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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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廝走了進來,一個手上抱著枕頭被褥,一個拿著抹布水盆。 他們走進來,放下東西就開始打掃房間,一邊打掃一邊說道:“郡主對她身邊的人可真好,說是晚上讓冬雪姑娘住在這一間,還讓我們過來打掃。” “是啊,不過你也不看看冬雪姑娘是什么時候跟著郡主的,這情誼自然不同了。別說了,手腳麻利一點,把這里收拾好?!?/br> 另一個小廝應(yīng)了一聲,兩個人就飛快地用打濕的布把床板跟桌子都擦了一遍,接著鋪上了舒適的被子,這才從這個屋子里走了出去。 門重新關(guān)上,屋子里又只剩下師兄弟二人。 兩人蹲在周圍盡是灰塵的房梁上,于面罩上方對視了一眼,接著才從上方翻了下來,不忘把他們在滿是灰塵的房梁上留下的腳印給擦去。 師兄弟二人落在地上,白翊嵐手里提著食盒沒動。 他師兄空著手,看著那鋪好的被褥,就走過去上手摸了一下。 在他身后,白翊嵐把拎著的食盒放在了桌上,然后走了過來,聽師兄說道:“小郡主對你真好,怕你晚上沒被子蓋,還特意給你準備了被褥?!?/br> 如果不是被面罩遮著,白翊嵐的俊臉上飛起的紅暈就要讓他師兄看見了。 寶意的貼心一方面讓他感到高興,可是另一方面又讓他感到自己的身份被再次扒了一層。 白翊嵐現(xiàn)在都懷疑,這個別莊上到底還有多少人不知道自己跟在謝易行身邊,是他的影衛(wèi)了。 從下山來到寧王府的那一天起,師父就諄諄教導(dǎo),讓他萬不可在人面前露出行跡。 本來這些年他都做得好,可偏偏就是師父來這里的時候露了餡。 不知道等見了師父,自己還能剩多少底氣。 寶意讓人送了被褥去隔壁的房間鋪好,借口是讓冬雪晚上到隔壁的房間住。 可實際上兩人還是同住一間,隔壁便讓白翊嵐跟師兄住在一起。 等到她頭發(fā)干透,聽見外頭管事又來了。 寶意從里間出來,見管事站在外間,一見自己便笑著說道:“郡主,這莊上釀了些桃花釀,酒勁不大,綿軟甜口,我已經(jīng)令人送到公子的房間去了?!?/br> 寶意鮮少喝酒,也從來沒有跟哥哥一起喝過酒,聞言欣然道:“好啊?!?/br> 現(xiàn)在下著雨,在莊上長夜漫漫,也沒有什么好做的,正好跟三哥一起品酒談天。 她惦念著隔壁的食盒還沒有收回來,于是在離去之前對冬雪小聲說:“要是看見隔壁的食盒送出來了,你就拿一下。” 冬雪道:“郡主放心去吧?!?/br> 寶意這才安心地出了房門,到跟自己的房間隔著天井相對的廂房去了。 謝易行同樣已經(jīng)洗過澡換了身衣服出來,正在燈下等著。 天色已暗,雨聲不停。 燈下公子溫潤如玉,手邊放著管事呈上的桃花釀,正在舉杯小酌。 寶意叫了聲“哥哥”,想著來日不知是哪家的貴女有這么好的運氣做了自己的三嫂,能夠跟三哥一起燈下品酒,吟詩作賦。 謝易行一笑,抬手像召喚小動物一樣招meimei過來,兄妹二人燈下對酌。 這桃花釀雖然入口綿軟,仿佛沒有什么后勁,但是跟三哥在一起邊說話邊喝酒,再佐以廚房送過來的小菜,寶意幾杯下肚就已經(jīng)微醺,等不知不覺再喝多兩杯,就徹底醉倒。 寶意喝醉并不像其他喝醉的人一樣耍酒瘋,只是干脆地往前一撲,人就栽倒在了桌上。 “寶意?”謝易行伸手推了推她,見meimei沒反應(yīng),只無奈地叫人讓冬雪過來。 等冬雪來了以后,他才把人送回了房間。 放寶意在床上躺好,謝易行對冬雪叮囑了一聲:“以后在外面要盯著郡主,千萬別讓她喝酒?!?/br> 這個meimei喝醉實在是太快了,而且一醉就這樣失去意識。 這要是放她在外面,很容易讓人欺負了去。 冬雪也是第一次見識寶意的酒量,沒想到這么差,聽到三公子的話之后立刻點頭:“是?!?/br> 然后又讓人準備了水和帕子,在爐上溫好了茶,只等著寶意酒醒之后能用上。 寶意迷迷糊糊,聽著身旁的聲音遠去,整個人在這帶著桃花香氣的夢境里沉浮。 在秋狩的夢境之后,她就有許久未曾做夢了。 可是今天喝醉了酒,那夢境又找上了她。 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在做夢,是因為夢里面雨聲都消失了,而且暑熱消退,應(yīng)該是進入了秋季。 那張已經(jīng)離她離去許久的面紗又回到了她臉上。 在這個夢境里,寶意夢見自己在莊子里,戴著面紗,正在廚房里準備做飯。 可是白翊嵐大白天居然跑了出來,拉著她從廚房出去。 “等——” 寶意制止不住,只能看著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成了虛幻,連帶著她腳下的土地也像是消失了。 