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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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被那個鄉(xiāng)野婦人給愚弄了,把假的當(dāng)做真的、真的當(dāng)做丫鬟這么多年,他們寧王府顏面上也過不去,哪好說出來?” “所以說,他們這位永泰郡主是真的在府上當(dāng)了七年丫鬟?” 這話一出,幾人都用扇子掩著唇笑了起來。 天氣漸熱,京中夫人貴女們手中都拿上了絹制的扇子,行走坐談之間搖動,頗為好看。 “那這永泰郡主豈不是大字也不識幾個?” “他們寧王府本就粗野,洛家當(dāng)年也不知怎么想的,把女兒嫁進(jìn)去。看看這生下的孩子,長子平庸,次子只知道吃,三子還是個半廢的。如今回來個女兒,還是個丫鬟出身,真是上輩子不知做錯了什么,這輩子才落得這樣。” 夫人們在談這些,貴女們聚在一處,也是在談這些。 說及之后的賞花宴,人人都接到了寧王府的帖子。 “寧王府的賞花宴,你們?nèi)ナ遣蝗???/br> “去,當(dāng)然去,怎么著也得看看他這金枝玉葉,被府中的下人教養(yǎng)成什么樣子?!?/br> “對,滿城貴女中,這可是獨(dú)一份。” 鎮(zhèn)國公府的嫡女哼了一聲,搖著扇子道:“素日那謝柔嘉飛揚(yáng)跋扈,便是對著我們鎮(zhèn)國公府也毫不放在眼里,現(xiàn)在落魄了,不去看看怎么行?” 江平郡主也是一樣的想法,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說:“我得去看看這位把謝柔嘉掀下馬的永泰郡主,說不定還能跟她做個朋友?!?/br> 寧王妃的母家也同京中其他人一樣,注意力全在這件事上。 她的母親年紀(jì)大了,不方便出府,便讓兒媳徐氏過來。 一是祝賀,二是也想問清內(nèi)里的是由。 寧王妃與徐氏雖是姑嫂,可在徐氏未嫁入洛家之前,便同寧王妃親厚。 兩人是閨中好友,脾氣相合,因此并沒有姑嫂之間的對立。 寧王妃同她說到當(dāng)年之事,徐氏也是嘆氣。 她望著自己的好友兼小姑子,說道:“這樣說來,寶意是真的受苦了?!?/br> 見寧王妃拭淚,徐氏握著她的手寬慰道,“不過也不打緊,到底是一直養(yǎng)在府中的,現(xiàn)在在你身邊教養(yǎng)到出嫁也還有一兩年時間,總能把我們寶意教成寧王府的厲害姑娘?!?/br> 便是不成,在她身后還有寧王府,誰又敢欺負(fù)她? “是?!币徽f到這個,寧王妃就反握著徐氏的手,忍不住驕傲地道,“寶意才回來不久,我已經(jīng)著手教她管理家事。寶意聰慧,任何事情都是一點就明、一教就懂,便是那讓你我頭疼的賬本,她也一下就看懂了。” 這樣聰慧的孩子,倒是不怕這兩年時間學(xué)不成這些的。 就是先前受了那么多苦,叫她這個做娘的愧疚。 徐氏聽她說道:“如今柔嘉在府中,去了封號,奪了郡主之位,名字仍舊留在宗牒上,便是當(dāng)著養(yǎng)女了。她也無辜可憐,可是我每每一想要對她好,便覺得對不起寶意,而且看著她,我就想到陳氏那毒婦……” “但是要趕她出去,又心中不忍對吧?” 徐氏就知道寧王妃的性子,心中只想,若是柔嘉真的顧念寧王妃養(yǎng)育她這些年對她的好,就該自動離府,別令寧王妃為難。 “好了,不說了?!?/br> 寧王妃左右看了看,問道,“芷彤跟芷芙呢?怎么才來了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徐氏隨手一指外面:“同你見禮之后,我就讓她們?nèi)フ覍氁饬?,也同表妹親近親近?!?/br> 先前徐氏的兩個女兒在寧王府小住,洛家也是隱隱存了能不能親上加親的心思。 雖說寧王世子已經(jīng)定親,但在他下面的兩個弟弟都還沒有。 若是洛家姐妹有哪一個能嫁了他們,也是好的。 尤其是謝易行,他的腿這樣,要娶別家的姑娘,就不一定知根知底,盡心盡力。 但是自家的侄女總是知道的。 寧王妃被這么一勸,為兒子一打算,也就答應(yīng)了。 只不過先前柔嘉的天花一發(fā)作,兩姐妹就立刻回了洛家,躲過了這一劫。 現(xiàn)在回來,走在這寧王府的花園里,兩個人都感到物是人非。 哪里想到就變得這么快呢? 原本是柔嘉身邊的丫鬟,現(xiàn)在成了郡主。 而原本作為郡主的柔嘉,現(xiàn)在身份卻變得尷尬。 