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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返王侯家(重生)在線閱讀 - 第219節(jié)

第219節(jié)

    在那冊子上剩下的,要么就是被送往別處,要么就是沒有展示出來的其他產(chǎn)品。

    連同三樣真跡,集成了一本《青龍奇珍冊》。

    岑安的《月明賦》原本只是揮灑在紙上,后來卻被制成了屏風(fēng),與青龍山主人做了陪葬品,再到今日被這樣挖出來。

    有兩位大家的作品做陪葬,足以見青龍山主人的不凡。

    挖了他這墓xue的趙錢孫嚴(yán)四家都說對他的身份沒有具體的推斷,霍老是嗤之以鼻。

    這幾個(gè)老鬼這一手玩得厲害,是怕沾上干系,所以干脆說人家身份不明。

    寶意在屏風(fēng)搬回家中的第一日,于扇面上縮小了尺寸,臨摹了一遍《月明賦》,那扇子就被寧王帶去了朝堂,之后又進(jìn)獻(xiàn)給了成元帝。

    而在之后幾日,寶意于帖上臨摹的《月明賦》,就是為了今日。

    等女兒說完霍老對這幅月明賦書的評點(diǎn)之后,寧王就抬起了手,對眾人道:“宴席差不多就開始了,等吃過宴后,大家還可以回來再欣賞,而且今日我還準(zhǔn)備了三份摹本?!?/br>
    “摹本?”

    聽到這兩個(gè)字,眾人就立刻想到了他那天拿在手里的扇子。

    寧王示意小廝拿了一份摹本來,在手中展開給大家看。

    寶意見到上面自己寫的字,覺得離岑安的真跡還是差了許多的火候,被父親這么拿起來同旁人炫耀,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目光往旁邊一轉(zhuǎn),就見到了站在鎮(zhèn)國公身旁的秦小公爺。

    當(dāng)旁人都在看屏風(fēng),都在看摹本的時(shí)候,只有秦小公爺,自寶意進(jìn)來之后,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見少女朝自己看來,他想起的也依然是那日她在高高的桿子上拉弓射箭的模樣,心臟又在胸膛里突了兩下。

    寶意看見他,也想起了那日在秋狩的時(shí)候,他那突如其來的請求賜婚。

    看著秦小公爺現(xiàn)在這個(gè)心思像是也還沒熄滅,寶意就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往旁邊一看,正好同蕭璟撞上。

    蕭璟同蕭琮站在一處,這龍孫鳳子站在這里,同周圍的人就是不一樣。

    寶意的目光落在蕭璟的腰間,然后微微一愣——那不是自己送給二哥的玉佩嗎?

    怎么在四皇子身上?

    蕭璟見了成元帝手中那把扇子,再見到寧王此刻手執(zhí)的摹本,猜到這應(yīng)當(dāng)都是出自少女的手筆。

    寶意兩手正垂放在身前,指尖從寬大的袖子里伸出來,蕭璟的目光在少女的手指上掃過,想起好友說她近日是在學(xué)雕刻,雕了許多玉雕,四處地送。

    謝臨淵得了那枚竹報(bào)平安的玉佩,原本喜愛得很,可是那日在同蕭璟切磋的時(shí)候,一下子沒把控好力道,把他腰間的玉佩給劈成了兩半。

    玉佩碎裂,在地上摔成了兩半,正在過招的兩人動(dòng)作都停了下來,目光看向了那落在沙地上的玉佩。

    這是蕭璟的愛物,陪伴了他好些年,現(xiàn)在碎在謝臨淵的刀下,雖然可惜,但就算是讓再好的能工巧匠補(bǔ)回來,上面也會留下裂紋。無論是皇后娘娘也好,還是蕭璟身邊的侍從也好,都不會再讓四皇子帶著這么一枚玉佩。

    盡管蕭璟說了刀劍無眼,這樣切磋過招,會損傷一些東西總是難免。

    要怪就怪他今日沒有將這玉佩先解下來放在一旁,可是謝臨淵對自己毀了他的這么一件愛物還是十分過意不去。

    “有了!”

