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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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再求,就聽小老頭的聲音傳來,問道:“你打碎的那個墜子帶來了沒有?” 哪有什么打碎的玉墜子? 寶意跟上了他,扯謊道:“當(dāng)時一打碎,我就把它給埋了,沒帶出來?!?/br> 走進(jìn)屋里的霍老聽到這話,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 要找人仿制居然不把原件帶來,這是在玩他呢? 要無中生有很難,可是憑他的手藝把打碎的玉墜子重新縫補(bǔ)得叫人看不出來,還是可以的。 小老頭用眼神表達(dá)著“我后悔答應(yīng)幫你了”的意思,寶意受到這目光的譴責(zé),忙乖巧地吹捧了他一通:“我聽我朋友說,您是最厲害的大師。他說任何東西哪怕沒有原件,只要給您描述得足夠詳細(xì),您也能做出一模一樣的來?!?/br> 她說著,見到霍老要在桌旁坐下,又見上面落著一層灰,連忙先一步過去拿了自己的手帕給他擦干了椅子,又擦干凈桌子,這才伸手來扶他老人家坐下,又再討好地問了一句,“您說對不對?”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小老頭就聽不得吹。 尤其像寶意這樣人也算機(jī)靈,長得也好看的小丫鬟說出這樣的話,比其他人說要讓人更愉悅些。 “嗯?!被衾显谒粮蓛舻囊巫由献讼聛?,然后在這光線明亮的屋子里望著寶意。 他伸出了像竹竿一樣干枯細(xì)瘦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地敲擊著,說道,“那玉墜是什么樣的,你細(xì)細(xì)說來?!?/br> 這便是準(zhǔn)備打算讓她口述,然后憑空給她重造一個了。 寶意大喜,忙拉開了另一張椅子在霍老面前坐下,跟他細(xì)細(xì)地說起了那墜子是什么材質(zhì)的,什么形狀,有哪些細(xì)節(jié),入手的觸感又如何。 嫌光說不夠,她還拿了張紙來畫。 謝柔嘉由三位厲害的先生負(fù)責(zé)教導(dǎo)琴棋書畫,作為她的丫鬟,寶意也跟著學(xué)了個遍。 她在琴棋書上表現(xiàn)得差強(qiáng)人意,可是畫畫卻十分厲害,這是連先生也夸獎過的。 而且她在那夢境里那樣細(xì)致地面對過玉墜,每一個細(xì)節(jié)在她腦海中都分毫畢現(xiàn),由她的畫技重現(xiàn)出來,在紙面上呈現(xiàn)出的玉墜幾乎可以說跟實(shí)物一模一樣。 霍老敲擊桌面的手停止了。 這小丫頭哪里是失手打壞了主家的墜子? 她這根本就是蓄謀已久,想要造個跟那墜子一模一樣的贗品,用來達(dá)成某些目的。 他想著不以為怒,倒是對著這個看似單純的小丫鬟多了幾分贊賞。 好,人要是太正直太單純,他倒不完全喜歡。像小丫頭這樣有著自己的小城府小算盤,隨口還能在自己面前說謊的,他就覺得對自己脾氣了。 寶意見他伸手接過了自己手中的筆,在紙上畫著的玉墜上改了兩處,聽他說道:“這墜子看起來應(yīng)該是前朝古物,前朝多興獸紋,不比本朝多用祥云紋。這里如果是像你畫的這樣,多半是墜子成型之后又落到了匠人手里,由獸紋重新改成云紋的?!?/br> 這么講究的嗎? 寶意一直覺得自己可能是這世上除了謝柔嘉跟陳氏以外,對這墜子最了解的人了,可是現(xiàn)在聽霍老這么一說,她才知道原來這里面還有這么多細(xì)節(jié)是自己不知道的。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霍老看她一眼,自矜地道:“不然你以為他們怎么稱我為大師?