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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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你的公主府已經(jīng)修建好了,府上需要的東西,朕就讓禮部安排去,等會就下旨。” 趙如裳一一應了,皇帝說了一陣話,就有些疲乏了,有氣無力地說道:“朕之間交給你的詔書,你拿出來,今日早朝,由你親自去朝會上宣讀!” 趙如裳一驚,脫口而出:“這不妥啊父皇?!?/br> 哪有立儲詔書由公主來宣讀的,皇帝雖然重病無法上朝,可朝中有諸多重臣還有禮部的人,哪里輪得到她出面。 “大朝會十日一次,文武百官皆到,你去走一趟,讓他們都認識認識你,將來太子繼位,朝中若遇著什么事兒,至少還能看見你這位長公主乃中宮嫡出,金枝玉葉,天下無雙,無人敢欺你……” 皇帝良苦用心,話說到這個份上,趙如裳如何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她腳下的每一條路,都是皇帝除去一切雜質(zhì)與荊棘,盡心盡力為她鋪墊好的。 是對皇后的看中,也是對她的疼惜。 趙如裳紅了眼,蓄滿了晶瑩的淚水:“都聽父皇的?!?/br> 皇帝立刻召來禮部尚書寫下圣旨,又叫他帶著趙如裳上了大朝會。 趙如裳一身常服,妝容淺淡,風姿綽約,從丹陛走上來,瞬間便吸引了文武百官的視線,稍有怔愣后便竊竊私語起來。 皇帝昨夜生病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各處,通常這樣的情況是會取消朝會的,但大臣們不知道為何皇上今日沒來,朝會卻要如期進行,而深居簡出的宜嘉公主為什么又會出現(xiàn)在大朝會上。 直到禮部尚書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的拿出圣旨,宣讀了公主大婚的時日,那緊隨吉日后的一長串賞賜和安排,直叫大臣們聽得目瞪口呆,他們一把歲數(shù)還沒見過這么夸張的準備一場皇室嫁娶。 就是當今皇帝身為儲君大婚之時,都不曾有過如此排場,僅是圣旨所表達的情況,宜嘉公主的婚儀規(guī)格,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她身為公主應有的位分。 一些官員雖有微詞,但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進言反駁,只等禮部尚書宣讀了圣旨,紛紛行禮道賀。 然而事不算完,禮部尚書把圣旨交到公主手里,公主卻看也沒看一眼,從隨身懸掛的荷包里取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白鹿紙。 這種紙是宮廷御用,皇帝御書房里最多,大臣們眼尖認出來了,探著脖子看了看,隱隱從背面看出一方紅印。 趙如裳身姿單薄,這一年經(jīng)過裴淵的悉心調(diào)養(yǎng),已經(jīng)豐盈了不少,看起來不是從前弱不禁風的樣子了。 她站在高處,烏發(fā)飛揚,永遠是萬眾矚目的人上人。 “我手中的,是父皇親手所寫詔書,父皇病中不能來,詔書內(nèi)容由我宣讀!”趙如裳揚聲開口,在偌大的廣場上起了回聲,一字不漏鉆進了耳朵里。 文武百官們一頭霧水,皇上立了什么詔書需要公主來宣布? 只片刻的疑惑,腦中靈光一閃,幾乎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宜嘉公主手上拿的,莫非是立儲詔書? 先前一直沒聽見動靜,朝會上也從未聽皇上提過要立儲的事,久而久之文武百官們也就不多過問了,除了御史為了社稷國祚時不時的諫言幾句,一切全都憑皇上自己的意思。 今兒沒有防備的,皇上就要宣布立儲了,實在讓人措手不及,尤其是幾位皇子,皆是神色微妙。 “自古帝王繼天立極、撫御寰區(qū),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以綿宗社無疆之休。朕纘膺鴻緒、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謨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慶、端在元良。辰王韞琪日表英奇,天資粹美。深肖朕躬,著授韞琪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tǒng)、以系四海之心!” 趙如裳一字一句念完,擲地有聲,珠圓玉潤似的震懾人心。 