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jié)
喬弋舟:“段雪泉?” 聽到喬弋舟喊她,段雪泉才驟然蘇醒了過來,臉色煞白的指著他說:“我哥哥,段景泉?!?/br> 喬弋舟詫異的問:“之前你都不知道他被封印在你身上嗎?” 段雪泉:“對?!?/br> 喬弋舟:“那……” 他的目光放到了那邊,聲音冷了三分:“傅教授知道嗎?” 察覺到他的懷疑,段雪泉趕忙說道:“現(xiàn)實世界沒幾個人能看到鬼!傅教授應(yīng)該不知情,只是誤打誤撞!” 喬弋舟:“這可說不一定?!?/br> 段雪泉:“他不是壞人,否則也不會被殺了,相信我!” 這樣的話,在沒有證據(jù)之前,顯得異常單薄無力。 喬弋舟抱著懷疑,盤腿坐了下來:“我會根據(jù)你的說辭來判斷,說一說怎么回事吧?!?/br> 段雪泉抿了下干涸起皮的嘴唇,語氣微顫的敘說了起來—— “之前在馬戲團(tuán)的時候,我不是告訴過你,有個新人很像是精神?。渴且驗槲页粤撕脦啄甑乃?,才能夠確定?!?/br> “我小時候就能看到一些虛影,家人都以為我瘋了,在某次脖子上平白無故留下掐痕后,他們才相信了我的話。” “我身體越來越差,如果不處理的話,一定會危及到性命。不久之后,我媽帶我去見了傅教授,我的生活才恢復(fù)了正常?!?/br> 小時候她還能感受到周圍大大小小的虛影,并不只有一只。直到六年前,她周圍那些大大小小的虛影不見了,只剩下最后這一只。 當(dāng)時的她不懂,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段景泉回來了,幫她趕走了身邊的鬼。 沒想到誤打誤撞之間,竟然害了段景泉。 喬弋舟:“你說的這些話,有個說不通的地方?!?/br> 段雪泉:“誒?” 喬弋舟:“正常來說,不應(yīng)該是幫你驅(qū)鬼么?為什么是封???” 段雪泉:“據(jù)當(dāng)時傅教授說……這只鬼很厲害,封印在我身上后,可以威懾其他鬼,就能一勞永逸?!?/br> 喬弋舟仍然不信,總覺得有幾分蹊蹺。 這里面應(yīng)該還有什么事,是沒被翻出來的。 喬弋舟:“那你們?nèi)フ腋到淌诘臅r候,他當(dāng)時是什么反應(yīng)?” 段雪泉仔細(xì)回想的一遍:“脾氣古怪的老頭!要么在看書,要么就寫東西!” 這算什么評價? 喬弋舟啞然失笑,沒再像方才那么嚴(yán)肅。 他這一笑,便好似熒熒之光,黑暗陰冷的世界,便一下子鮮活了起來。 喬弋舟:“你哥……又是什么情況?” 段雪泉:“他失蹤了七年,現(xiàn)在回想起來,大概是六年前才回到我身邊。不過很奇怪的是,之前傅教授怎么都不肯幫忙,在聽到這句話后,他才同意了?!?/br> 喬弋舟本來還把拳頭藏在背后,可直到如今,段雪泉的哥哥都沒攻擊他們。喬弋舟默默松開了拳頭,略微放下一點戒備。 喬弋舟大著膽子:“會不會……你哥也是玩家?” 段雪泉震驚的看著他,她結(jié)結(jié)巴巴的否認(rèn):“不、不可能吧?” 喬弋舟:“不然呢?這時間也太曖昧了!楚燎六年前進(jìn)入的游戲,在第一個密室,以楚燎為時間基點的報紙,有一張寫的x某,于一年前失蹤……” 段雪泉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那個x某,說的是我哥?” 久未說話的楚燎,在此刻終于開了口:“不是?!?/br> 他的聲音顯得異常沙啞,一直按捺著,把話給聽完了。 楚燎不再將武器對準(zhǔn)段雪泉的哥哥,反而收了起來。 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然還是回到了原點。 他終于知道了,為什么傅云秋想算計段雪泉,利用她回溯時光,想在人生電影院第五幕,重現(xiàn)傅爺爺被殺害的場景時,而他和喬弋舟也來到了這里。 那張x某的報紙,寫的是喬某。 段雪泉的哥哥,興許是舟舟的隊友,且曾經(jīng)和他一起身亡。 傅教授便是因為推測到了這一點,才肯幫段雪泉的忙了。 點與點,線與線,終于構(gòu)成了一幅完整的線索展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不止是失而復(fù)得,還有那只微型錄音器。 他進(jìn)入游戲后,當(dāng)成唯一寄托,無論如何也修不好,又被食人魔毀壞的錄音筆。 大約這一次,終于能知道舟舟在臨終時,到底說了什么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段雪泉方才痛到極致, 身體撕裂般的疼痛,像是失去了某部分的器官那樣。 