    謝臨淵猛地冒出一個(gè)好主意,解下自己腰間的玉佩給了蕭璟。

    蕭璟手中握著他塞過來的翠竹玉佩,感到這玉石棱角溫潤,觸手生溫,讓人一握著就不想再松開手。

    聽謝臨淵說道:“我弄壞了你最喜歡的玉佩,把我這個(gè)最喜歡的賠給你。”

    蕭璟抬起手,望著躺在掌心的玉佩,聽好友又道,“這是寶意送給我的,自從得了它以后,我感到自己的運(yùn)氣就好了很多,阿璟你看起來這么倒霉,這個(gè)玉佩能給你帶來好運(yùn),這就戴上吧。”

    至于謝臨淵自己,他打算回頭要向meimei再討要一枚玉佩。

    如此盛情難卻,蕭璟才將他賠給自己的翠竹玉佩戴上了。

    而今日來赴宴,侍從給他選的玉佩恰巧也是這枚。

    他不知道謝臨淵還沒有跟寶意講起過轉(zhuǎn)贈(zèng)了玉佩的事。

    謝臨淵正在想著尋了禮物,先討好了meimei,再告訴她自己把玉佩賠給四皇子了。

    不過寶意也就是初見的時(shí)候迷惑了一陣,很快便意識到這是二哥轉(zhuǎn)送給他的。

    蕭璟幾次出手救她,若不是為了避嫌,寶意也要將這靈玉雕成的配飾送他一件。

    現(xiàn)在二哥把自己的給了他,那她回頭就再給二哥雕一個(gè)便是。

    堂中眾人將摹本都看了一遍,寧王才說起了如何能夠得到它。

    他笑瞇瞇地道:“待會兒在宴會上投壺、行酒令,誰若是贏了,便可以把這三份摹本帶走?!?/br>
    “三份?只有三份?”

    在確定這個(gè)數(shù)量以后,這一眾王公大臣都忍不住道:“王爺也太小氣了,怎么就準(zhǔn)備了三份?”

    寧王:“也就只有本王才會這么貼心了?!?/br>
    臨摹這一份,就是寶意一晚上的功課,這里三份,耗費(fèi)了她三個(gè)晚上。

    要是今日人人來,手里都拿一份走,那倒是好,省了他們再登門來求臨摹,在寧王府進(jìn)進(jìn)出出的功夫,可是寶意的手不得累斷?

    寧王讓小廝將那傳閱了一遍的摹本收了回來,這便招呼著眾人離開隰有荷華到桂圓去。

    女賓這一邊已然入座,寶意從橋上下來,便去了同寧王妃她們一桌。

    這是世子妃第一次主持的宴席,伴隨著潺潺流水聲,絲竹樂聲一奏起,美酒佳肴和今日主打的秋蟹就被一輪一輪地送了上來。

    每一桌都有伶俐的丫鬟,在手里持著精巧的蟹扒剪喂要吃螃蟹的夫人小姐們,免了手臟手累。

    眾人洗了手,在干凈的帕子上擦干了手上的水分,那手持蟹八件的伶俐丫鬟已經(jīng)將新送上來的清蒸螃蟹的蟹rou都取了出來,裝在小碟子里,依次遞向夫人小姐們。

    橋的右邊侍立的都是丫鬟,而在橋的左邊便都是些清俊小廝,動(dòng)作同這些丫鬟一樣干凈利落。

    寶意坐在寧王妃身邊,右邊是徐氏。這一桌上就她這么一個(gè)頂小的,無論是寧王妃也好,徐氏也好,拿了蟹rou,沾了姜醋,都往她嘴里喂。

    寶意都來者不拒,全部吃了。

    寧王妃笑瞇瞇地看著女兒,又說道:“別光吃蟹rou,也喝杯溫溫的黃酒?!?/br>
    寶意應(yīng)了一聲,等畫眉取了酒來,將這杯子拿在手上,她便站起了身。

    桌上眾人見她舉杯向還未入席,正站在這桌旁調(diào)度的沈宜君說道:“今日這盛宴這般好,不光是娘親勞心勞力,大嫂也功不可沒,這一杯我先敬大嫂。”

    沈宜君聽到她的話,朝著她笑了起來,也抬手招來了人為自己斟了一杯酒。

    她舉著酒杯,朝著這一桌的貴夫人和寶意說道:“我在宴席上一貫是愛張羅的,先不入座,就敬母親和夫人們一杯?!?/br>
    說著一仰頭,將杯里的酒干了,再將酒杯放回侍女手中拿著的托盤上。