幾家歡喜幾家愁。 文武百官皆被這突如其來的立儲詔書驚嚇得不輕,尤其聽清了那個名字,朝堂之上若有的人都變了,一半是難以置信,一半是欣喜若狂。 黨爭暗流洶涌,皇子們?yōu)槲{心腹,自然會想盡辦法收買人心,只是各有各的方式方法,皇帝對此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兩種勢均力敵的力量權衡對立,對天子來說并非壞事,這也是千百年來亙古不變的帝王之術。 莊王辰王分門別派,暗暗較勁,早就是不爭的事實,莊王為長子,生母在世,外家勢力雄厚,還有一母同胞的弟弟隋王相輔,一直就是儲君的不二人選。 但辰王之母位極貴妃,僅次于皇后,哪怕紅顏早逝,卻因救命之恩,讓皇帝念念不忘,這些年單從對端靜的縱容,就看得出他對辰王兄妹倆的在意,哪怕這樣的在意,可能只是看在死去的萬貴妃面子上,也足以對莊王造成威脅。 立儲詔書不經(jīng)官員商議,不由禮部草擬,皇帝悄然寫好了交到宜嘉公主手里,在今日公之于眾,并不符合歷來的規(guī)矩。 但那一紙詔書實實在在的擺在面前,皇帝親筆所寫,加蓋私印,絕不會是做假,比起繁復冗長的規(guī)矩之下立儲儀式,這輕飄飄的一張紙更加讓人感到震撼。 莊王驚得差點沒背過氣去,辰王短暫的失神后,眼角眉梢浮上笑意,片刻后恢復沉穩(wěn)冷靜的模樣,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兒臣接旨!” 然后便是文武百官回過神來,紛紛跪拜這位在內(nèi)憂外患,紛亂動蕩之時冊立的太子。 皇帝病重,除了必要的朝政大事,都該由太子處理,尤其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辰王立為儲君,實則頂了巨大的壓力。 歡喜慶賀的時間都沒有,太子便投身進各種復雜的朝事中。 另一方面看來,也是皇帝有意考驗,太子頓時如履薄冰,忙得焦頭爛額。 太子冊立暫時沒能舉行冊封大典,偏偏面前又擺了一大堆事,皇帝倒是撒了手安心養(yǎng)病,他忙得三五天都回不了府上一趟。 好在這樣的提心吊膽的日子持續(xù)到三月末,邊關終于傳來了好消息,經(jīng)太醫(yī)和各方民間大夫夜以繼日的治療病人研究藥方,總算找到遏制瘟疫蔓延的方法,雖然藥效未達最好的要求,但至少到了可控的程度。 敗仗帶來陰云,好歹隨著初夏時節(jié)的熱氣逐漸消散。 與此同時,周家少夫人誕下一名男嬰,產(chǎn)期與預算的日子延后了大半月,好歹在四月第一天終于母子平安。 皇帝病情有了起色,趙如裳放下心來,偶爾聽禮部的人前來商議大婚事宜,一面又忙著準備給小侄子準備賀禮。 小侄子洗三這日,趙如裳要選婚服的繡樣脫不開身,正巧周家也不打算cao辦,便讓人把禮物送去,結果回頭收到消息。 安義伯一家今日去了周家,已經(jīng)定下了安義伯世子和周敏溪的婚事,擇日便要上門提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此處借鑒康熙立儲詔書 第80章 公主之尊 趙如裳一愣, 不由得生出擔憂來。 周敏溪以前沒見過那個安義伯世子,以她的性格,真會見過他一面就一見鐘情, 開始妥協(xié)了嗎? 她想起上回厲王進宮時,讓她轉(zhuǎn)告周敏溪的話。 周敏溪若成親, 他必會祝福于她, 上門喝一杯喜酒。 要多大度, 才能平心靜氣說出這樣的話,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子嫁給他人, 真能夠維持鎮(zhèn)定,不為所動嗎? 趙如裳心存憂慮,卻偏偏又做不了什么,后來仔細一想這條路于周敏溪或者七哥來說,都不是壞事。 父皇母后,舅舅舅母都不愿他們在一起,各自婚嫁, 互不干擾, 倒不失為一個好結局。 四月初八,邊關加急文書又一次送進京城,皇帝在御書房拆開信封, 映入眼簾的字跡遒勁有力, 行云流水,與之前收到的龍飛鳳舞的文書全然不同。 內(nèi)容言簡意賅的說明了引發(fā)瘟疫的緣由,救治過程與結果, 現(xiàn)在瘟疫可控后江陽的情況,和一張治療瘟疫的藥方,所用的每一味藥都詳細書寫, 沒有任何錯漏之處。 皇帝看見落款的名字,略微挑了挑眉,抬眸瞥了眼南窗下正和皇后商議大婚細節(jié)的趙如裳。 他沒說話,自顧自的拿過筆墨回了一信,寫到一半有風從門口吹進來,忍不住又是一陣咳嗽,趙如裳吸引了注意力,擱下手里的東西,去把煨好的雪梨湯端到皇帝面前。 “父皇歇一歇吧,身體不好就別看奏折了?!?/br> “不是奏折,是邊關送來的加急文書?!被实巯莸哪樕嫌辛诵σ猓舆^雪梨湯喝了幾口:“瘟疫有好轉(zhuǎn),染病身亡的人數(shù)少了,傳人的速度也緩慢了不少,證明這藥方起作用了!” “真的嗎?”