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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返王侯家(重生)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可這件事對她來說實在重要,就怕跟自己記得的有出入,還是得跟過去確認一番才放心。

    京城里,王公貴族都住在東城,普通百姓就住在西城。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入了城,奔著西城區(qū)去。

    孟婉音的外祖家姓鄭,住在西城區(qū)的楊花胡同,算是普通人家里不錯的。

    她的父親是位夫子,膝下就只有這么一個女兒。

    孟夫子跟夫人的身體都不大好,想著兩人去了以后,留下女兒孤零零的一個,不知該如何是好,于是就讓她進京來,帶著修書一封來找她外祖,看他們能不能在京里為她尋一門親事。

    可是要尋親事,哪有那么容易?

    她的外祖雖然知道女兒跟女婿的情況,可要這么快安排好也難。

    眼見著外孫女在這里住了有大半個月了,十幾日之后便要回去,老人心中也是著急。

    寶意跟了他們一路,看著他們在自己記憶中的那座院子前下了車。

    然后,孟婉音跟她的兩位表姐一起進了院門。

    寶意看清了這里跟自己印象中是一模一樣,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這時,載孟婉音她們的那輛馬車已經(jīng)走了,現(xiàn)在就剩下寶意坐著的這輛還待在巷子里。

    馬夫問:“姑娘,這后面該往哪兒走?”

    寶意忙道:“不必了,就這里停?!?/br>
    隨后下了車,給了馬夫車錢。

    馬夫趕著馬車從這離開。

    寶意站在柳樹下,心中高興。

    這樣一來,總算是了卻了自己回來以后最大的一樁愿望。

    她望著日頭,現(xiàn)在才不過上柳梢,時間還早,冬雪肯定沒有那么早回王府。

    寶意于是從這楊花胡同穿了出去,穿到了西城的市集上。

    市集的鮮活氣迎面撲來,寶意浮生偷得半日閑,打算在這里走一走,看一看。

    西城的市集多是游散的商販,除了固定攤位,還有許多人沿街叫賣。

    這個時節(jié),賣什么的都有。

    一個小姑娘的聲音在喊:“賣酸梨了,新鮮的酸梨了——”

    寶意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回想著這酸梨的滋味,滿口生津。

    那小姑娘年紀不過七八歲,望著寶意,對她說道:“jiejie買兩個酸梨吧,我從野外摘回來的,特別好吃?!?/br>
    “好,就買幾個。”

    寶意花了兩個銅板,買了四個,用手絹包了,拿起一個隨便擦了擦,就啃了一口。

    酸梨果然同記憶中一般好吃,她一邊啃著手里的梨,一邊往前走,遠遠地被一個賣玉器的攤子吸引了目光。

    那攤主是個中年人,看上去就格外的沒精神。

    他耷拉著眼皮,見一個紫色的身影在自己面前蹲下來,才抬了抬眼皮看過去:“姑娘可是要買玉?我這里的玉器挺好的,價格又便宜?!?/br>
    他還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寶意在王侯家,什么好東西沒有見過?

    她之所以會在這里停下腳步,是因為她看到了一個跟被自己被搶去玉墜很像的墜子。

    她蹲在攤前,把那一兜酸梨放在了腿上,拿起那個跟自己的玉墜形狀很像的玉器,對著陽光看了起來——

    可惜,只是徒有其型。

    這玉質(zhì)很雜,遠遠看著還能糊弄人,走近了一看,別說是日日帶著它的謝柔嘉了,就是在她身邊伺候的春桃也能一眼看出這是個偽劣貨。

    寶意看著這枚玉墜,心里卻想著其他。

    現(xiàn)在冬雪的危機要解決了,那么眼下自己最有可能做到的事情就是拿回玉墜。

    先前她還沒有想過,今日見了這玉墜就忍不住琢磨起來,能不能弄個假的,先去把那枚真的給換回來?

    那小販見她拿著這玉墜,覺得她是要買了,于是說道:“姑娘,這個二十文,二十文實在是便宜了,我虧本讓你拿去?!?/br>
    “不用了?!睂氁獍堰@個徒有其型的玉墜放回了攤上,然后拿起了自己放在腿上的梨子,就繼續(xù)往前走。

    因為有了這樣替換的念頭,她再往前逛的時候就有意去留意這些攤子上的玉器。

    可是跟那枚玉墜一樣的哪有那么好找?

    就算是有可能,都得到南邊的那些珍寶閣里才能找到。

    寶意一路從西城走著回了東城,回到王府門前的時候,買的那四個梨子也已經(jīng)被她吃掉兩個了。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見對面一輛馬車過來。

    寶意停下腳步,見里面的人掀了簾子下來,正是冬雪。

    冬雪已經(jīng)把事情跟哥哥問清楚了,知道他對那位姑娘有意。

    現(xiàn)在回王府,就是想看看寶意有沒有跟上她。

    沒想到這么巧,他們一到王府,寶意也回來了!

    冬雪看見寶意,一陣激動,轉(zhuǎn)頭對哥哥說:“是寶意!”

    她哥哥聽見她的話,也從馬車里探出了身子,看著meimei從馬車上跳下去跑到了寶意跟前:“怎么樣?找著了嗎?”

