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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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jīng)過這出打斷, 嗓子里的哭腔忽然憋了回去。 她決定暫時無視手中的毛團:“沒錯,化煙散是毒還是藥,中間只差一味天青草?!?/br> “天青草是百年一開花的那種靈草么?” 季云好奇地接過話茬。 江櫻櫻點了點頭:“在處理化煙散的時候,需把天青草的葉和莖分離開,葉子切片取汁,根莖則碾成粉。有一次,我沒有處理好天青草,導(dǎo)致它同另一味靈草‘水色蓮’藥性相沖,造成了連續(xù)不斷的化學(xué)反應(yīng),最終變?yōu)榱藙《镜幕療??!?/br> “什么是化學(xué)反應(yīng)?” 三師兄撥著手上血紅色的玉珠,發(fā)表了第二個疑惑。 “師姐曾為我解釋過,指靈草發(fā)生某種變化后,藥性皆與原來不同的過程?!庇糇有薜馈?/br> 靈草的處理方法稍有差池,煉出來的都可能是另一種藥。 “正是?!卑滓律倥裆唬骸皫熥鹑找刮鑴?,他的實力雖進展神速,可體內(nèi),總會或多或少留下一些尚未化開的真氣……” 這次沒有人說話,空氣里彌漫著壓抑的沉默,只有江櫻櫻略帶不知所措的語調(diào),幽幽回蕩在竹屋里。 “我獻給師尊的分明是最正統(tǒng)的化煙散,對人體百利而無一害??晌胰f萬沒有想到,化煙散會與師尊吃的藍尾果也不兼容,服下化煙散,再食用藍尾果后,前者將會由大補變?yōu)閯《??!?/br> 長裙被茶水打濕了大半,緊緊貼在江櫻櫻的大腿上,如同她的嗓音一般,帶著冰冷到令人不適的溫度。 她說的也并非空xue來風(fēng)。 當(dāng)初系統(tǒng)要求給師尊下凝血丹,好在她偷偷來了個移花接木——用無毒版本的化煙散,成功騙過了系統(tǒng)的眼睛。 系統(tǒng)不是二十四小時都有意識,自她知道自己要向師尊下毒后,一直在想方設(shè)法破局。 而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樣,可藥性卻天差地別的兩種化煙散,就是她的秘密武器。 誰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系統(tǒng)看出了南宮瑜并未中毒,貼心的借用了她的身體,親手為劍圣端了一大盤藍尾果。 …… “師姐,別難過了?!?/br> 郁子修自然地拿起鳳凰幼崽,用對方的毛擦了擦灑在桌上的茶水。 華容:“?” 算了,現(xiàn)在阿櫻心里不好受,他不和小冥族計較。 “師妹,你……”季云有些動容:“這么多年,你為何不解釋?” 若能早些把話說清楚,師妹也不至于白白接了這么久不屬于她的罪名。 不知是不是錯覺,江櫻櫻總覺得窗外那個白色的影子,微不可聞地顫抖了一下。 她揉了揉眼睛,抹掉了差點滑落的淚水。 曾幾何時,她也是個只想逃避的小女孩。 …… “大小姐,我勸你還是同劍圣回滄源山為好?!?/br> 系統(tǒng)的聲音回蕩在腦海里。 此時的江櫻櫻,剛經(jīng)歷完親手把郁子修推下萬丈深淵的劇情,不想再多和系統(tǒng)講一句話。 從白師兄到華容,再到小師弟,她已經(jīng)累了。 因此,得知在師尊處也有任務(wù)要完成時,她當(dāng)即決定:收拾東西連夜離開千玄宗。 “只要我跑的夠快,反派情節(jié)就追不上我?!?/br> 江櫻櫻打包好了自己常穿的衣服,裝了兩只用的最順手的丹爐,終于暫時放下了心。 “你跑不了了,大小姐?!毕到y(tǒng)提醒她:“你師尊來了?!?/br> ……是了,師尊對她推了師弟的行為,一直頗有微詞。此時來落櫻山,定是要把她接往自己所在的滄源山,放在身側(cè)重新教導(dǎo),以防她越長越歪。 南宮瑜站在云端上,一步步向下走來,霧氣在他的身后翻涌,如同染了塵埃的神明。 “從今日起,你和為師一同住在滄源山。” 那天的雪積了很深,陽光沒有半分暖意。 劍圣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疲倦,但還是堅定地朝她伸出手。 …… 眼淚無聲地從江櫻櫻的指縫中落下,在白裙上砸出兩個渾濁的圓。 要怎么解釋呢? 在當(dāng)時那種情況下,別說是花言巧語洗白了,她只要回想起師尊口吐鮮血的那個午后,就沒法原諒自己。 況且……要想取信于大部分人,至少還需很漫長的一段時間。 親近的人愿意相信她,完全是因為從小到大的朝夕相處,才能對她的為人,有大致的了解。 在其余的人眼里,沒有情分,只有道理和證據(jù)。 她就算能用記憶水晶證明:做出的丹藥確實是無毒無害……但藍尾果呢? 天才煉丹師怎會不清楚藍尾果的藥性? 強行圓謊,咬定自己不知道,或許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案。 