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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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昭明道:“鎮(zhèn)國公,容嫣公主自有分寸。大棋士當(dāng)胸中了這么一刀,對方從正面朝他發(fā)起攻擊,他在倒下之前說不定已經(jīng)能看清了兇手的臉?!鳖D了頓,他又道,“東狄秘藥神奇,若是能夠讓大棋士有片刻清醒,指認(rèn)兇手,也能盡快解除了憂患?!?/br> 眼下這個情況,他出聲就等同于是成元帝的態(tài)度了,因此現(xiàn)在站著的就沒有人再阻攔,那些原本想過問容嫣手中拿著的是什么藥的太醫(yī)也都束手在一旁,看著這黑發(fā)藍眸的少女將藥瓶湊到了跟昏沉相斗想要醒來的大棋士鼻端。 寶意在旁看著,見到大棋士吸入這瓶中的藥粉以后就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這藥效強勁,他的眼神漸漸清明。 見他恢復(fù)意識,容嫣立刻撤開了瓶子,握著他的肩膀道:“先生,是我,是何人傷了你?” “公、公主……” 大棋士聽見容嫣的聲音,似是認(rèn)出了在面前這樣望著自己的少女是誰。 寶意見他動了動嘴唇,想要發(fā)出聲音,可是卻聲若蚊吶,就算是憑自己的耳力也聽不清。 容嫣連忙說道:“先生不必說,只要看?!彼贿呎f著,一邊轉(zhuǎn)頭看向四周,“在這里找一找究竟有沒有傷了你的那人,只要找出來,大周的陛下不會放過他,我們東狄也不會放過他?!?/br> 她說著往旁邊退開,讓大棋士能夠在這短暫的清醒里看清這周圍站的都是什么人,好指認(rèn)兇手。 眾人見著大棋士的目光朝著自己過來,雖然他們沒有做什么,但是觸到他這目光的時候,都覺得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這位出身自東狄的大棋士在他們北周的皇宮中受了暗算,他現(xiàn)在雖然因為失血虛弱,可是因為有了那東狄秘藥的刺激,讓他精神恢復(fù),目光中帶著的銳意也讓人不敢逼視。 被他跟容嫣公主的目光掃過,眾人心中原本篤定同僚與諸人不會這樣做,可是此刻心中就泛起了波瀾,想著兇手真的是自己身邊的人嗎?真的像容嫣公主說的一樣,是他們中有人因為覺得大周國體受辱,所以對著大棋士下了狠手? 歐陽昭明等著他們對兇手的指認(rèn)。 大棋士一倒下,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的人就是方才那個匆匆忙忙跑過來通報的小太監(jiān)。 歐陽昭明剛才已經(jīng)讓人將那小太監(jiān)拘了起來,剛才他去查探現(xiàn)場的時候,正是提了這小太監(jiān)在身邊,聽他說是如何發(fā)現(xiàn)大棋士倒下的。 歐陽昭明原本以為大棋士是在那個安排好的院中遇刺的。 若是如此,他獨自在房中,外面有侍衛(wèi)守著,兇手不可能從正門進去,只能是從其他方向突破。 要那樣悄無聲息地潛入封鎖的房中,這樣傷了他還不鬧出任何動靜,是十分困難的事。 可他一問,這小太監(jiān)卻說:“奴才、奴才是在更衣的處所見到大棋士的。大棋士原本是進了院中,片刻之后又出來了,然后詢問了更衣的地方在哪里?!?/br> 小太監(jiān)被這樣押著,像犯人一樣,而且審問他的又是歐陽大人,更令他兩股戰(zhàn)戰(zhàn),滿頭虛汗。 他說著自己知道的事情,對著歐陽昭明不稍有隱瞞:“那院中原本也備有可以讓大人解手的恭桶,可是大棋士大人似是覺得那會使得院中空氣污濁,不宜凝神清心,所以讓奴才帶他去了附近的更衣之地。 “奴才把他帶去以后,大棋士說不需要奴才在外頭伺候,奴才想著他這是不許有人在近旁,于是就走到了外頭。那更衣之地就只有大棋士一個人在,沒有見著旁人過去,奴才在外面站著的時候,也沒有聽見什么聲音?!?/br> 歐陽昭明問:“那你后來怎么又進去了?” 小太監(jiān)說:“奴才離開了一陣,原以為大棋士在更衣之后會回到了院中,可是過去一問,在門邊看守的侍衛(wèi)卻說他還沒回來,奴才擔(dān)心他會不會摔了,或是不舒服,于是就回到那地方去看看……” 他說著哭喪起了臉,“結(jié)果一進去就看到大棋士躺在地上,胸口插了這么一把匕首,奴才嚇壞了,就一路奔著來稟報陛下?!?/br>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沒有目擊者,這第一個發(fā)現(xiàn)大棋士遇刺的小太監(jiān)也沒有見到旁人的蹤影。 