yīng)對之法,也不知道他處于重重危險中,是否安然無恙。 趙如裳覺得自己不能想太多,但又想知道邊關(guān)的情況,便時常往太極殿跑,試圖從加急文書里,打聽打聽江陽的現(xiàn)狀。 皇帝忙起來廢寢忘食,顧不上休息,趙如裳怕皇后照顧父皇吃不消,索性代替了皇后,日日督促著皇帝按時用膳按時休息。 趙如裳剛到太極殿,就見大門緊閉,里頭依稀有說話聲。 她正覺得耳熟,太監(jiān)總管就迎了上來,笑著行禮:“公主來得巧,里頭莊王辰王和厲王在呢,正和皇上說話,您要不上偏殿等會兒?” 趙如裳一笑,站在廊下:“不礙事,我等等,曬會兒太陽。” 里頭聲音爭執(zhí)不休,像是莊王在和辰王說話,依稀有‘流民’‘賑災(zāi)’‘安頓’的字眼,趙如裳聽不真切,說了半晌倒聽見了莊王氣急敗壞的一聲斥罵。 莊王脾氣向來是謙和柔軟的,在文武百官中風(fēng)評很好,但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導(dǎo)致他在政事處理上多顯優(yōu)柔寡斷,搖擺不定,這往往是上位者最忌諱的。 因為是長子,莊王自小還是頗受寵愛的,皇后沒有嫡子,在莊王生母再有身孕待產(chǎn)時,一直是皇后在教導(dǎo)大皇子。 可莊王處事不懂變通,多有懦弱之處,這是最令皇帝不喜的,尤其那個時候同齡的二皇子更顯聰慧,還有五皇子后起之秀,其才智更是碾壓一眾兄弟。 人心都是偏的,皇帝也不例外,他大部分的慈愛和溫柔都給了唯一嫡出的女兒,剩下的柔情總要放在合適的人身上。尤其辰王之母萬貴妃曾榮寵萬千,還因為救了皇帝失去生命,或許在那一刻,皇帝心中就有了主意。 國祚帝位,趙如裳無權(quán)干涉,她也不想陷入黨爭之中,而皇帝也盡量避免她參與其中,除了那日皇帝寫下詔書,交到她手里之時。 里頭莊王忿然的聲音漸漸消失,不多時殿門打開,莊王率先出來,頂著一頭烏云,滿面怒容,冷不防看到廊檐下的趙如裳,表情僵了僵,換上一副笑臉:“皇妹,你來多久了?怎么不進(jìn)去?” 幾位兄長對她這個meimei的態(tài)度總是格外殷勤的,趙如裳對莊王忽冷忽熱的表情視而不見,只泰然一笑:“才來不久,聽見大哥你們還在父皇談?wù)撜?,就沒敢打擾。” 莊王臉上閃過一抹異色,余光瞥見辰王信步出來,冷冷一哼,對趙如裳道:“父皇吩咐了要緊事,我先去忙了,空了再來和你說話?!?/br> 說罷,看也不看辰王就走了,趙如裳尷尬的笑了笑,這倆人如今鬧得這么僵,連在父皇面前也不維持兄弟情深了嗎? 辰王不以為意,仿佛不受影響,笑吟吟的跨過門檻,道:“正巧你來了,如今婚旨已下,你也算錦華的娘家人了,你的準(zhǔn)駙馬不在,有個消息先告訴你,錦華有身孕了!” 趙如裳一愣,隨即歡喜的笑起來:“那真是大喜事,恭喜你了五哥!” 第78章 內(nèi)憂外患 “今兒太醫(yī)才診出來的, 時日尚短,知道的人不多?!背酵跹鄣资钦趽醪蛔〉南惨?,顯然是高興的:“錦華先前不知裴淵要去江陽, 大約是有些擔(dān)憂,茶飯不思。她在京中沒什么親人好友, 宜嘉你如今也算是她的親人了, 若有時間來府上, 與她說說話解悶!” 林錦華如今嫁給辰王,雖是側(cè)妃, 倒也算是趙如裳的嫂子,但賜婚圣旨已下,辰王就自然而然的把她看成裴淵未婚妻,她又成了林錦華的嫂子。 這關(guān)系可真是一團(tuán)亂。 趙如裳忍不住笑了笑,忙應(yīng)了:“這是自然,等過些時候我就上門拜訪?!?/br> 莊王和辰王前后腳走了,殿里還有厲王在, 趙如裳想他腿腳不方便, 便想進(jìn)門去幫幫忙,腳才跨進(jìn)門檻,就聽見皇帝的聲音。 “老七, 你的婚事, 可有什么想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