時間真的很神奇,這十幾年來過山車一般的經(jīng)歷,硬是讓她從一個平凡的現(xiàn)代少女,進化成了淡定又理智的小戲精。 “放眼全世界,應(yīng)當(dāng)沒人比我的生活更豐富多彩。”她沒心沒肺地在心中感慨。 軟弱和逃避有什么用,能吃嗎? 最后還不是要撿起曾經(jīng)四分五裂的鎧甲,一層層重新疊在身上,踉踉蹌蹌地站起來。 雖重如鐵繭,卻堅不可摧。 江櫻櫻把事情在腦中重新捋了捋,組織好了語言,重新開口。 “當(dāng)年我和蕭昭,正在拯救九州的路上?!?/br> 剩下的話已不必多說,季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蕭昭也說了,師妹你是他的伙伴。若是停下腳步回宗門解釋,定會阻礙拯救九州的大業(yè)……” 皓月當(dāng)空,萬籟俱寂。 少女安靜地坐在窗邊,像水墨畫中最清淺的那一筆。 季云說不下去了,他猛然意識到:師妹這些年,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能想到的,郁子修和華容也想到了。小鳳凰搶先飛上前,用自己溫暖的絨毛蹭著少女的臉頰。 背負(fù)著世人的罵名而不解釋,不是于心有愧,而是心中裝著整個天下。 為了九州的未來,她早已把個人的名譽乃至生死置之度外。 季云毫不懷疑師妹這番話的可信度,倘若她真的是圖謀不軌的惡徒,那為什么還要主動回到千玄宗?她有了妖王和小師弟,乃至盟主的庇護,在哪里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輩子。 更重要的是,傷害師尊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只有無意的行為,才能勉強解釋的通。 作為新一代魔君,季云見多了魔修們之間的爾虞我詐,面對這個如此堅強而勇敢的師妹,他竟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難怪師尊會收你為徒?!?/br> 這是季云能想到的最高贊美。 提到了師尊,江櫻櫻想起:自己還有一句臺詞沒有念完。 她輕輕閉上雙眼,聲音宛如窗外的冷月: “我本想等九州危難剛過,就回到千玄宗領(lǐng)罪……沒想到會死在這場劫難里,再回首已過了五年?!?/br> 和實際情況出入有點大,但她現(xiàn)在臉皮夠厚,什么煽情說什么。 “師姐?!背聊艘煌砩系挠糇有尬⑿χ_口:“這些人不配你付出這么多,我去幫你殺了他們。” 江櫻櫻:“?!” 她怎么就忘了,小師弟的性情比這個故事還離譜。 “萬萬不可!”她聲淚俱下的出演著白蓮花中的vip: “我個人的安危不算什么,世人怎么看我也不算什么,我只要他們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著?!?/br> 白衣少女清秀的小臉在月色照映下,顯得朦朧而柔軟,仿佛一個過于美好的幻境。 她坐在竹椅上,風(fēng)輕云淡地繼續(xù)道:“師尊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我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當(dāng)年有要事在身,無法第一時間解釋,現(xiàn)在我回來了。” “我愿一力承擔(dān)所有,與他人無關(guān)。” 肩上的小鳳凰停止了蹭臉的小動作;小師弟嘴角的笑凝固了;連三師兄的神情,也由同情徹底轉(zhuǎn)為了敬佩。 小師妹為九州的未來到處奔波,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可她不僅沒有享受到該有的殊榮,還白白被世人記恨了這么多年。 除了師尊本人,九州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資格站在這里指責(zé)她。 三人的目光太過熱烈,江櫻櫻一邊維持著自己的美強慘人設(shè),一邊在心里默默吐槽。 “逃避可恥但有用,本來只想死遁來著……沒想到世事無常,一定要我把自己洗的白到發(fā)光。” 第60章 九州聯(lián)盟的正南方向, 是一座面積廣闊的廣場。 由于靠近莊嚴(yán)的聯(lián)盟大殿,加之屬于執(zhí)法修士們的辦公區(qū)域, 這座廣場雖大,卻鮮少有人來此。 如今已是午夜時分,蕭昭身著紫色的貂裘大衣,獨自站在廣場的正西方向。天空飄下簌簌白雪,風(fēng)帽上的狐貍毛夾雜著雪花迎風(fēng)飛舞。 “盟主……”老管家撐著一柄竹骨傘,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白茫茫的雪地:“您已經(jīng)站了整整一天了。” 蕭昭不語,他神色萎靡, 目光有些渙散地注視著手中的兩只水晶, 半晌才緩緩開口:“馮老,您先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