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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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淵先進宗廟,禮部的官員念了一遭長篇大論,才又改道往太極殿去,叩拜帝后,聽皇帝皇后依次叮囑了有關(guān)了趙如裳的事,他斂眉頷首一一鄭重應(yīng)下,然后才在嬤嬤的引領(lǐng)下,在雍和宮見到了朝思暮想許久的人。 此起彼伏的歡呼和喧鬧猶如潮水一般涌來,在他耳中過了一遍,在頃刻間又無聲消失,他仿佛聽不見任何聲音,也看不見別的人。 目光所及之處,只有殿中身著鳳冠霞帔,手拿卻扇遮面的身影。 那些在過往冗長歲月中纏繞在他心口,所有的遺憾和不甘,在這一瞬間皆化作讓人澎湃激蕩的暖流,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 腳下所走的每一步路似乎都沉重起來,隨著他一聲聲強烈的心跳,所有的理智山呼海嘯一般瀕臨潰敗,他不知自己的神色有沒有僵硬,只堅定不移的走向那個無數(shù)次夢回向他伸出手的那個人。 趙如裳手中有紅扇遮面,影影綽綽只看到陰影覆蓋在眼前,遮住大半的光線,她垂眸,只看得見一雙金絲鑲邊如意云紋長靴停在幾尺之外。 她的心忽然像被羽毛撓了撓,臉上笑容不自覺的就燦爛起來,手上的扇子稍微放低了些,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眼便看清了與自己咫尺相隔的裴淵。 他唇邊含著淺淺的笑,眼角眉梢猶如春風(fēng)拂過,綻放著讓人怦然心動的溫柔,他攜滿身光華從容而來,就在這一瞬間,在她眼底心底烙下永生難忘的痕跡。 趙如裳眉眼彎彎,朝他伸出一只手。 裴淵頓了頓,鄭重而虔誠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迸發(fā)出guntang的溫度。 禮部的官員立于門口,抬頭看了看天,揚聲道:“吉時到,出門——” 趙如裳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忽然安定下來,任由裴淵牽著走出雍和宮。 一路有宮人垂首侍立,兩人并肩從文武百官嬪妃誥命穿梭而過,轎輦停在遠(yuǎn)處,皇帝皇后站在盡頭。 趙如裳停下腳步,與裴淵一起向父皇母后行了三跪九叩之禮,起身的時候,她聽見父皇的聲音。 “從今往后,朕就把裳兒交給你了!” 趙如裳怔了怔,微微偏頭,看到裴淵堅定的神色:“臣必當(dāng)竭盡全力,護公主一生無虞?!?/br> “好,朕信得過你?!?/br> 皇帝笑起來,趙如裳放下扇子,看著眼前已經(jīng)日漸蒼老的父皇母后,鼻尖一酸,輕聲開口:“父皇母后千萬保重!” 皇后的手顫了顫,眼底已經(jīng)有了水光,險些就哽咽了:“去吧?!?/br> 趙如裳強忍住心里的不舍,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態(tài),復(fù)而又屈膝行了禮,才轉(zhuǎn)身上了轎輦。 帷幔遮住眼前一切景象,趙如裳能在輕微的顛簸中感覺到自己離皇宮越來越遠(yuǎn),走上另一段遙遠(yuǎn)未知的人生。 一路到公主府還有數(shù)不盡的禮儀規(guī)矩,趙如裳凝結(jié)著精力,忙了一天也沒覺得累,繁復(fù)冗長的禮節(jié)終于在夜幕來臨之時告了一段落。 屋子里添了燈,溫暖的人氣渲染著全新的公主府。 趙如裳今日才住進來,也沒覺得陌生,相反看著內(nèi)外一應(yīng)按著自己喜好的布置莫名安心。 在嬤嬤通篇不斷的賀詞中,和裴淵喝了合巹酒,前廳有賓客在,他不能久留,匆匆又去招呼客人了。 屋子里陡然安靜下來,趙如裳費勁的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這才讓人拆了頭面,沐浴更衣,直到換上輕便的常服,這才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只是她一口氣才吐出來,嬤嬤就敲響了房門進來,身后的小宮女捧著一個匣子,恭恭敬敬的放到她面前。 嬤嬤姓陶,看起來有些嚴(yán)肅,專管宮廷禮儀,被皇后指派到公主府來,今日大婚時,她一直在身邊指點。 趙如裳稍微坐直了身子,看了眼那個匣子:“嬤嬤,這是什么?” 陶嬤嬤不茍言笑,但在趙如裳面前還是足夠和藹的,趙如裳一問,她便笑著開了口。 “今日乃公主大喜之日,前頭一整天的禮節(jié),不過完成了一小半,還有最要緊的事,需要您記著!” “什么最要緊……”趙如裳順口接了,話一說出口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臉上突然就發(fā)燙了。 