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多余(三)
陳錦書聞言輕笑,握著姜黎的手,無比肯定的說道:“這世上不會再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至于她是否了解我,訂婚后她只要想了解,隨時都可以了解。” 姜黎低頭,呆呆著看著她和陳錦書相握在一起的手,眼眸深處寫滿了震驚。 她怎么不記得他曾經(jīng)向她提出過訂婚的事情? 還有他們才認識不到兩個月吧。他到底是有多自負才能說出那句話。 “喲,這波狗糧吃得我猝不及防?!?/br> 鐘安生說完,側(cè)身看向姜黎,微笑著說道:“姜小姐,你好?!闭Z閉,他將右手伸到了姜黎的面前。 “你好,鐘先生?!?/br> 姜黎朝他輕點了一下頭,剛想松開陳錦書的手,身旁的人就率先伸手拍上了鐘安生的手。 “這會太陽太曬了,去包廂打室內(nèi)的吧?” 鐘安生挑眉,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那就去你在這里的專用包廂吧,正好剛剛小雨也說太曬了,要開包廂休息?!?/br> 陳錦書點頭,牽著姜黎就朝著包廂區(qū)域走去。 包廂里,也許是因為先前鐘安生和譚詩雨打了一上午的原因,一進入包廂,兩個人就直接一左一右的坐在了沙發(fā)上。 陳錦書坐在兩人對面的沙發(fā)上,伸手從面前的茶幾桌上拿起一個平板,右手在屏幕上輕輕滑動了幾下后,才遞到了譚詩雨的面前,“今天天氣熱,先點些喝的吧?!?/br> 譚詩雨點頭,接過了平板,望著屏幕上的菜單,久久沒有動作。 一旁的鐘安生見她半天沒有下單,忍不住伸手奪過了平板,目光觸及上已點菜單時,頓時來了精神,“喲,你小子以前不是都喝白開水的嗎,怎么突然轉(zhuǎn)性,改喝青檸百香果汁了?” 陳錦書握著姜黎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鎮(zhèn)定自若道:“明者因時而變,知者隨事而制?!?/br> 鐘安生聞言一愣,隨即開口吐槽道:“錦書啊,你這用文言文裝逼的毛病還沒有改嗎?” 他話音剛落,姜黎就“噗呲”一聲笑出了聲,“陳先生,你確定漢代桓寬先生的《鹽鐵論》可以被你拿來這樣用?” “難道不行嗎?”陳錦書詫異,一臉無辜的看向姜黎。 姜黎無力望天,似乎是在整理用詞,隔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你說的那句話的意思是:明理者根據(jù)時間的不同而改變,智者依照事物的不同而采用不同的方法,強者借趁勢頭的力量而前進?!?/br> 她說完,伸手握緊了陳錦書把玩她的手,一臉嚴肅道:“我思前想后,都無法明白你引用這句文言文的理由?!?/br> “很難理解嗎?”陳錦書扭頭,對上姜黎的目光,眼眸含笑的說道:“你說那么長的一段譯文,不就是在表達聰明人懂得求同存異嗎?” “……” 他話音落下,整個包廂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鐘安生率先反應過來,沖著陳錦書丟了一個白眼,隨即在屏幕上快速的勾選了幾下,然后才將平板遞給了譚詩雨。 “得,小雨,你多點些點心吃,一會你就和姜小姐聊天,我要和你錦書哥打幾把桌球找回場子?!?/br> “來呀,正好也讓我瞧瞧你的桌球技術進步了沒有?!标愬\書說完,松開了握著姜黎的手,自己起身和鐘安生朝著包廂的桌球桌走去。 正當姜黎猶豫要不要起身跟過去時,身前傳來了譚詩雨的聲音。 “小黎姐,在看什么?” “啊,沒什么?!苯枋栈啬抗猓詭擂蔚膯柕溃骸八麄兡械拇蜃狼蛉チ?,那我們呢?” 譚詩雨聞言一愣,隨即問道:“小黎姐會下棋嗎?” “什么棋?” “圍棋?” 譚詩雨說完,從茶幾桌的下方拿出一個木質(zhì)棋盤和兩個棋盅,放在了桌上。 “略懂一二?!?/br> 譚詩雨點頭,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頭對上了姜黎的目光,“光玩棋多沒意思,不如我們來點賭注?” 姜黎聞言一怔,下意識的問道:“什么賭注?” “輸了的人必須回答贏了的人一個問題?!?/br> “好。”姜黎輕應了一聲,將已經(jīng)放在自己右手邊的棋盅打開,“依照輩分來論,這開局就由詩雨meimei執(zhí)黑子先行吧?!?/br> “希望小黎姐不會后悔。”譚詩雨聞言輕笑,并沒有拒絕姜黎的提議,直接伸手從棋盅里取了一枚黑子,放在了中央的原點上。 姜黎淺笑,并沒有再出聲應她。 也許是因為兩個人內(nèi)心都渴望能贏,所以戰(zhàn)局一直處于焦灼狀態(tài)。 于是等到黑白兩子快要占滿棋盤的時候,陳錦書和鐘安生早已經(jīng)打完了三場桌球,坐到了先前的位置上。 陳錦書緊挨在姜黎的身旁,一邊瞅著棋盤,一邊從水果拼盤里,撿了一塊通紅的草莓喂到了姜黎的嘴邊,“彼強自保?!?/br> 他話音剛落,坐在他對面的鐘安生就率先說道:“陳錦書,觀棋不語真君子,叔叔沒教過你嗎?”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是君子。” 陳錦書說完瞟了一眼他,低頭端起桌上的青檸百香果汁,喂到了姜黎的嘴邊,“再說了,憑你護櫝的性格,如果她們下的是象棋,你早就上手了,還能有這個功夫和我貧嘴?!?/br> “哼?!辩姲采勓岳浜吡艘宦?,伸手從小碟里拿了一顆花生米,丟進自己的嘴里。 “無恥的人怎樣都無恥,看棋盤的模樣,她們也差不多要結(jié)束了,z市你熟悉,老子的接風宴你想想要去哪里吃?!?/br> 他說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樣,滿是埋怨的看著陳錦書道:“瑪?shù)?,好不容易回一趟z市,結(jié)果和你這個禍害一起吃,不能吃海鮮,不能吃辣,我她媽就想說z市不吃海鮮還能有什么可吃的。” 姜黎聞言,思緒有片刻的失神,連帶著落子的手也是一抖,“你不吃海鮮?” “因人而異?!标愬\書點頭,目光看向棋盤上的戰(zhàn)況,眉頭皺成了一團。 “鐘安生,說好的觀棋不語真君子。你瞎比比啥?” “瑪?shù)拢冶缺壬读??餓暈了還不讓我想一下一會吃什么是咋滴?” 姜黎聽著兩個人斗嘴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目光掃了一眼棋盤上因為先前她震驚,而下錯的棋子,略帶失望的說道:“這把我輸了,詩雨meimei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br> 譚詩雨聞言一愣,目光掃過陳錦書,落到了一臉淡笑喝著百香果汁的姜黎身上,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難過。 她覺得自己就是多余出來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應該聽從哥哥的話,跟來這里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