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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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點逐漸擴散,化成一圈溫柔的光暈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就像是傳說中從天而降的謫仙。 這種似真似幻的、整顆心仿佛被一種柔軟的東西填得滿滿的感覺,她從沒在別人身上有過。 她手指再稍稍下移,不留神碰到柔軟的唇,被唇縫里溢出的灼熱呼吸燙得渾身一顫。 就是這雙唇,在那天的茫茫夜色里,高空徐徐的微風(fēng)里吻了她。 那種溫暖和繾綣她至今懷念。 一時間,她就像是著了魔,不由自主地靠近那雙唇。 相距不到一公分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聲狗叫。貝曦如夢初醒,猛坐起身,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等一口氣跑到客廳,才發(fā)現(xiàn)自己掉了一只鞋。 “……” 客房里的床上,男人睜開一雙漆黑如墨的眼,望著地毯上那只背面朝天的粉紅色拖鞋,緩緩地勾起了唇。 貝曦想喝杯涼水壓壓驚,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壺里的水還是熱的。 貝思明是個養(yǎng)生的人,家里冰箱從來不會有冰水冰飲料這類東西。 她只好撐在料理臺上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試圖把心頭莫名其妙的躁動壓下去。 居然差點就偷親他了…… 貝曦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中了什么魔咒。 幸好沒被他發(fā)現(xiàn),否則她要么以死謝罪,要么從此再沒臉見他。 貝曦正在努力用各種天馬行空的無關(guān)念頭沖擊她對于剛剛愚蠢行為的懊惱,突然聽見有腳步聲逐漸靠近。 力度沉穩(wěn),節(jié)奏均勻,每一下都仿佛踏在她心坎兒上,貝曦好不容易平復(fù)下來的心跳又開始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不受控制。 她不敢回頭,耳朵卻變得極其敏感,他站到她后方的時候,從他站立的那側(cè)半邊身子都變得僵硬,無法動彈。 “你鞋落在屋里了?!蹦腥说亻_口。 下一秒就是拖鞋落地的聲音,貝曦咬了咬唇,表情都快哭出來了,沉默地把腳放進(jìn)拖鞋里,打算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然而,老天總不會輕易放過犯錯的人。 她聽見他又開了口:“下次想偷親我,別那么猶豫?!?/br> 貝曦:?。?! 他!發(fā)!現(xiàn)!了! 難不成他一直醒著? 醒著故意讓她摸,讓她…… “也不是一直醒著?!鄙蜓詣状鬼粗裰基g鶉似的縮在料理臺角落,向來清冷的目光不禁攜了點溫度,“你呼吸太亂,吵醒我了?!?/br> 貝曦:“……”這人是有讀心術(shù)嗎?! 沈言勛并沒有給她多少時間消化震驚,他打開保溫箱的門,把托盤端出來,邊往出走邊問:“公司讓你休幾天?” 貝曦跟他走到餐桌旁,看著他擺早餐,拘謹(jǐn)?shù)赜檬种笓钢澜?,“一個禮拜,不過我打算周一就回公司練舞?!?/br> “嗯?!鄙蜓詣状鬼c了點頭,坐下。 貝曦也在他側(cè)面坐下,喝了口牛奶。 沈言勛看上去并沒有一點宿醉的不適,依舊那么清朗淡定,她在想著到底用不用叫他喝解酒湯,就聽見男人又開口說:“周二吧?!?/br> 貝曦愣了一下,“什么?” “周二再回公司。”沈言勛用筷子夾著雞蛋餅一角,抬眸望向她,目光很認(rèn)真,“周一跟我去民政局?!?/br> “……”貝曦手里的筷子就這么掉到了桌上,不銹鋼和玻璃撞得叮咚響。 這次大腦當(dāng)機沒有太久,她深吸了一口氣,問:“有必要這么著急嗎?我還沒考慮好?!?/br> 沈言勛微微蹙眉,“你對我的條件有哪里不滿意?” “……”貝曦感覺自己的思維方式和他有很大出入,抿了抿唇,“不是滿不滿意的問題。” 沈言勛:“既然滿意,那還有什么問題?” 貝曦拿起筷子戳著盤子里的雞蛋餅,“我們才認(rèn)識沒多久……”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是你讀高一的時候?!鄙蜓詣孜⑽⒐创剑叭炅?。” “……”她以為只有她一個人記得。 那天她去公司找爸爸要學(xué)雜費,因為那時候還沒有普及電子支付,大家都習(xí)慣用現(xiàn)金。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也是上大學(xué)之前唯一一次。 