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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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昭明留意到他的神色,等從書房出來以后,便叫著他:“四皇子留步。” 蕭璟停住腳步,轉(zhuǎn)頭看向他,“歐陽大人。” 歐陽昭明望著他,朝他溫文一笑:“下官猜測,四皇子可是擔心寧王的二公子?” 蕭璟也沒有隱瞞:“不錯?!?/br> 這京城中,他確認還沒有什么事情能夠瞞得過面前這個人。 歐陽昭明在穿著飾有麒麟的官服時,比他穿著書生衫的時候,更能提醒旁人他的權(quán)勢與手段。 蕭璟聽他說道:“四皇子若是擔心這個,想要去寧王府一趟,那大可不必去了。下官的人已經(jīng)問清楚了,感染天花的是柔嘉郡主,不是謝二公子。如今寧王府里外都已經(jīng)封鎖了,四皇子身份貴重,還是留在宮中,不要過去為好?!?/br> 聽見好友沒有事,蕭璟皺著的眉頭也就松開了:“多謝歐陽大人告知?!?/br> 歐陽昭明對他點了點頭:“下官告辭。” 蕭璟站在原地,望著他轉(zhuǎn)身離開,然后抬眼望了望外頭即將下雨的天空。 皇城叫這沉沉的黑云壓著,讓人感到籠罩在他們大周朝頭上的陰影揮之不去。 雨終于落了下來。 寧王府,柔嘉郡主院子中,有小丫鬟還不明白事情有多么嚴重,小聲問道:“天花是什么?” 紫鳶望向她:“天花是一種病,能夠傳染,一開始便是像珍珠她們一樣服侍郡主被感染,高燒、疼痛,過多幾日,面上就會開始爆發(fā)紅疹,然后長出膿包?!?/br> 她的聲音落在院中眾人的耳中,尤其是夏草跟秋云,令她們都摸著自己的臉瑟瑟發(fā)抖起來。 女孩子最珍惜的就是自己的容顏,尤其是她們這樣長得好的,就更加看重。 雨點砸下來,落在她們的頭上指尖上,那溫度令她們顫抖了一下。 秋云回過神來,望著紫鳶說:“既然會傳染,那為何紫鳶jiejie要把院門鎖上,不讓我們出去?” 這不是想讓她們死在這里嗎?! 紫鳶卻望著她們,說道:“感染了天花,先前幾日是看不出來的,你們都接觸過郡主,哪怕現(xiàn)在沒有開始浮現(xiàn)相應(yīng)的癥狀,可能也已經(jīng)感染上了,我不能放你們出去?!?/br> 郡主房里,柔嘉正躺在床上,發(fā)著高熱,呼吸也是一陣急過一陣。 院中,雨點密集起來,將站在這里的人頭上身上都打濕了。 在這雷聲中,有些小丫鬟已經(jīng)害怕了起來,想著如今在房中躺著的那幾個已經(jīng)感染發(fā)熱的小姐妹,自己也會同她們一樣嗎? “你這是……”秋云積攢起了力氣,抬手指著紫鳶道,“你這是在殺人!” “殺人?”紫鳶看著她,一步步地向著秋云走來。 秋云為她的氣勢所攝,下意識地想往后退去,卻被紫鳶一把抓住了手,定在原地。 “好好看清楚了,我跟你們一起留在這里?!弊哮S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在院中這一張張蒼白的面孔上掃過,說道,“留在這里,有人照料,有太醫(yī)開的藥,熬過去不一定會死,誰現(xiàn)在敢去沖撞那門,想要沖出去的話,就不一定了?!?/br> 所有人被她說的話給鎮(zhèn)住。 秋云也失卻了言語。 紫鳶松開了秋云的手,說道:“只是院門封鎖,不準出去,這段時日,該做什么還是繼續(xù)做什么?!?/br> 紫鳶封鎖院子的動靜傳到了寧王妃耳中。 在這瓢潑大雨中,寧王妃匆匆地從自己的院子趕到了這封鎖的院子外。 她焦急地望著緊閉的院門,在傘下只能聽到雨聲,聽不到里面的動靜。 青梅忙上前去敲門,把這院門拍得砰砰作響:“紫鳶jiejie——紫鳶jiejie!” 不多時,門后傳來了紫鳶的聲音:“青梅?可是王妃來了?” 寧王妃上前一步,眼看就要走出紙傘的范圍,在旁為她撐著傘的紅芍連忙跟著上前了一步。 寧王妃望著這緊閉的院門:“紫鳶——” “王妃。”紫鳶的聲音隔著院門傳來,“天花有極強的傳染性,奴婢現(xiàn)在不能開門,這院子里的人一個也不能出去??ぶ鳜F(xiàn)在情況還好,已經(jīng)過了最危險的時候,想來宮中的御醫(yī)肯定也會很快發(fā)現(xiàn)郡主得的是天花,會給郡主開藥,王妃不必擔心?!?/br> 寧王妃站在雨中,總覺得從院中隱隱可以聽到哭聲。 她想著自己女兒在里面明明數(shù)日前還好,一下子情況卻變得危急起來,只感到心如刀絞。 又想著自己的大丫鬟是這樣的果敢,知不知道她這樣把自己也鎖在里面會怎樣? 站在她身旁的紅芍安慰道:“王妃不必擔心,紫鳶jiejie小時候是得過天花的?!?/br>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能一眼就認出柔嘉郡主身上出的紅疹,判斷出她得的是天花。 “沒錯。”紫鳶也在院中說道,“這天花雖然奇毒,但是得過一次,便不會再染上第二次了?!?/br> 可即便是這樣說著,知道柔嘉已經(jīng)度過最危險的時候,沒有親眼見到她,寧王妃還是放不下心。 