而今總算是緩了過來,唇色已不再像剛才那樣蒼白。 身側(cè)的段景泉仍舊毫無反應(yīng), 帶著森森的死氣, 將房內(nèi)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個度。 她有滿肚子的話想問段景泉, 包括他失蹤的那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又是怎么死的。 然而思緒太駁亂, 猶如一團(tuán)互相纏繞交織的線團(tuán), 根本理不出個頭緒來。 楚燎:“我問?!?/br> 段雪泉詫異的望向了他,畢竟楚燎對所有人、所有事都漠不關(guān)心,從不肯主動同她們說話的。 喬弋舟無奈的解釋:“楚燎大概是想知道一些情報, 畢竟大部分玩家在游戲里死去之后, 要么成為喂養(yǎng)boss的養(yǎng)料,要么成為boss。而他不但沒有,反而離開了主區(qū)?!?/br> 按理說, 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這個權(quán)利, 而段景泉卻死了。 段雪泉這才恍然大悟:“如果能知道的話,我們就能知道怎么出主區(qū)了?” 喬弋舟:“對?!?/br> 此言一出, 所有人的表情皆是一變。 僅一面書柜之隔的胖子興奮了起來:“師父, 你聽到了嗎?我們終于摸到出去的線索了!” 賀聞宣眼神微冷,不由重哼了聲:“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胖子:“額……師父你不想離開嗎?” 賀聞宣撇過了頭:“現(xiàn)實沒什么值得我留戀的?!?/br> 胖子臉上燦爛的微笑, 一點點收斂了起來。 竟然有人愿意留在危險的主區(qū)! 難不成比起主區(qū)而言, 他覺得現(xiàn)實更可怕嗎? 話題戛然而止,兩人都沒有再提。 那邊的對話仍在繼續(xù), 胖子束起了耳朵,對接下來的談話十分在意。 手電筒的光束,無法完全照亮黑暗, 空氣里也充斥著一種濃稠的腥氣。貼在窗戶的符紙只能阻止惡鬼進(jìn)入,卻并不能阻擋他在外徘徊。 那佝僂而畸形的身軀,便虎視眈眈來回走動。 喬弋舟提醒道:“符紙快要燒光,時間不多了?!?/br> 段雪泉立馬詢問:“哥,你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主區(qū)的嗎?” 段景泉眼神空洞,猶如不會動彈的木樁,沒有絲毫反應(yīng)。 段雪泉著急道:“大佬,我哥他為什么一直呆呆愣愣的?。俊?/br> 楚燎:“需要外部刺激?!?/br> 段雪泉:“?” 正當(dāng)此時,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陰風(fēng),令人毛骨悚然,不受控制的汗毛四立。 貼在窗上的符紙顫動著,就算燒得極慢,火焰仍舊把符紙燒得只剩下四分之一。 那個孔洞已經(jīng)完全露了出來。 還未等段雪泉有所反應(yīng),楚燎捏住了段雪泉的后腦勺,按著她朝著那邊走去。 那細(xì)小的黑線蟲,便順著孔洞鉆了進(jìn)來。它們?nèi)荚诙纯诙轮却垙氐谉甑哪且凰查g。 段雪泉的眼瞳離它們僅僅一寸距離,她臉上滿是驚恐,牙關(guān)都開始打顫。 楚燎的動作太快,喬弋舟沒能來得及阻止:“楚燎!別!” 他都被嚇了一大跳,更何況段雪泉的哥哥呢? 對方果然有了反應(yīng),眼神頓時覆滿陰邪怨毒。天花板像是帶著吸力那般,讓段景泉的身體飄了起來,立馬便朝著楚燎攻擊。 楚燎早就等著這一刻,很快便松開了段雪泉。 他回過頭時,那附著著森森鬼氣的手指已然接近,驟然逼停于眼前。 楚燎卻對眼前的危險毫無所動那般,眨眼的功夫便扭住了段景泉的手臂。 然而伴隨著這個動作,楚燎臉上的黑紋像是充滿著生命力那般,逐漸朝著他的下顎滑動,想要侵占他更多的肌膚。 這樣的楚燎看上去,竟比段景泉還要像惡鬼。 胖子看得心驚:“楚大神怎么能直接觸碰到鬼魂的!?” 賀聞宣:“他不是掌控了部分主系統(tǒng)權(quán)限么?在來人生電影院之前,他一定做了什么事?!?/br> 胖子:“那他臉上的黑紋……?” 賀聞宣傷口發(fā)疼:“也許是身體出了岔子,不過唯一能確定的是,咱們結(jié)束這個游戲之后,回到主區(qū)……可就得變天了。” 畢竟在進(jìn)入人生電影院之前,陸執(zhí)知曉了亡靈賭場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