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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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坐在這么高的地方?!彼p輕垂下頭,掩去了眼中的關(guān)切,“萬一摔下來怎么辦......” 自從知道少女是蓮藕之身,華容就開始時刻擔(dān)心對方的身體狀況。 江櫻櫻滿心都是苦盡甘來的感動,比起先前把她從光路上丟下去的惡劣小鳳凰,現(xiàn)在的這個簡直如同小天使一般。 她在心里默默道了個歉:其實那天摔下來時,自己有在心里偷偷罵過華容是呆頭火雞,對不起,以后再也不會了。 只是這洗白的效果,未免也太明顯了吧......江櫻櫻不禁感慨,明明還沒有完全成功,對方怎么就像換了一只妖一般。 華容不知道少女心中所想,半晌未聽到回應(yīng),他繼續(xù)開口:“想在屋頂上喝也行,反正有本......有我護你周全?!?/br> “當(dāng)然是在這里喝啦?!苯瓩褭崖曇羟宕?,“圓月當(dāng)空,大俠們在屋頂把酒言歡,一蕭一劍,闖蕩江湖。武俠小說里都是這么寫的。” “武俠小說?那是何物。”華容好奇。 “就是一種話本啦,寫一群劍修們拿劍打架的那種?!?/br> “你喜歡劍修嗎?”他繼續(xù)問道。 少女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往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喜歡呀,我的師門除了我和七師兄,剩下的都是劍修?!?/br> “......”華容開始認(rèn)真思考,要不要從現(xiàn)在開始練劍......可是他現(xiàn)在所用的焚世是妖族的圣器,除了他沒有任何妖能駕馭這條長鞭。 今夜沒有蕭,沒有劍,也沒有圓月,更沒有江湖。 江櫻櫻抬頭眺望缺了一個角的月亮,拿起身旁的玉制酒杯,淺淺啜了一口。 “好酒。”她夸贊道。 她并非愛酒之人,對太過醇烈的酒都不甚感冒。曾經(jīng)唯一喜歡的,僅有入口清香淡雅的桃花釀。 而手中的酒,似乎比桃花釀更動人。 華容也嘗了一口,確實幽雅細膩,回味悠長。 冷風(fēng)拂過,酒香在空氣中慢慢氤氳開來。 或許是今夜的月色正好,又或許是氣氛正適合談心。那些平日里說不出的話,在月色的包容下漸漸涌上心頭。 “這些年,你過的好不好?”江櫻櫻扯了扯華容的衣袖。 華容有些怔然,他過的好嗎? 自他回到妖族之后,覺醒了鳳凰一族的血脈,幾只大妖紛紛俯首稱臣。 他順理成章的加冕為妖王,對內(nèi)平息戰(zhàn)火,對外主動出擊,為妖族換來了應(yīng)得的地位和尊重。 ......看似一帆風(fēng)順,實則風(fēng)起云涌。如同踏在吊橋上,腳下是萬丈深淵,稍有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而他卻退無可退,只能步步向前。 華容拿起酒杯,對著月光晃了兩下,幾滴酒灑在他的袖口。 “還好吧,你呢?” “我啊......”江櫻櫻想了想,“我其實不怎么好,要到處逃,有時候三天都不能睡覺,幾天吃不上一頓飯?!?/br> 這些話她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今夜借著酒勁,心中微微有些悵然。 如果不是別無選擇,誰不愿做個好人。 “......” 若是從前的華容,定會冷嘲熱諷幾句。他原本對少女有不一樣的期待,因此當(dāng)這份美好的期待被一次次打破時,也曾發(fā)酵為巨大的陰影。 鳳凰本就嫉惡如仇,就連江櫻櫻這三個字,有段時間也成了妖族們談?wù)摰慕麉^(qū)。 如今,他隱約得知了當(dāng)年的真相,再也不能做到無動于衷。 “阿櫻,你醉了嗎?”想到自己今晚的任務(wù),華容有些期待地繼續(xù)開口: “當(dāng)初你分明不愿同開陽城主同流合污,事后還想方設(shè)法救我......為何寧愿被誤會,也不肯說出實情?!?/br> 江櫻櫻:“......” 明白了,華容這是來套話了。 她心中又是一陣欣慰:難怪突然找自己喝酒,原來是想出了這個辦法。容容,你真的懂事了。 可她并不想被套路——之前已經(jīng)裝醉過一次,同樣的方法用兩次就不合適了。 雖然看華容的樣子,就算自己現(xiàn)在繼續(xù)佯裝酒后吐真言,對方也不會懷疑......可她作為一名嚴(yán)格要求自己的演員,拒絕同一個橋段反復(fù)使用。 云彩漸漸遮住了月光,方才還灑滿清輝的房頂漆黑一片。 華容沒等到想要的回答,眼尾低垂,一杯接著一杯默默飲酒。 “少喝點吧......”她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華容,這酒雖然好喝,但看起來度數(shù)并不低。 “為什么不告訴我呢......”華容眼神黯淡,眼尾處隱約染上了一抹緋紅。 他原本和江櫻櫻并排而坐,如今斜過身子凝望著少女的側(cè)臉,語氣中的難過快要溢出來: “我一點都不愿意誤會你,更不想把你想的那么壞?!?