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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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琮得了這個答案,輕笑一聲,沒有再繼續(xù)追究。 寶意聽柔嘉說她是循著琴音走出來的,于是一側(cè)頭,下意識地在空氣里捕捉起琴音來。 蕭璟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只見少女的肌膚瑩潤無暇,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嬌嫩花瓣般的顏色。 也許是因?yàn)樯矸莶煌臍赓|(zhì)也大不相同了。 蕭璟不期然又想起母后那天說的話。 她的言語之間,對寧王府這顆失而復(fù)得的明珠像是頗為喜歡。 而變得活潑開朗起來的五妹也喜歡她,居所里還有那幅她在賞花宴上畫的荷花…… 蕭璟不自覺地以審視未來正妃的目光看待寶意。 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時候,他才一怔,隨即收回了目光。 不說其他,光是年紀(jì),她就太小了。 而且他對她,要說喜歡,那還談不上。 只能說是對她有幾分欣賞。 這寺廟中只有鳥語蟬鳴,還有松柏茂盛處傳來的松濤。 寶意沒有聽到琴音,想來應(yīng)該是在自己來之前,這撫琴的人就已經(jīng)沒再彈了。 她于是望向蕭琮與蕭璟:“兩位殿下既然要去見祖母,不如這就請移步吧?” ……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兩重朱墻后,一座院落中,一炷寧神清香在爐中即將燃盡。 一雙修長的手停在琴弦上,熄滅了琴弦的余音。 他收回了手,袖子上沾著的幾點(diǎn)落花隨著他的動作飄落在地。 這坐在樹下?lián)崆俚娜舜┲钡叵嗨?,衣衫上的紋樣卻是來自異域。 他的長發(fā)同鴉羽一樣黑,卻不似周人平直,而是帶著微微的卷曲。 兩縷垂在臉側(cè),映襯著一雙碧藍(lán)眼眸,恰似秋水長空。 這雙藍(lán)得驚人的眼眸奪去了他整張臉上的光彩,讓剩下的部分都顯得平淡。 若是遮住這雙眼睛,完全是個扔進(jìn)人群中就找不出來的長相。 這樣的瞳色,這樣的容貌,只有在東狄的貴族中才能尋見了。 他抬首,看了看天空,然后垂眸,拿過了桌上放著的酒壺。 方才蕭璟與蕭琮在院中,這桌上放的除了這把琴,再無他物。 可是此刻,桌上又多了三個空杯,在他身后也多了一名侍女。 酒壺持在彈琴客的手中,酒液穩(wěn)穩(wěn)自壺口倒出。 酒香彌漫,不多時便斟滿了三杯。 此處只有主仆二人,無需用上三個酒杯。 他放下酒壺,用手帕捂著唇,咳嗽了起來。 在咳嗽聲中,琴師的手端起了杯子,將這三杯清酒一杯接一杯地、祭奠般地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阿腫:雖然我有了名字但媽你卻沒有給我用上,而且還這樣給我起了外號。 十七:你怎么不想想你一下就有了兩個名字?豈不美滋滋! 以及阿腫不是光有眼睛漂亮,他真顏也非常神! —— 這8.6的。 —— 阿腫出來了我要兌現(xiàn)承諾出cp。 由于這并不是切片,不能四合一,所以這個成長游戲最終打出he結(jié)局的是小白線。 剩下三個支線在過程中我都會打完,但打出來的都是缺憾結(jié)局。 第94章 聽到三皇子跟四皇子要來拜見,寧王太妃停下了跟空聞大師的交談:“快請?!?/br> 蕭琮和蕭璟進(jìn)來,寶意柔嘉跟在他們身后進(jìn)來,各自侍立在一旁。 兄弟二人見了寧王太妃,坐下說了會兒話,就起身告辭了。 他們都有要事在身,寧王太妃也沒有多留。 只是看著兩人離去,看到柔嘉的目光也跟著蕭璟出去,寧王太妃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思索的神色。 方才雖說是寶意柔嘉和他們一起進(jìn)來的,但聽起來他們先遇見的是柔嘉? 四皇子跟自己的孫子交好,時常出入寧王府,柔嘉從小就認(rèn)識他。 先前她的身份還是郡主,心中對四皇子有憧憬這正常。 可是現(xiàn)在…… 寧王太妃想著,又看向自己的親孫女。 寶意倒是從頭到尾都表現(xiàn)得跟平常一樣,沒有多放注意力在這兩位皇子身上。 寧王太妃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目光,重新轉(zhuǎn)向空聞大師:“大師?!