    這螃蟹都是要現(xiàn)蒸現(xiàn)吃才好。

    見幾桌的螃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沈宜君便再命人去取了新蒸的上來。

    寶意坐下,寧王妃對她這么念著嫂子感到欣慰。

    而跟寧王妃同桌的夫人們從前見過了寶意的才氣果敢,今日又見到了她的伶俐,心中那些念頭就越發(fā)的長了起來。

    寧王府的郡主,到底是連帝后都高看一眼。

    若不是寧王府不打算把女兒往宮里嫁,現(xiàn)在只怕跟四皇子的親事都要定下了。

    既是疼愛這個(gè)女兒,不打算把她往宮里嫁,自然也是不想她往遠(yuǎn)里嫁的,那他們這些鐘鳴鼎食之家便是最好的選擇了。

    在座這十幾家之中,論起背景家世都是不分軒輊,距離寧王府的遠(yuǎn)近也是相差不遠(yuǎn)。

    這也就意味著,人人都有機(jī)會。

    有機(jī)會還不爭取,她們又不是傻。

    寶意在這絲竹陣陣流水潺潺中,坐在母親身邊品著美食,覺得這真是再享受愜意不過的一場好宴,而沈宜君也終于入了席,在這張桌上留的那個(gè)位置現(xiàn)在也滿了。

    她一坐下來,又先向著這一桌的夫人敬了酒,才由侍女伺候著用了些蟹rou。

    席間當(dāng)即便有人對著寧王妃說道:“王妃的福氣如今是要來了,這長媳進(jìn)了門,二公子、三公子的親事再一定下,兩場喜宴,兩臺花轎,不出一年,媳婦兒們?yōu)閷幫醺_枝散葉,府中就要比現(xiàn)在更熱鬧了?!?/br>
    “承夫人吉言?!睂幫蹂鷮@面如銀盤的和氣夫人笑了笑,說道,“我這兩個(gè)兒子的著落,還要?jiǎng)诜蛉藶槲叶喽嗔粢狻!?/br>
    這說話的任夫人家世雖然不算顯赫,但是在京中卻頗有名氣,蓋因她在各個(gè)世家之間行走,為著適齡的公子小姐拉線保媒,成就了不少好姻緣。

    寧王妃一說,任夫人自是滿口答應(yīng):“王妃說了,那我自然會留意。”

    她說著目光一轉(zhuǎn),落到了寶意身上,“之前隱隱聽著陸家已經(jīng)來向王妃提了親,相中了四小姐,郡主排在四小姐之后,是不是也該……”

    第169章

    任夫人是鎮(zhèn)國公府的說客。

    鎮(zhèn)國公夫人也同樣姓任,二人雖然是京城本家跟錦州分家的關(guān)系,但同在京中,來往多了,又多了這么一層同宗的關(guān)系,比起其他人反倒還要親密一些。

    鎮(zhèn)國公夫人聽著任夫人挑起話頭,嘴角忍不住掠過一絲笑容,忙端起了碗來掩飾自己的心情。

    她這遠(yuǎn)房堂姐果然靠譜,其實(shí)也不用她做什么大動(dòng)作,只要同寧王府相看的時(shí)候,壓一壓其他人,再抬一抬他們鎮(zhèn)國公府,也便成了。

    她膝下就這么一個(gè)兒子,鎮(zhèn)國公也沒有納妾,家中簡單得很。

    寶意要是嫁過來,那就真的同公主一樣。

    她這兒子雖然從前不好,可是現(xiàn)在因?yàn)閷氁鈩?dòng)了心,所以長進(jìn)了許多。

    人娶回來,定然也是如珠如寶的相待,同他爹一樣不再想要納妾。

    就這兩點(diǎn),他們鎮(zhèn)國公府就勝出了旁人一大截,鎮(zhèn)國公夫人覺得兒子還是有機(jī)會能夠得償所愿的。

    女眷的桌子跟男賓那邊隔得遠(yuǎn),為了方便走動(dòng),沈宜君把桌與桌之間也安排得遠(yuǎn),任夫人說起這事,倒是不必避著隔壁的閨閣少女。

    有了任夫人先提起,桌上的其他夫人也心思活動(dòng),紛紛放下了筷子打算開口。

    可惜還沒開口,就聽到桌上傳來一聲輕響,然后是一聲驚呼。

    她們朝著聲音發(fā)來的方向看去,卻是寶意打翻了自己手邊的杯盞。

    里面的茶湯倒在了她身上,令她身后的丫鬟驚呼了一聲“郡主”。

    “沒事。”寶意站起了身,所有人都見著她衣裙上那塊明顯的茶漬。

    而且寶意的臉看上去還緋紅一片,一看就是因?yàn)閯倓側(cè)畏蛉苏f的話讓她不好意思了。

    寧王妃也覺得任夫人這樣把話題扯到寶意身上,女兒就在這邊聽著,肯定要不好意思的,做什么應(yīng)對都不對。

    現(xiàn)在見寶意這么把茶弄到了自己身上,寧王妃反倒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