/br> “......”怎么辦,華容好像是喝醉了。 江櫻櫻目瞪口呆:原來華容的酒量......比她更遜一籌。 肩膀忽然被對方按住,華容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強迫她和自己面面相覷。 華容緩緩開口,他的語速很慢,帶著一陣清冽的酒香。 “我在你門前呆了三天。”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江櫻櫻卻聽懂了。她望向華容的眼睛,那里沒有了驕傲,只有一片nongnong的絕望和悲哀。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華容這種眼神。 月亮從云彩中掙脫,清冷的月光重新灑向大地。 江櫻櫻低頭看著杯中的酒,輕輕搖晃了一下。 杯中的月光也碎了。 ^ “他是鳳凰,原本就是要在危難中重生。你這次把他賣給妖販子,他說不定還得謝謝你呢?!毕到y(tǒng)道。 “我謝謝你全家?!苯瓩褭巡毁I賬,“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對妖做的事有多離譜?活剝了取內(nèi)丹啊,這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他不遇到危險,要怎么覺醒?勸你不要婦人之仁?!毕到y(tǒng)語氣帶了點火氣,不再是冰冷的機械音。 “可是你也說了,把華容賣掉不一定會讓他覺醒,這根本就是在賭?!?/br> “賭怎么了?”系統(tǒng)恨鐵不成鋼,“我告訴你,如果不賭,按照原來的世界軌跡,他根本一絲一毫覺醒的希望都沒有。” 繼續(xù)爭下去就是喪失自己的身體控制權(quán),江櫻櫻忍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一邊敷衍系統(tǒng),一邊偷偷打探其他的妖族的下落。 好在系統(tǒng)并不是二十四小時監(jiān)視她,江櫻櫻成功把消息送到了妖族。 她有自己的判斷力,并不信任腦海中的系統(tǒng)。 華容能成功覺醒最好,如若不能成功,妖族的救援也會到來,至少能救下一條性命......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消息送出去的幾天后,還是被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了,此刻正怒氣沖天的在江櫻櫻腦中喝道。 江櫻櫻估算了下,華容現(xiàn)在已脫離了危險,說話也有了幾分底氣: “知道啊,我去給妖族報信了,咋的了?” 她這是第一次和系統(tǒng)吵架,對方曾經(jīng)命她拿白師兄琴譜的行徑,就已令她不敢茍同。 如今更不是讓她拿華容的一根羽毛,或是拿那條叫焚世的長鞭。 而是極有可能會拿了華容的命。 門外隱隱約約有什么動靜,江櫻櫻推開了房門。 華容的臉因為在地牢中失血過多而有些慘白,他靜靜佇立在江櫻櫻的院門外,嘴唇微微有些顫抖: “......阿櫻。” 江櫻櫻有些酸澀,開陽城離千玄宗有數(shù)千里遠,自己搭了門派的獨角獸,才剛剛回來不到兩天。 也不知道華容是怎么一路飛回千玄宗的。 她和華容曾經(jīng)相處了好幾年,門派上下都認(rèn)識這只妖。且千玄宗無愧于九州第一名門正派,弟子幾乎都為正人君子,因此華容能暢通無阻的飛到落櫻山。 江櫻櫻試圖打開院內(nèi)的結(jié)界,卻發(fā)現(xiàn)身體一動也不能動。 “你的小鳳凰來了,是嗎?”系統(tǒng)冷笑,“說不定他還有一次覺醒的機會,這次不要再給我添麻煩了,我的大小姐?!?/br> 江櫻櫻想開口說話,卻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提著劍出門,劍尖直指院外的華容: “若是知道你是稀有的鳳凰,我早就把你賣掉了。” 她看見華容眼里的光,倏然一下熄滅了。 第14章 山雨 缺了一角的明月仍舊高懸于天際,旁觀著整座九州大地上的興衰榮辱。 玉制的酒杯從手中滑落,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把江櫻櫻從回憶中驚醒。 蓮藕的身體坐的太久會有些不自然,她稍稍動了一下,試圖活動活動筋骨。 誰知剛想站起身,衣擺卻被一只手拉住。 華容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他雙眼微閉,嘴里小聲念念有詞。 江櫻櫻把耳朵湊在他嘴邊聽了聽,終是沒有聽出華容在說什么,似乎只是一些無意義的呢喃。 她把華容背后的大氅順時針轉(zhuǎn)了一圈,蓋在對方身上。夜里風(fēng)寒,在房頂睡著可能會受涼。 華容一動不動,任憑她對著自己的大氅動手動腳。 江櫻櫻在他脖頸后面系了只蝴蝶結(jié),滿意地點了點頭,準(zhǔn)備起身繼續(xù)活動。 那只手又一次拉住了她,力氣出乎意料的大,差點讓她從房頂上一個趔趄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