學(xué)著點(diǎn)。” 他圈出了兩處需要先成型再修改的地方后就放下了比,然后又細(xì)細(xì)問了寶意幾個問題,最后說道,“這個我可以給你造?!?/br> 自生病以來,霍老就許久沒有接過工作。 這在過去對他來說只是小事的推敲分析,現(xiàn)在讓他做起來也是分外的耗神。 剛說完這句話,他就覺得剛剛因?yàn)檫M(jìn)入狀態(tài)而提起來的精氣神從自己這副老朽的身軀xiele出去,讓他眼中的神光變得比之前更加黯淡了。 可是聽到這句話,寶意的眼睛卻一下子亮了起來。 這個病蔫蔫的小老頭給她點(diǎn)燃了希望。 只不過還未等她問霍老替自己仿造這么一枚玉墜,要收取多少報(bào)酬,霍老就抬起了一只手:“但是——”他看著寶意,告訴了她自己仿造的前提,“這塊玉質(zhì)非常特殊,你得找到跟它差不多時間從同樣的礦里出來的玉石制品?!?/br> 再把那個帶過來做胚料,由他來重新雕琢寶意要的這個玉墜。 一說到同批的玉石,寶意腦海中第一個浮現(xiàn)出來的就是三哥的那枚玉佩。 如果說要用什么來仿制自己曾經(jīng)擁有那枚玉墜的話,三哥的玉佩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玉佩跟玉墜是用同一塊料子雕成的,如果能用它來做的話,肯定能做得跟真的一模一樣,就算是陳氏也分辨不清。 小老頭看著她,沒有說話,任由寶意自己去想要從哪里尋這樣的料子來。 然而把三哥的玉佩拿來做假玉墜的想法只在寶意的腦海中停留了一瞬間,就被她否定了。 她不能拆東墻補(bǔ)西墻。 而且要拿到三哥的玉佩,首先就要讓他相信自己是他真正的meimei。 可是寶意要是能做到這一點(diǎn),她現(xiàn)在就不用在靈山寺的后山坐著,要想辦法來造個以假亂真的墜子出來偷梁換柱了。 她沉思了良久,實(shí)在想不到什么辦法,這才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霍老:“我想不出哪里有這樣的料子。” 霍老對她微微一笑:“既然你手上沒有現(xiàn)成的,那就得去買了?!?/br> 寶意就怕沒有地方可以買,一聽立刻便點(diǎn)起了頭:“求霍老指點(diǎn)迷津。” 霍老說:“你去城中的萬寶奇珍樓,在它的第三層擺著一塊前朝古玉,灰塵撲撲,形狀也不甚出眾,一直無人問津。萬寶奇珍樓的老板很頑固,哪怕是擱著落灰也不愿意降價出售,所以我沒有買下?!?/br> 寶意心里盤算著要怎樣去趟萬寶奇珍樓而不引起注意,問道:“那要多少錢?” 霍老伸出了五根手指:“五百兩銀子。” 五百兩?聽到五百兩銀子買這么一塊古玉,寶意駭然道:“這么貴?” 她本來覺得自己有十幾兩銀子都很多了,沒想到這買一個胚料就要五百兩。 “這就看你自己取舍了?!被衾峡吭谝巫由蠈λ粯?,“只要你把這塊玉拿來,不出三日,我就可以給你造出你要的玉墜,而且可以不收你錢。就看你是想把打破了墜子的事情告訴主家,接受責(zé)罰,還是去想辦法籌到這五百兩,做了墜子靜悄悄地放回原位?!?/br> 是正常人都會選擇告訴主家,然后被打一頓罰一罰俸祿,也就算了。 只有動機(jī)不純的才會選擇想方設(shè)法籌到這五百兩,去萬寶奇珍樓把那塊玉石買回來, 不過霍老實(shí)在不知道這個玉墜有什么稀奇,看寶意在圖上還原出的樣子,也就是平平無奇的一個飾品。 他認(rèn)定寶意是后者,果然就聽這小丫頭說:“好,請霍老等我?guī)兹?,我想辦法籌到了錢去把那塊古玉買來,再帶上山來給你?!?/br> 霍老真是毫不意外。 他看著寶意從桌前起身,猜著她應(yīng)該是達(dá)成目的,準(zhǔn)備回去了。 好,她走了,那他也該想想自己今天該吃什么。 