趙如裳一驚,欣喜地笑起來,目光落在皇帝面前的文書上,秀眉輕蹙,這字跡有點眼熟??? 心中微微一動,趙如裳眼底有了起伏的光芒:“這是……裴青云寫的?” 皇帝老神在在地頷首:“看看吧?!?/br> 趙如裳沒有絲毫猶豫的拿過文書,只看了一眼,就萬分確定這是裴淵的筆跡。他時常在她面前寫藥方,她看過無數(shù)次,斷然不會弄錯,看清末尾落款的那個名字,她飄搖流轉(zhuǎn)的那些心思忽然落到了實處,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裴淵走了一個月,便一個月沒得到他的消息,邊關文書送來,也只是寥寥幾句提過,也從未收到過裴淵的信。 說不擔憂是假的,她好不容易養(yǎng)好的睡眠,也在這段時間里被消磨沒了,夜里時不時的做個噩夢,夢境里全是裴淵的影子。每次噩夢驚醒,就幾個時辰睡不著,她只能緊緊握著裴淵留給她的香囊,迷迷糊糊的熬到黎明才能入睡,加之皇帝身體時好時壞,一直放不下心,不知不覺的就又瘦了一圈。 朝中氣氛一直凝固,皇帝憂心忡忡,她也不敢去打擾讓父皇分心,知道裴淵在江陽一切都好,才稍微安定一些。 時隔一月余,能看見裴淵親筆所寫的書信,哪怕不是寫給自己的,趙如裳也依舊是歡喜的,遙遙無期的等待總算有了一絲慰藉。 趙如裳盯著那文書看了許久,皇后在一旁打趣道:“一封文書還能看出朵花兒來嗎?” 趙如裳臉上一紅,欲蓋彌彰的合好放到桌上:“我就看看?!?/br> 皇帝喝完了雪梨湯,一邊提筆寫字,一邊與她道:“放心吧,朕不讓你久等?!?/br> 趙如裳疑惑的看過去,瞥見他筆下所寫的文書,詫異的輕呼了一聲。 “父皇,您這是……” 皇帝不緊不慢的寫完,吹了吹未干的墨跡:“四月了,是該讓你的準駙馬回來了!” 趙如裳心里一軟,嘴上卻還忍不住道:“瘟疫還沒解決呢?” “不要緊,藥方已經(jīng)出來了,再讓他們在江陽待幾日,月底就回京吧!”皇帝把文書交給等候在門口的傳訊信使,皇帝手書快馬加鞭的從京城趕赴千里之外的江陽。 “再怎么也不能委屈朕的女兒不是?” 趙如裳感動差點沒哭出來,皇帝的疼愛和縱容,從來都是沒有任何理由的,何德何能,她投身帝王家,還能遇見這么疼惜自己的爹娘。 趙如裳伸出手去抱住皇帝,悶悶開口:“父皇,您真好……” 皇帝一笑,和藹地拍拍她的后背,柔聲道:“當然,你是父皇最愛的女兒??!” 皇后坐在一旁,看到這一幕悄悄別過眼,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 趙如裳沉悶了許久的心情,因為一紙文書大有好轉(zhuǎn),開始掰著手指頭算裴淵回京的日子。 加急文書快馬加鞭到江陽,最少得四五日,裴淵再逗留幾日,兩地相隔千里,老太醫(yī)受不住顛簸,回程也要十來日時間,算下來的確要到月末了。 不算太久,這么長時間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大半月了。 趙如裳喜滋滋地忙碌著自己的婚事,一點不覺得疲累,正巧外頭傳信來說公主府已經(jīng)能夠入住,請她去看看有沒有差錯。 這個時候皇后自然不會阻攔她出宮,趙如裳光明正大的就坐上馬車往公主府去了。 上回來看時,還只是打好了地基,連墻都沒砌好,這才兩個月,工匠馬不停蹄的趕工,建造了一座出氣派奢華、富麗堂皇的公主府。 雕梁畫棟,亭臺樓閣,無一不是精巧秀麗,大到房頂屋檐,假山奇石,小至桌上一只青釉云紋瓷器,都是用盡了心思。 趙如裳身為這皇室唯一的嫡公主,也是金雕玉砌養(yǎng)出來的,天底下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偏偏今日見了這能工巧匠建造的公主府,和屋子隨意放置的擺件,都忍不住暗暗咂舌。 父皇手筆實在是太大了,好好一個公主府硬是建成了一座金窟,這正廳中哪一樣東西拿出去不得值個幾百兩銀子。 明翹忍不住感嘆這美輪美奐,金碧輝煌的府?。骸肮?,皇上待您可是放到心尖上疼的!” 這滿朝望去,沒有哪個皇子的府邸規(guī)格能與她的公主府相比擬,便是皇帝在外的行宮,也不如這座公主府好看。 趙如裳忍不住嘆息,摸了摸纖塵不染的桌面:“暴殄天物了,御史不說閑話才怪?!?/br> 明翹不認同她的看法:“這是您身為嫡公主的尊貴,無人敢置喙,想來那些御史也不敢胡說?!?/br> 歷朝歷代,皇室是最重嫡庶分明,皇后入主中宮,趙如裳生來尊貴,是能和太子比肩的皎皎明珠。 “您是公主,儀同親王,但皇上娘娘看中,闔宮上下就您一位嫡公主,公主府和大婚的規(guī)格比親王要高一肩,比太子低一分就成了。” 趙如裳心情復雜:“還是逾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