她被白翊嵐帶著跑,每一步踩出去都像踩在云彩上一樣。 周圍掠過的盡是風(fēng),還有模糊的色塊。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問白翊嵐是要帶自己去哪里,她今日要擇的菜還沒有擇完。 可白翊嵐卻說:“別管,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br> 寶意也就被他拉著,隨著他一起離開了院子,來到了后山上。 在山崖邊那株古老的梅樹上,白翊嵐帶著她落在了粗壯的枝干上,兩人坐了下來。 寶意低頭,看見自己的雙腳,腳下是不應(yīng)該開在這個季節(jié)的繁茂梅花。 這梅樹長在靠近懸崖的地方,從這里往下看去高得很,比她上輩子死去的時候跳下的山崖還要高,比她這輩子困在屋頂上從上面跳下來的距離還要高。 寶意心驚,但身旁的人穩(wěn)穩(wěn)地攬著她,對她說道:“有我在,你不會掉下去的?!?/br> “嗯。”他的話讓寶意那顆高懸已久的心像是在這一刻終于安定下來。 她想問白翊嵐為什么把自己帶到這里來,可是還沒開口,這山上的風(fēng)就一吹,把她臉上的面紗給吹掉了。 “我的面紗!” 寶意想伸手去抓,可是那塊白紗卻從她的指尖溜走。 她臉上還有那場天花留下來的傷疤,就這樣暴露在了白翊嵐面前。 “別看……” 寶意想抬手遮擋,可是坐在她身旁的人目光落在她臉上,卻像是完全不介意。 她望著他,想起了這段夢境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情。 這是上輩子白翊嵐去找三哥,要求娶自己的前一日。 他把她帶到了樹上,然后在這里問她:“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你愿不愿意嫁給我?” 第107章 寶意沒有應(yīng)他。 她在想著自己怎么忽然又夢見了今天的事。 然后,挽在她臂間的披帛被風(fēng)一吹就揚了起來。 本朝流行披帛裝點,已婚婦女用的披帛比較短,未婚少女用的披帛比較長。 寶意今日臂間挽的披帛是金紅色的薄紗,被風(fēng)一吹,就在兩個人面前飄過,然后落在了寶意的臉上,代替了她剛剛的面紗,遮住了她的面孔。 她的輪廓在這輕薄的布料后變得朦朦朧朧,視野中的白翊嵐也變得朦朦朧朧。 就像是在成親的日子,在新娘的蓋頭下看他一樣。 眼前這個比這一世的白翊嵐要成熟些的青年笑了一聲。 在寶意的注視中,他抬起了手,去揭她臉上蓋著的披帛:“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闭f著傾身過來。 “我——”寶意心如鹿撞,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就感到他隔著披帛在自己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等她再睜開眼睛時,面前這籠罩著她視野的輕紗被揭了下來。 白翊嵐的面孔重新在她眼前變得清晰起來,對她說道:“等我回來?!?/br> 然后他手在這大樹上一撐,人就跳了下去。 這一瞬間,樹上的梅花紛紛脫離了枝頭,隨著這陣秋風(fēng)向上揚起。 寶意的視野中迷蒙一片,都是梅花。 “白翊嵐——”她伸手要去抓白翊嵐,他怎么能把她扔在這樹上,就這么離開? 可是她的聲音,她伸出的手,都被這漫天的梅花給擋住了。 她沒有抓到離自己遠去的人,倒是因為這個動作,周圍的夢境開始像潮水一樣退去。 窗外的雨停了,天也已經(jīng)大亮,在這里照顧了寶意一夜的冬雪此刻正趴在桌上沉睡。 寶意躺在床上,睜開了眼睛。 她抬著一只手,看著頭頂這看了幾日開始有些熟悉的帳頂。 片刻之后,將手放回了自己的額頭上,想著這到底是夢,還是白翊嵐真的來過。 她從床上坐起身,發(fā)出的動靜讓在桌前的冬雪也醒了過來。 “郡主?”冬雪揉著眼睛看向她,問道,“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寶意搖了搖頭,說道:“沒有?!?/br> 她在床邊坐了片刻,然后問冬雪:“昨夜我喝了酒,都是jiejie在照顧我嗎?” “是我?!倍┮呀?jīng)起身去給她拿了衣服過來,幫她穿上,“郡主雖然喝醉了,但是很乖就睡了,沒有發(fā)熱,也沒有鬧人。只不過三公子說,以后不能讓你在外頭喝酒。” 寶意穿好了衣服,又梳洗過,到底沒問冬雪有沒有人來過房里。 想也知道,他要是來過,冬雪肯定察覺不了,問了也是白問。 兩人很快打理好從屋里出來,見著外面的景色,不由得駐足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