沒想到,寶意站起身以后卻沒有走。 她朝四周打量了一圈,然后卷起了袖子,對霍老說:“我今日告了假,還有些空閑,讓我替您打掃打掃院子,再給您做頓飯吧?!?/br> 在沒有回王府之前,寶意是家里干活的一把好手,用起這樣的灶臺來生火做飯也不在話下。 哪怕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再做過這些事,可是這些印在她骨子里的東西,她還是沒有忘記。 她用霍老院子里的食材為他做了三菜一湯,然后又蒸了飯。 在他吃飯的時候就打了水,開始在房間里擦擦洗洗。 霍老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吃飯,有點(diǎn)不是滋味,于是叫住了忙忙碌碌的寶意。 對這格外擅長收買人心的小丫頭說:“去拿雙碗筷過來,陪我吃飯。” 寶意拿著打濕的布,想起剛進(jìn)門的時候霍老一個人在寂寥地喂麻雀。 她聽見的聲音也像是他在對麻雀說話,顯然是很缺少人的陪伴,于是說了一聲“好”,就把手里的東西端了出去,洗了個手拿著碗筷過來,陪他一起吃午飯。 寶意的手藝在王府里進(jìn)步了很多,這段時間跟李娘子交好,又從她這里學(xué)到了不少技巧。 這頓飯吃下來,霍老吃得挺滿意。 不過他吃的時候高興,吃完之后一放下碗筷,臉色就又沉了下來。 好不容易習(xí)慣了一個人在這山上自己瞎做飯自己吃,也沒人作陪,現(xiàn)在突然被陪伴著吃到了一頓這么好吃的飯,等要再過回原來的日子就更難了。 寶意站起來收拾著碗筷,看著霍老的神色,然后開口道:“我在府中當(dāng)值,所以做不到天天過來,但我答應(yīng)您的事,一定會做到的?!?/br> 霍老本想說你答應(yīng)我什么事了,就想起這小丫頭說要給自己抓藥找大夫,還要請人來這里照顧他,真是為了那枚玉墜下了血本了。 他板著臉道:“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不用你小丫頭管那么多,反正在我兩腳一伸之前你把那玉料買來,我給你做好就是了?!?/br> 往常的人聽到他這么說,都會暗罵一聲不識好歹,可是寶意望著他,卻是嘆了一口氣:“您別這樣說?!?/br> 性情古怪,習(xí)慣把人推開都是因?yàn)楣陋?dú)。 可是因?yàn)橹阑衾系乃缼缀跏莻€定局,所以寶意聽著他這么說才格外的扎心,就好像預(yù)兆著自己知道的很多人也會同他一樣重蹈覆轍。 她現(xiàn)在是真的很想知道上輩子謝柔嘉的臉傷成那樣,最后是怎么好的了。 是遇上了神醫(yī),還是得了什么仙藥? 要是前者,她若是能夠夢見知道對方是什么來歷,現(xiàn)在也就能夠去尋他來為霍老醫(yī)治一番。 …… 寶意下了山。 在經(jīng)過那發(fā)生了一場廝殺的院子時,她依然感到一陣膽寒。 可是朝著那個方向望去,卻看見院門開著,里面的殘肢鮮血仿佛都只是存在于她腦海中的幻象。 院子里現(xiàn)在干干凈凈,一個人也沒有。 只有桃花依然開得燦爛。 寶意加快了腳步。 一次是好運(yùn),她可不敢寄望自己有第二次好運(yùn)。 到了山腳,她叫了輛馬車回王府。 遠(yuǎn)遠(yuǎn)見著王府大門,寶意的心才稍微安定下來。 等到在王府門前下了車,她就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寶意——” 寶意一抬頭,只見冬雪和冬雪娘親兩個人站在偏門里。 顯然已經(jīng)在那里等了她很久了。 “寶意!”一見寶意,冬雪就迎了上來,“成了!我哥跟孟家小姐的事成了!” 果然像寶意說的那樣,這事成得非常順利。 那日他們回去說了以后,冬雪娘親就立刻托了人去打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