成親還有什么最要緊,自然是洞房花燭夜了! 趙如裳未經(jīng)人事,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這幾日聽母后和嬤嬤耳提面命叮囑了很多次了,可她臉皮薄,沒好意思聽那些羞人的囑咐,總是轉(zhuǎn)移話題搪塞過去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要聽嬤嬤說這些,趙如裳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但臨到關(guān)頭,又容不得她退卻,橫也一刀,豎也一刀,總歸今晚跑不了了。 趙如裳索性破罐破摔,在嬤嬤正經(jīng)的眼神里開了匣子,拿起那本名為‘春宵秘戲圖’的冊子準(zhǔn)備細(xì)細(xì)琢磨,沒想才翻開,一道怪異的姿勢縈繞眼前,驀地又合上。 這怎么看得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中間有點卡文,晚了點,抱歉~ 第92章 芙蓉帳暖 嬤嬤還在旁邊滔滔不絕地說:“駙馬潔身自好, 沒有侍妾通房是好事,但公主出降,和駙馬在一起也不能受委屈, 昨日皇后娘娘原本是想送一名試房的宮女,但您拒絕了, 眼下……” “好好好, 我知道了!”趙如裳臉上的羞澀頓消, 捏住冊子狠狠用力:“駙馬有我就夠了,要什么試房宮女。” 皇子皇女婚嫁, 按規(guī)矩都會安排試房宮女,目的是為了查驗皇子有無隱疾和房事,駙馬亦然,這對子嗣繁衍,皇室后代至關(guān)重要。 裴淵這人對誰都不假辭色,連當(dāng)初端靜公主的威逼利誘都毫不動搖,守身如玉二十幾年, 好不容易要娶妻了, 怎么會突然要一個素未謀面的宮女試房。 就是他愿意,她也不會同意! 陶嬤嬤欣然一笑:“那奴婢和您說一說夫妻房中之事!” 然后趙如裳就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面紅耳赤地聽陶嬤嬤生動的描述著閨房之事。 華燈璀璨, 公主府中的喧嘩熱鬧逐漸消退, 夜風(fēng)漸起,廊下大紅喜字燈籠無聲搖曳,趙如裳粗略用了晚膳, 正負(fù)手慢吞吞的打量屋子里的陳設(shè)布置,就見房門被人從外頭打開,裴淵身披清冷的月光緩緩而來, 襯得面龐溫潤如玉,皎皎出塵。 桌上堆著一些賀禮還未收入庫房,趙如裳正拿著一個刻著妙筆生花的硯臺細(xì)細(xì)端詳,乍一見裴淵走來,下意識的繃直了身子,手上一松,硯臺險些掉在地上。 裴淵眼疾手快的接住,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姆呕刈郎?,含笑看著她:“小心些。?/br> 淡淡的酒氣隨著裴淵到來,在房中無聲蔓延,無端生出幾分繾綣撩人的氣息,趙如裳一張俏臉頓時通紅,有些僵硬的移開目光:“你、你你喝酒了?” 裴淵嗯了一聲,面色有些疲憊,自然而然的拉過她的手,聲音有些沙啞:“大喜的日子,難免的。” 趙如裳見他輕蹙著眉好像有些難受,一時顧不得別的,柔聲問:“喝多了嗎?是不是很難受?” “有一點。” “那你快坐下?!壁w如裳趕緊拉著他坐在旁邊的軟榻上,不用她吩咐,明翹就端著醒酒湯進來,然后十分識趣的把碗給她就退了出去。 趙如裳也沒多想,心疼的捧著碗到裴淵跟前:“快喝一點,不然一會兒該難受了?!?/br> 裴淵接過碗,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清冷的眼眸里閃過微光,聲音低沉:“不會耽誤正事的?!?/br> 趙如裳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調(diào).戲了,正羞赧著,就見他仰頭喝了醒酒湯,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他光潔如玉的脖頸,喝湯時喉結(jié)上下滾動,莫名地就撩動了她的心弦。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 這么好看的人,現(xiàn)在是她的了,這是多大的福分??! 趙如裳目光灼灼明亮,裴淵放下碗,唇邊有了一絲清淺的笑意:“怎么這么看我?” “你好看呀?!壁w如裳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能力:“我想我是上輩子積了天大的福分,才能和你在一起?!?/br> 也是前世今生的緣分,她和他才能走到今日這一步。 “上輩子……”裴淵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略有些迷離,趙如裳頓生疑惑,然后便聽他有些感慨的開口:“大約是我積了福吧。” 