就在這時,雨中又匆匆地來了腳步聲。 這腳步極為穩(wěn)健,寧王妃一聽便知道是夫君回來了。 “王爺——”她站在傘下,轉(zhuǎn)頭朝著身后望去,果然看見寧王大步朝著這個方向走來,在他身后撐傘的小廝幾乎要跟不上他。 一見寧王過來,寧王妃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寧王忙扶住妻子,站在傘下望向院門,卻發(fā)現(xiàn)女兒的院子已經(jīng)被封鎖了,于是問道:“怎么回事?” 寧王妃淚盈于睫,已經(jīng)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紅芍便代替她回答道:“回王爺,這是紫鳶封鎖了院子,郡主得的是天花?!?/br> 寧王握著妻子的手臂,說道:“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 寧王妃望著寧王,聽他說道,“方才宮中已經(jīng)來人傳過話了,太醫(yī)確診柔嘉得的是天花,那日給她來看省的徐太醫(yī)也感染了。” “那太醫(yī)可有什么辦法?”寧王妃握著丈夫的手,顫聲問道。 寧王搖了搖頭,憂心的目光看向著那緊閉的院門,說道:“沒有辦法,只能等她自己熬過去。” 寧王妃聽著這話,眼前發(fā)黑,幾乎要當場這么暈過去。 …… 大雨傾盆,雷聲一陣響過一陣。 院中的樹上,雪球兒不在那里,平日里都呆在上面的另一個身影也不在那里。 而書房中,謝易行終于不是自己一個人跟自己下棋了,在他對面坐著他戴著面罩的影衛(wèi),他執(zhí)白,白翊嵐執(zhí)黑,兩人坐在這里對弈。 風聲急,雷聲吼,白雨跳珠落入棋盤,可那該落的黑色棋子卻一直停在半空中,久久都沒有落下來。謝易行抬眸看向坐在對面的人,見他面罩之上的那雙眼睛在望著不知什么方向出神,心思全然沒有在這棋盤上。 謝易行于是抬手把白子扔回了棋盒里,然后在桌面上敲了敲。 等坐在對面的人回神,他才問道:“你在想什么?” 白翊嵐在面罩后順著他的話回答道:“不知她現(xiàn)在怕不怕?!?/br> 謝易行一聽就知道他這是在想著誰。 他一挑眉,想知道她怕不怕,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光坐在這里能知道什么? 小廚房里。 今日下雨,有許多事情都不能做,雨水將地上落的葉子都沖擊到了溝里。 只能等雨停了再去清理干凈,寶意就在這里跟著李娘子學做點心。 李娘子見她這幾日不開心,現(xiàn)在是想方設(shè)法要讓她高興起來。 寶意用手上的面團做了個兔子,正在舉起來給她看,問她:“jiejie,可愛嗎?” “可愛?!崩钅镒觿傉f了可愛,就看見有人慌慌張張地從外面跑進來。 連身上的雨水都沒抖干凈,這小廝就對小廚房里的其他人道:“郡主的院子被封鎖了?!?/br> 李娘子一聽到“郡主的院子”就覺得要糟,再轉(zhuǎn)頭一看寶意,果然一張小臉已經(jīng)嚇得白了。 她恨不得抽這個沒眼色的家伙,可是望著寶意這緊張的樣子,又不得不問他:“怎么回事?” 這跑進來說消息的小廝說道:“宮里來人說了,郡主得的是天花,要命的,還會傳染!所以王妃院子里的紫鳶就把整個郡主的院子都封鎖了,讓所有跟郡主接觸過的人都不得出去。” “那——”李娘子聽見寶意的聲音在旁邊擔憂地響起,“那我娘呢?” 這小廝說:“你娘?” 他把寶意跟郡主院子里的人對比了一下,隨口說道,“你娘現(xiàn)在大概正在被人往院子里關(guān)吧?!?/br> 寶意一聽,手里拿著的面團一下子掉了下來,摔在桌上,失了形狀。 她本人則直接往外沖去,甚至不拿上靠在墻邊的傘就沖進了雨里。 李娘子瞪了這多嘴的小廝一眼,然后把圍裙一解,也朝著寶意追了出去。 “寶意!寶意!” 聽見雨中傳來李娘子的聲音,坐在書房窗前的謝易行跟白翊嵐都朝著下方望去。 兩人看著寶意冒著雨跑遠了,而李娘子拿著傘從后面一路追著過去。 白翊嵐坐直了身體,這是怎么了? 郡主院子外。 柔嘉一病,陳氏又不懂醫(yī),能做的事情非常少。 看著柔嘉見天都沒有好轉(zhuǎn),陳氏于是又去了靈山寺燒香拜佛,祈求菩薩保佑。 紫鳶封閉院子的時候,她人正好在外頭。 現(xiàn)在才求了福,還抓了香灰回來,準備土法子泡水,讓柔嘉喝下去。 沒想到一來到院子外,就看到寧王跟寧王妃都在這里圍著院子,那院門還不開。 陳氏心里一突,只擔心里面是出了什么事。 她忙朝著院子的方向跑來,跑得泥水飛濺在身上也顧不上管。 “怎么了?郡主院子里怎么了?”她一邊從外面擠進來,一邊抓著人問。 那被她抓著的丫鬟剛要開口回答,卻發(fā)現(xiàn)問自己話的人是柔嘉郡主院子里的陳嬤嬤,這也是跟郡主接觸過的,頓時嚇得“啊”了一聲,往旁邊退去。 她這一叫,立刻就吸引了旁人的目光,眾人見陳氏在這里,也紛紛變色,像躲避瘟疫一樣朝著旁邊躲去。 他們可是聽見了的,這天花是會傳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