不過這時候提起高中的事,怎么好像有點奇怪的味道? “我們認(rèn)識三年了?!鄙蜓詣桌^續(xù)說著,“你爸經(jīng)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所以我對你沒有任何疑問。如果你覺得跟我不太熟,沒關(guān)系,婚后我們可以慢慢熟?!?/br> “可可是……”貝曦還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沈言勛耐心地等著她,“可是什么?” 貝曦腦子一靈光,急忙道:“我還沒滿二十歲,不能結(jié)婚?!?/br> 沈言勛扯了扯唇,“沒記錯的話,你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比實際早幾個月。應(yīng)該上個月剛好滿二十。” “……”您思維要不要如此縝密? 所以,她這是剛到法定年齡就要被迫履行法定義務(wù)了嗎? 她是喜歡沈言勛沒錯,但這發(fā)展速度也太太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老貝同志居然會答應(yīng)! 平日里老貝同志多么一本正經(jīng)嚴(yán)肅刻板的人,一頓酒下肚,跟人追憶往事談古論今,順便把她的終身大事給拍板了。 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像是一場夢。 貝思明當(dāng)然不會逼著她嫁,可他那兒一松口,無疑是給她留了個世紀(jì)難題。 嫁吧,好像不太甘心。不嫁吧,又有點遺憾。 沈言勛應(yīng)該不會一直等她磨蹭,過了這村,也許就沒這店了。 貝曦腦子里各種想法混亂地交織,一如她盤子里被戳得完全沒形的雞蛋餅。 “如果你對我還有什么疑問,盡管提。”沈言勛適時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有什么疑問? 好像也沒什么疑問。 無論是家世工作還是顏值身高,這個男人都無可挑剔。 貝曦揉了揉太陽xue,腦袋突然一靈光,想起來什么東西。 那晚在海城酒店的房間里,吳彤的那一席話涌上腦海,她不自覺臉熱了熱,小心看了沈言勛一眼,問:“……你為什么會看上我???” 她一個平平無奇的大學(xué)生,還只是半只腳踏進(jìn)娛樂圈的小萌新,實在想不出自己哪里能讓這位金字塔尖上的男人垂青。 “也許是緣分吧?!鄙蜓詣啄抗怄?zhèn)定地望著她,“我只想和你結(jié)婚。” “……”男人專注的眸子像一個黑洞,貝曦心臟狠狠地一顫。 沈言勛繼續(xù)道:“我沒有不良嗜好,沒有前女友,保證不會出軌,你跟我結(jié)婚,也不存在任何經(jīng)濟問題?!?/br> “……” “還有?!彼?,唇角輕輕勾了勾,“我不重男輕女,但我打算要兩個孩子。” 貝曦腦袋都快低成九十度了。 她攥了攥拳,深吸了一口氣,視死如歸、磕磕巴巴地問出那個所謂很重要的問題:“那個……你……沒有……什么……隱……疾……吧?” “……”這次輪到沈言勛嘴角抽搐。 貝曦一看他這副表情,瞬間慌了,連忙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不方便回答就當(dāng)我沒問好了?!?/br> “沒什么不方便的。”沈言勛嗓音很低,仿佛壓抑著某種情緒,“不過這件事,我不好說。” 貝曦瞪大了眼睛。 難不成他真的,那方面,不太行? 隨即她甩了甩腦袋,告訴自己不要太在意,膚淺的人才滿腦子都是那種事。再說了,這個聽說是可以治療的,也不一定就會一直不行…… 沈言勛安靜地看了貝曦一會兒,看她各種表情精彩地變換,唇角微微一翹,語氣不禁帶了些揶揄:“不如證明給你看?” “……” “擇日不如撞日……” “我吃好了!我去洗碗!”貝曦著急忙慌地站起來,抱著一堆餐具飛奔進(jìn)廚房。 作者有話要說: 沈總:母胎單身就不會撩了?呵。 二更還在碼,等白天再看哦。 第19章 (二更) 沈言勛見小姑娘倒騰著兩條小細(xì)腿跑得飛快, 一溜煙就沒影了,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獸似的, 不自覺彎了彎唇。 他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接了個電話,王特助打來的,然后拿起杯子跟進(jìn)廚房里。 貝曦腦袋埋得很低,聽見了聲,卻故意假裝沒發(fā)現(xiàn)他進(jìn)來。 他把杯子放進(jìn)水池里,低聲開口:“公司有點事, 我走了。” “哦?!必愱乇憩F(xiàn)得波瀾不驚, “沈總再見?!?/br> 沈言勛單手插在褲兜里,微微歪著頭看她,“周一見?” “……”貝曦咬著下唇不說話, 卻忍不住唇角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