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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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太妃流著淚,卻感到一只小手輕輕地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寶意站在面前,小鹿般的眼眸望著自己。 “祖、祖母?”少女毫不自信地叫了一聲“祖母”,然后像是為了安撫寧王太妃一般,讓自己露出了一個盡量燦爛的笑容,“祖母不哭,寶意不苦……” 寧王太妃看著這個良善的孩子,看著她明明眼含淚光,還要安慰自己的樣子,終于忍不住抬手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里,抱著她大哭:“寶意?。∥业膶O女……我的寶意??!” “祖母……”寶意伏在她的懷中,再也忍不住淚水,抓著太妃的衣袖哭了起來,“嗚……祖母……” 祖孫二人哭作一團。 張嬤嬤在旁也是止不住地流淚。 寶意這兩輩子的委屈,都在此刻化做淚水,盡情流淌。 在見到這張小像之前,她還不知道該怎么證實自己的身份。 終于,這血緣到底還是得到了證明。 寶意哭得這樣厲害,整個人哭得都在不停地顫抖,就好像是無根的浮萍尋到了歸處。 寧王太妃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她摸著寶意的頭,向她保證道:“好孩子……不怕了,奶奶在……奶奶來了。” “奶奶……”寶意在她懷中哭得不能自已。 她曾經(jīng)有過世間最好的奶奶,是她最大的庇佑。 如今她又有了奶奶,同樣要給她此生的蔭庇。 寧王太妃在五臺山清修這些年,青燈古佛相伴,尋得了心中的寧靜。 可這寧靜都在寶意面前都碎了。 她流著淚,想著這孩子受的苦楚,只恨自己怎么沒有早點回來。 寶意一顆心終于落了地。 她盡情地哭出了聲,要釋盡心中的委屈。 張嬤嬤也是不住地哭,可是怕二人情緒太過激動,只忍住了淚意,漸漸地勸住了太妃。 那兩個嬤嬤跪在地上,完全不敢說半句話。 她們沒有想到,陳氏竟然這樣大膽,敢奴役他們寧王府的金枝玉葉。 更沒有想到,自己認(rèn)錯了郡主,竟然害得真正的王府血脈受了那么多的苦。 “太妃,太妃可得愛惜自己。”張嬤嬤紅著眼勸慰道,“如今郡主能依靠的可就是您了?!?/br> 是啊,如今寶意還沒有認(rèn)祖歸宗,能夠為她做主的就只有自己了。 寧王太妃漸漸止住了淚,抱著懷中的孫女對張嬤嬤點了點頭。 張嬤嬤見狀放松了下來。 寧王太妃拍著寶意的背,恢復(fù)了一貫的果決與威嚴(yán)。 她的目光掃過跪在地上那兩人,兩個嬤嬤立刻顫抖了起來。 “太妃饒命!”兩人砰砰地磕起了頭,口中哀求道,“太妃饒命!” 寧王太妃平復(fù)了呼吸,開口道:“來人——” 守在外頭聽了全部的王管事心跳急促,口舌發(fā)干,轉(zhuǎn)了進來:“奴才在!” 寧王太妃說道:“把她們押下去,好好關(guān)著?!?/br> “是!”王管事立刻喚了人進來,把這兩個哭喪個不停的嬤嬤給拉了下去。 他臨走前又看了寧王太妃和她懷中哭泣的寶意一眼,心想著寧王府這是要變天了。 寧王太妃坐在廳中,心中余怒未消。 這兩人只是愚蠢,那膽敢愚弄他們的罪魁禍?zhǔn)走€在府中! 這次回去,她定然要讓那毒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偌大的正廳里,如今只剩下寶意的哭聲和張嬤嬤偶爾的一聲抽泣。 等到寶意宣泄盡了心中的委屈,也止住哭聲以后,廳中就恢復(fù)了安靜。 從寧王太妃的懷中抬起頭來,寶意跪在地上,滿眼孺慕地望著她:“奶奶,寶意不是在做夢,您真的是我奶奶……” “沒錯?!睂幫跆鸀樗粮闪搜蹨I,摸著少女的臉道,“我是你的奶奶,而寧王謝衡是你爹,王妃洛氏是你娘。你姓謝,你的名字當(dāng)是謝寶意,是我們寧王府的金枝玉葉,是大周朝一等一的貴女。這么多年你受的委屈,奶奶都會為你討回來,一定要讓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認(rèn)祖歸宗?!?/br> 該是寶意的,她都要給她拿回來。 而且還要加倍地補償她。 張嬤嬤去拿了熱水與毛巾來,讓祖孫二人都擦干了臉上的淚痕。 寶意待在祖母身邊,兩人有說不完的說話。 寧王太妃問了寶意很多事情,問她在府里如何,問得無比仔細(xì)。 她知道寶意是個好孩子。 從見第一面開始她為了護住自己把手肘摔成那樣也不說,就知道她是怎樣的性情。 