    寶意對她抿嘴一笑,把剩下的兩只梨子塞給了她:“找著了,不光找著了,我還買了很好吃的梨。”

    冬雪接著她遞過來的梨,哭笑不得:“好meimei,梨不梨之后再說,現(xiàn)在快告訴jiejie是在哪兒找著的?!?/br>
    “就在西城的楊花胡同?!睂氁馓纸o她比了個方向,“楊花胡同中間姓鄭的人家就是?!?/br>
    冬雪忙道:“她姓鄭?”

    寶意搖頭:“不是,她姓孟,名婉音,是永州人氏,來京探親的。楊花胡同的鄭家是她的外祖家,是清白人家,鄰里和睦。孟小姐的娘親遠嫁永州,兩人膝下就只有她一個,她父親是位夫子。”

    冬雪本想著她能找到那孟小姐就已經(jīng)夠好的了,沒想到寶意竟然還打聽得這么清楚。

    不由得吃驚道:“你怎么打聽得這么清楚?”

    寶意得意地道:“我特意向周圍的鄰居打聽的。我見楊花胡同里有座院子正待出售,便裝作替主家去問,就順帶問了問這周圍的情況?!?/br>
    冬雪忍不住伸手捏她臉:“你這小機靈鬼!”

    青年在車上,聽不到meimei跟寶意在說些什么,只見到meimei喜笑顏開,還伸手要去捏寶意的臉,所以猜到應該是有結(jié)果了。

    寶意望了他一眼,然后叮囑冬雪道:“jiejie得趕緊讓你娘親去打聽清楚,要快。我聽說孟小姐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有段時日,很快就要回去了,她的父母身體不好?!?/br>
    冬雪“啊”了一聲,這要是回了永州,那可就難找了。

    她琢磨著,這樣看來,孟小姐跟自家哥哥確實是良配,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這親事或許能成。

    正想著呢,就聽寶意篤定地道:“我有預感這事肯定能成?!?/br>
    寶意一邊說著,一邊握住了冬雪的手,默默地在心中道:這事一定要成,我一定要將你送出去。

    兩人交流完信息,冬雪當即決定回家一趟,跟哥哥一起去見娘親。

    寶意松開了手,站在原地望著冬雪又回了馬車上。坐在車轅上的馬夫一揚鞭子,馬車轉(zhuǎn)了個頭,向著他們的家跑去。

    直到馬車走遠了,望不見了,寶意才回了頭,從王府的偏門進去,回了院子里。

    她上午出去,現(xiàn)在回來,自然是要先去書房里見一見謝易行。

    謝易行今日依然是在房中看書,寶意見了三哥,看了看他有什么需要的沒有,等打點好之后才回了自己屋里,坐在窗邊托著腮出神。

    白翊嵐看著她在小窗前露出張俏生生的臉,不知她今日出去是遇見了什么。

    本來那日謝易行問他,他也是想跟著去的,只是寶意今天不是一個人出門,而是跟冬雪一起。

    白翊嵐又不能現(xiàn)身,一路隱身跟她們?nèi)ピ倩貋硪矝]意思。

    他好奇這小丫頭是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出神,于是打算從樹上下來。

    不過又想起那次在她面前出現(xiàn)差點嚇壞她,就在下來之前先踢了兩片樹葉下去。

    窗前,綠油油的葉子飄落下來。

    寶意一愣,朝著上面望去,就看見白翊嵐靠在那高高的樹枝上。

    見自己看到他之后,他才如驚鴻一般落了下來,身姿瀟灑無比。

    寶意要從窗前讓開,讓他進來,不過白翊嵐對她搖了搖頭。

    這小窗臨著這茂密的樹叢,后面就是山,幾乎沒有什么人從這邊經(jīng)過,他便是站在窗邊跟她講話,也不會被人看見。

    寶意于是坐了回去,聽他問自己:“上午出去玩不開心嗎?”

    “不是?!睂氁饪粗睦锵氲哪切┦虑橛植荒芨鷦e人說,眼下好像就白翊嵐是她的最佳傾訴對象了,于是就將墜子的事情告訴他,“我小時候有個墜子?!?/br>
    白翊嵐道:“嗯?!?/br>
    寶意:“那是我奶奶給我的,我一直戴在脖子上。”

    她一邊說著,一邊給白翊嵐比了個大小,告訴他,“大概就是這么大??墒俏疑仙降臅r候不小心把它摔碎了,這些年來我一直想在找個一樣的?!?/br>
    白翊嵐:“然后呢?”

    寶意垂頭喪氣地道:“今日我在市集上看到個跟我的墜子很像的,但是走近一看又很不像了,我回來之后就忍不住想,要是能夠做出個一模一樣的那該多好?!?/br>
    白翊嵐看了她片刻,原來她不高興就是因為這個。

    他抱著劍站在她的窗前,在面罩后開口道:“這倒也不是什么難事?!?/br>
    寶意:“嗯?”

    “我知道一個人?!卑遵磵拐f,“就在你今日去的那座靈山寺后山上,在他沒隱居之前是個厲害的工匠,任何物件只要你能描述得出,他都能給你做出一樣的?!?/br>
    寶意坐直了身體望著他。

    窗外的風拂過,讓樹葉都簌簌地動了起來。

    白翊嵐的聲音喚起了她的一段記憶,他的聲音都漸漸跟上輩子重疊了起來——

    “在他沒有歸隱之前,可是古董行當里的一把好手。

    “所謂好手,就是眼光一流,經(jīng)他手的珍品不少,可是贗品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