她們?nèi)チ藢氁獾脑鹤?,原想去正式地見過這個真正的表妹,然而卻被告知郡主現(xiàn)在不在院子里,出府了。 “出府了?” 兩人面面相覷。 這郡主封號才剛下來就出府,也不想想會有人來見她嗎? 兩人無功而返,回到了花園里,來到了涼亭中坐下。 這涼亭四面以輕紗遮掩,既能擋住蚊蟲,又能存住內(nèi)里的涼意。 她們在寧王府也住了有一段時間,揮退丫鬟,單獨(dú)行動也是自如。 柔嘉那邊,她們是不打算去見了。 從天之驕女跌落成尷尬養(yǎng)女,比起從丫鬟變成金枝玉葉,給人的感覺其實差不多。 見了面都尷尬。 “唉,這日后見著這表妹,我心中就總是忍不住想起她原先在那院子里做丫鬟,給我們端茶遞水,動輒便被春桃那丫頭欺負(fù)打罵,對她我可真是親厚不起來,也敬重不起來?!?/br> “是啊。” 謝嘉詡在花園中經(jīng)過,聽見從涼亭里傳來的聲音,在一從花樹后停下了腳步。 這花樹茂密,遮擋住了他的身影。 他身后的小廝一下子沒收住腳步,撞在了世子爺?shù)谋成?,頓時嚇得一個激靈。 “世——”他要下跪,卻被謝嘉詡制止,要他噤聲。 謝嘉詡繼續(xù)聽著涼亭中的二人說話。 這聲音一聽就是洛家表妹的,她們說的話,他剛才只聽見了半截。 再仔細(xì)聽,就從她們口中聽見了寶意的名字。 一聽見這名字,謝嘉詡就皺起了眉。 原本想要離開,可是又想起三弟對他說的那些話,又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腳步。 他身后的小廝見世子爺背在身后的手緊握成拳,只屏住了呼吸,站在這里,陪他一起聽著涼亭中兩位表小姐的話。 “寶意在柔嘉院子里,什么粗活重活都是她做,你我也見著的。” “對,她那雙手伸出來,上面都是傷疤?!?/br> “唉,來日同其他的貴女們在一起,一看就知道她是個丫鬟出身?!?/br> “jiejie你還記得那次我們陪柔嘉放風(fēng)箏么,柔嘉見了世子表哥就把風(fēng)箏扔給我們?!?/br> “記得,然后我們也不玩了,讓春桃她們幾個放的,怎么了?” “我聽臨淵表哥身邊的小廝說,春桃他們把風(fēng)箏掉在了屋頂上,要寶意去撿,打雷下雨的,還把她的梯子給撤了?!?/br> “天吶,那不嚇也嚇?biāo)懒耍俊?/br> 謝嘉詡聽洛芷芙的聲音在說:“最后都不知道寶意是怎么從那屋頂上下來的,反正她受了驚嚇,魂不守舍,人人都覺得她好不了了。要不是易行表哥要人給他打個絡(luò)子,她又正好懂怎么打那樣式,在那院子里大概早就……” 這未竟之語,同三弟的表情重疊在一起,令謝嘉詡心中發(fā)冷。 “唉,可憐?!甭遘仆畤@息道,“從前我不知道春桃她們在她娘眼皮底下,怎么就敢這般欺負(fù)她了,原來都是那陳氏縱容著。這是惡意地想把寶意給磋磨壞了呢。” 表面上只是這樣端茶遞水,背地里讓她跟那些丫鬟們住在一間,保不齊還被怎么羞辱。 后宅丫鬟們之間斗爭起來,要侮辱起人來,何止千種辦法? 她們真是既覺得寶意可憐,又覺得她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混在一起要拉低了身份,不知該拿什么態(tài)度來對她才好。 謝嘉詡站在花樹后,想著寶意那明媚的、好似沒有經(jīng)過絲毫陰霾的面孔。 再想起她那柔順的、時刻都不會與人爭執(zhí),只會先行退讓的模樣。 原來這些光明都是被磋磨去了棱角,也一并磋磨去了帶血的傷疤,留在家人面前的樣子。 第51章 槐花胡同。 吱呀一聲,院子門打開,劉嫂子端著一盆水從里面出來。 她抬手往外一潑。 干凈的水潑灑在地面上,一觸地瞬間就仿佛有一股煙升騰起來。 地上的水迅速變干,稍稍帶走了門前的熱意。 她抬手擦了汗,望了望烈陽:“這天可真熱啊……” 可是劉嫂子拿著空了的盆,轉(zhuǎn)頭看院子里,霍老還是坐在太陽底下,也不管那日頭猛烈。 劉嫂子知道霍老是在等著寶姑娘。 可如今寶姑娘已經(jīng)是寧王府的郡主,也不知還會不會再到他們槐花胡同里來。 正想著,就聽見馬蹄嘚嘚的聲音,還有車輪滾動。 劉嫂子朝著聲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寧王府的馬車出現(xiàn)在視野中。 她還認(rèn)得寧王府的標(biāo)記,頓時一喜,轉(zhuǎn)頭朝著在院子里曬太陽的霍老說道:“霍老爺,寧王府來人了!” 她沒有說來的是寶意。 因為那馬車的簾子放著,看不見里面是什么人。 不過她想,就算來的不是寶意,也可能是來接霍老先生到府上去同她見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