寶意這些年在府里經(jīng)歷過什么,張嬤嬤早已經(jīng)打探得一清二楚,寧王太妃現(xiàn)在要讓寶意再說一遍,不過是想知道自己的孫女這些年的成長軌跡。 只是聽著寶意說府里的事,都是報喜不報憂,她心中就越發(fā)疼惜這個孩子。 王府真正的金枝玉葉,當(dāng)了奴仆之女的丫鬟,看著別人鳩占鵲巢,霸占了本應(yīng)屬于她的寵愛和人生。 不知道的時候還好,現(xiàn)在孩子知道了,心中當(dāng)何等的委屈? 可她的小寶意依偎在自己身旁,看起來只是純?nèi)坏臍g喜。 這歡喜中還帶著點怯意,仿佛仍舊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王府郡主。 那毒婦那樣對她,這孩子該多想有對她好的親人啊。 寧王太妃伸手,為她將一縷長發(fā)挽到了耳后。 她小鹿般的眼眸也像極了她的曾祖母,寧王太妃都在想,自己怎么沒有在見她第一眼的時候就想起來呢? 到底是老了。 還好自己回來了,還來了妙華庵,見著了那畫像。 否則等見過太王太妃的老人都去了,這小像又一直沒人找見,他們寧王府真正的骨血就要一直淪落在外了。 寶意同祖母說了很多,都是開心的事。 她說著府中誰一直對她好,完全不說人的惡。 寧王太妃反復(fù)地聽見冬雪、李娘子等幾個名字,又聽見寶意一直在說起易行。 少女像是還沒有改口的意識,仍舊把她的哥哥叫做公子。 寧王太妃又想到寶意在府中收到欺負(fù),差點沒命,還好是行兒把她要在了身邊。 她忍不住握緊了孫女的手,心中感謝佛祖保佑。 尤其是想到張嬤嬤說的,在鬧天花的時候,那毒婦還想將自己的寶意兒也拉著進去。 若不是行兒攔著,寶意此刻怕是已經(jīng)殞命在那一方小院里。 這孩子如今能站在自己面前,與自己相認(rèn),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傻孩子,還叫什么公子?”聽寶意又說起行兒,寧王太妃打斷了寶意的話。 她握著寶意的手,滿眼心疼地望著自己的孫女,“那是你親哥,你該叫他三哥?!?/br> 行兒如今就在莊上,寧王太妃沒有立刻讓人回去給王府遞消息,卻先讓張嬤嬤過去叫了孫子。 院子里,謝易行的棋盤掉在地上,棋子紛亂落地。 他望著面前的張嬤嬤,方才她說的話猶如驚雷,在他耳中轟隆作響。 跟這里離著一段距離的眾人都聽他說道:“寶意如今在祖母院子里?張嬤嬤快帶我過去?!?/br> 霍老聽到寶意的名字,也十分想跟上去。 可他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這顯然又是王府密辛,他是外人,得按捺住。 李娘子跟劉嫂子也聽見了動靜,匆匆地從廚房出來,只看見張嬤嬤推著三公子離開的背影。 兩人都來到霍老身旁,一疊聲地問道:“霍老先生,這是怎么了?” “是啊,發(fā)生了什么事?” 霍老也是滿心焦慮,吹著胡子道:“我怎么知道?隔得太遠(yuǎn)聽不見!” 白翊嵐也沒聽清楚,方嬤嬤方才說話的聲音太小。 不過他不像院中的另外三人,他想聽只要直接過去就好了。 他的身形猶如驚鴻自隱蔽處掠過,比謝易行還快一步來到寧王太妃的院子里,找了個能聽見里面動靜的角落藏身了下來。 謝易行被張嬤嬤推著來到了祖母院子里,一進正廳就見寧王太妃拉著寶意的手。 見他進來,依偎在寧王太妃身邊的少女就立刻望向了他。 謝易行見到寶意那一雙兔子般的眼睛帶著猶豫,又隱含激動地望著自己。 寧王太妃松開了寶意的手,推了推她說道:“還不快去見見你三哥?!?/br> 白翊嵐在藏身處聽到這句話,抱著劍的手臂頓時一僵。 他看著寶意站起身來,然后慢慢走到了謝易行面前。 方才在祖母面前,寶意才徹底地哭過一輪。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將委屈悉數(shù)宣xiele出來,可現(xiàn)在一見到哥哥,她就感到自己的眼淚又要下來了。 除了寶意自己,沒人知道她等到今天這一刻,忍受了多少委屈。 她在自己的親哥身邊這么久,受著哥哥的愛護,有好幾次都差點脫口而出叫他“三哥”。 因為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都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寶意來到哥哥面前,她身上仍舊穿著丫鬟的衣裳,可是看著哥哥目光卻可以不一樣了。 多少次了,她想要這樣光明正大地站在他面前,用meimei的身份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