聽見這話,趙如裳心底驀地劃過一絲怪異,沒容得她細(xì)想,忽然覺得肩膀一重,裴淵垂首,額頭抵在她肩頭,guntang的呼吸正好噴灑在她耳畔,趙如裳只感覺半邊身子都酥麻了。 “你……”只吐出一個字,趙如裳頓時又渾身緊繃起來,因為她感覺到裴淵溫?zé)岬拇接幸鉄o意地擦過她的耳垂,趙如裳不爭氣的咽了咽唾沫,身側(cè)的手緊緊攥住了衣擺,才強忍著沒有躲開。 耳邊傳來裴淵幾不可聞的一聲嘆息,厚實干燥的手從她臉頰撫過,裴淵冷幽幽的眼眸里映著滿室溫暖的燭火,半晌才收了手,緩緩起身:“我去沐浴?!?/br> 那緊逼而來的男子氣息與酒氣瞬間遠(yuǎn)離,趙如裳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落了下去。 凈房就在隔壁,不用出房門,裴淵一去便是一炷香時間,趙如裳在軟榻上坐了一陣,想了想又做賊似的去把亮堂堂的燭火吹滅了幾盞,屋子里立馬就暗不少。 門上有模糊的影子,是明翹和宮人守在外頭,外頭的人見狀遲疑了片刻,悄無聲息的退遠(yuǎn)了。 趙如裳這才松了一口氣,床榻離凈房有幾丈遠(yuǎn),隔著一道門簾,真真切切的能聽見裴淵沐浴時的水聲。 趙如裳心如擂鼓,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輕手輕腳爬上床,從枕頭底下摸出陶嬤嬤給的那本冊子,迎著不甚明亮的燭火認(rèn)真的研究著。 方才陶嬤嬤在她不好意思看,這么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半本,趙如裳逐漸開始目瞪口呆。 食色性也,畫冊上的男女親密糾纏,這么多奇奇怪怪的姿勢也不嫌累。 趙如裳品鑒了半晌,翻了一頁,看到畫中的女子以一種異常大膽的動作,騎跨在男子身上,雙手十指相扣,讓人忍不住地面紅心跳。 沒等她細(xì)看,外面似乎有了動靜,趙如裳頭皮發(fā)麻,想也不想就把冊子塞進枕頭下,匆匆扯過被子裹住自己,感覺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加快,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 裴淵拿剪刀剪了燈芯,寢房里比方才還要暗了,趙如裳一邊緊張,一邊翹首以盼的期待著,悄悄露出腦袋看著他只留下案幾上龍鳳呈祥的紅燭,從容地往床邊走來。 身側(cè)的位置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響,裴淵上了床拉過被子蓋好,伸手把她攬進懷里,在她額頭落下輕柔一吻,低聲道:“時辰不早了,睡吧!” 趙如裳僵住。 什么玩意兒? 她等了半天,說服自己做好心理準(zhǔn)備,結(jié)果就等來他一句‘睡吧’! 這不符合常理啊! 溫?zé)岬纳碥|相貼,趙如裳能聽見他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與她的融合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喊了他一聲:“裴青云?!?/br> “嗯?”裴淵才洗漱完,呼吸間有青鹽的氣味,格外好聞:“怎么了?” 趙如裳揪著他的寢衣衣襟,仰起腦袋,不死心地問:“這就睡了嗎?” 裴淵在黑暗里點點頭,合上眼輕輕拍她的背脊:“我瞧你累壞了,好好休息一晚吧?!?/br> 這一瞬間,趙如裳只覺得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尾,什么情緒都沒了。 她里三層外三層的穿了一整天的嫁衣,被沉甸甸的鳳冠壓得喘不過氣,折騰得腰酸背痛就換來這么個結(jié)果? 趙如裳不甘心的翻了個身,半趴在他胸口,咧著一口白牙:“不行!不許睡!” 裴淵被她嚇了一跳,忙睜開眼,在黯淡的光線里看清了她臉上的怒意:“怎么了這是?” 她咬牙,支起身子,恨恨道:“今兒什么日子?” 裴淵嘆了一聲氣,幫她把凌亂的頭發(fā)撥到腦后,良久,才低聲道:“你身子不好,不能太勞累了?!?/br> 哦,所以說他也知道這是什么日子。 趙如裳鼻子里哼了哼,細(xì)聲囁嚅:“那你的意思嫌棄我是累贅了?” “怎么會?”裴淵哭笑不得,無奈道:“我是擔(dān)心你吃不消,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機會……” “那不一樣,今日是我們大婚啊。”趙如裳十分不滿他的態(tài)度,心里就扭捏了一瞬,便伸出腿去勾住他的腰,一雙手在他身上胡亂的摸索著。 裴淵臉色微變,夜色里趙如裳沒能看得清他發(fā)紅的耳根,他伸手把在那只在自己衣襟里點火的手捉出來:“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