睂氁庹驹谧狼敖o祖母添茶,聽寧王太妃問道,“兩位皇子今日怎么也來了貴寺?” “阿彌陀佛?!笨章劥髱熐遨堑哪樕蠋еθ?,手中握著佛珠道,“兩位殿下今日到來,是為了防治天花的事?!?/br> 寶意聽到“天花”兩字,不禁被吸引了注意—— 這場天花,是她重生回來的第一個轉(zhuǎn)折點(diǎn)。 寶意放下茶壺,退到一旁,順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扇子,給祖母輕輕地扇了起來。 她還記得先前天花在城中肆虐的慘狀。 這場天花疫情過去之后,也暴露了大周朝對這洪水猛獸般的傳染疾病缺乏抵抗能力的事實(shí)。 空聞大師將內(nèi)里的事一一道來:“老衲下山去看感染過天花的病人,想要尋求治愈天花的辦法,四皇子也奉了皇命來辦這件事,同監(jiān)察院的大人一起給老衲大開方便之門。可說來慚愧,哪怕有四皇子跟監(jiān)察院的支持,老衲也依然不得其門而入,這還是有一日偶遇一個東狄來的客商,經(jīng)由他的點(diǎn)撥,老衲才找到了思路?!?/br> 這關(guān)鍵就在于,不去想著治愈,而是先從預(yù)防著手。 東狄地處幅員遼闊,草原眾多,馴養(yǎng)的牛馬比起北周南齊兩國加起來都要多。 他們在許多年前就發(fā)現(xiàn),在養(yǎng)奶牛的牧民身上有類似天花的癥狀。 不過,這種感染卻不像真正感染天花的人死亡率那樣高。 東狄的醫(yī)師去看過之后,發(fā)現(xiàn)他們是長期接觸牛,感染了牛痘。 這牛痘是牛的天花癥狀,經(jīng)過這一層削弱再傳染到人身上,毒性就要弱許多。 感染牛痘的人痊愈之后,再次遇上天花,也不會再受感染。 東狄的醫(yī)師便是根據(jù)這一點(diǎn)另辟蹊徑,讓人感染毒性沒有那么強(qiáng)的牛痘,以此獲得抵抗天花的能力,大大降低死亡率。 “天地廣闊,”空聞大師的語氣感慨,神色中隱含對眾生的敬畏,“這樣的辦法,也只有在東狄才能有人這么快想到了?!?/br> 在聽到這個辦法之后,老人感到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立刻便去嘗試。 很幸運(yùn)的是,他在救治天花病人的過程中,還沒有受過感染,于是便先在自己身上做了實(shí)驗(yàn)。 他身先士卒,去尋來了生有牛痘的牛,自牛痘中取出了毒液,然后刺破皮膚,送入了自己的皮下。 很快,空聞大師就感染了跟天花非常類似的癥狀,不過比起先前城中爆發(fā)的烈性天花來卻要輕微許多,而且在痊愈之后,他再去跟身上還帶有天花傳染性的人接觸,也沒有再感染。 空聞大師神色平靜地說完這一切,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fù)的笑容。 “阿彌陀佛。”老人表現(xiàn)得仿佛在生死之間走過一遭的人不是自己,“老衲總算是不負(fù)所托,了結(jié)了這樁事。” “大師高義?!睂幫跆C然起敬。 寶意也發(fā)自內(nèi)心地雙手合十,朝空聞大師行了一禮。 這老人所為,比起佛陀割rou飼鷹、舍身喂虎,也差不遠(yuǎn)矣。 “只不過這取自牛痘的毒素雖比起烈性天花來要輕許多,但是若是直接讓小兒接種也還是過于兇猛?!迸滤麄兂惺懿蛔?,所以空聞大師這段時間正在想辦法,看能不能減輕這牛痘的毒性,又依然能夠讓它發(fā)揮作用。 正好那位指點(diǎn)了他牛痘之法的東狄客商身體也不是很好,空聞大師便邀請他來在靈山寺小住。 一方面,這位客商對天花知之甚多,老人可以同他探討。 一方面也能夠?yàn)樗\治,以表達(dá)自己心中的謝意。 畢竟能夠預(yù)防天花,是惠及大周朝百姓的事。 有了這種牛痘的法子,下一次再遇見天花疫情,他們就能少一分危險,多一分活下來的機(jī)會了。 蕭璟跟蕭琮今日來,也是為了此事。 兩人過來除了為了代表皇家對空聞大師表達(dá)謝意,也想來見一見這位正在靈山寺休養(yǎng)的東狄客商。 承天十三年前后,北周內(nèi)憂外患,東狄的境況也是如此。 同北周南齊不一樣,東狄疆域廣闊,為了方便統(tǒng)治,整個國家又分為十三個封地。 每一個封地都有一個藩王,令中央集權(quán)削弱。 東狄的上一任君主早年英明神武,可是越到晚年就越是殘暴昏庸。 他不僅殺死了自己的七個兒子,連東狄的一代名將岳衡也被他賜死。 本來這十三個封地之所以一直沒有移動,就是因?yàn)橛性篮獾拇嬖谕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