歐陽昭明看著大棋士的目光在眾人身上轉(zhuǎn)過之后,強提起來的那一口氣似乎又要散去,原本凝聚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渙散起來。 可是人群中仿佛有什么引起了他的注意,令這再次要陷入昏沉的大棋士努力地抬起了一只放在身邊的手,指向了人群當(dāng)中:“白……白……” 白什么? 眾人心中皆想。 他們朝著大棋士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卻是站在那個方向的謝易行,今日他身上穿的正是一襲白衣,站在那里就無比顯眼。 而大棋士在指出了他之后,沒能再說一句話就暈了過去。 他這樣一指,其中的意義再明確不過。 眾人只覺得腦海中一聲雷響,炸得他們一懵—— 大棋士竟然是指控了寧王三公子是刺他這么一刀的兇手?! 容嫣公主站起了身,冷道:“是你?” 面對這樣的指控,謝易行只是站在原地微微皺眉,目光落在大棋士身上,在思索著什么。 站在人群中的謝嘉詡則立刻站出來維護自己的弟弟,擲地有聲地道:“不可能,易行不是這樣的人?!?/br> 可是他這樣一站出來,那些跟隨著容嫣過來的東狄使臣也紛紛發(fā)出了指責(zé):“大棋士指的就是他,所有人都看著,這有什么可抵賴的?” “是啊,如果他不是兇手的話,那怎么大棋士就光指他不指別人呢?” “技不如人,就想出這樣狠毒的招數(shù)來,想要置我們大棋士于死地,這樣一來,下午那局棋就不用比了吧?就可以逃脫輸家的名聲!有著前面那八人為你遮掩,讓你拿著那四和四負的棋局,也能夠聲蜚北周,博得你們北周這些人的盲目追捧跟稱贊,我說得對不對?” 有他們做口舌,容嫣公主就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謝易行,仿佛要等著他在這壓力下直接崩潰,主動承認(rèn)自己謀害大棋士的罪行。 成元帝跟寧王自然是不可能相信這件事情是謝易行做的,只是沒有想到,就一場棋局牽涉出來的事情,竟然會變到此刻這樣。 偏偏大棋士剛剛指出了謝易行,就這樣暈了過去,要說是指認(rèn)他是兇手也是說得過去的,這就叫東狄人抓住了把柄,讓他們咬著不放。 尤其看現(xiàn)在容嫣公主的態(tài)度,是也相信了這個定論。 他們一個是帝王,另一個則是謝易行的父親,在此刻,不管作何表態(tài),都會引來東狄反彈。 那些同亭子隔得遠遠的貴女們聽到了這邊的聲音,都下意識地捂住了嘴: 東狄的大棋士遇刺,下手的是寧王府的三公子? “不可能!”洛芷寧第一個道,“這絕不可能是表哥!易行表哥從來不重這些勝負,他若是要勝,自然是在棋盤上堂堂正正地勝,便是輸了,心中也不會有怨懟!” “沒錯?!苯娇ぶ饕驳溃拔铱催@就是他們東狄人的陰謀,那樣當(dāng)胸一把刀捅在身上,偏偏就沒插入要害。我倒說是他怕下午輸給謝三公子,所以才用這么一招苦rou計,自己捅了自己一刀?!?/br> 五公主本來是被這樣的事情嚇得不敢說話的,可是聽著她們兩個都開口了,而這周圍的人表情看上去還有些懷疑,于是也出了聲:“大棋士自己有一個院子休息,謝三公子也有一個院子,外頭都是有人守著的,他若是出去的話,我們皇宮的侍衛(wèi)難道看不見嗎?” 所以不可能是謝易行,絕對不會是謝易行。 要么就是那個行刺的人身上正好穿著白衣,要么就是像江平所說的,這是東狄人自導(dǎo)自演,以此來躲避失敗。 “對,就是這樣沒錯!” 貴女之中的聲音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他們北周的形勢大好,寧王三公子何必要在這個時候橫生枝節(jié)? 在北周群臣之中產(chǎn)生了跟這邊差不多的聲音。 本來他們覺得大棋士遇刺,自己不應(yīng)該再多說什么讓他們難受,可是東狄這樣咄咄逼人,就憑借著那失血失到神志不清的大棋士一個指向,就憑空地想要污他們北周俊杰的清白,頓時就來氣了。 他們跟這幾個喊著極其大聲的東狄使臣對抗:“你們血口噴人!大棋士失血過多,看人都看不清楚,就是看著謝三公子穿著是白衣,就往著他那邊一指,這樣你就說是三公子下的狠手?真是虧你們說得出口!” “就是,誰不知道寧王府三公子自幼體弱,這是好不容易才身體有所好轉(zhuǎn),想要這樣悄無聲息地潛到你們大棋士面前,讓他這樣毫無防備就當(dāng)胸捅一刀,你以為他是你們東狄一品閣的殺手嗎?” 他們這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往人家的痛處上踩。 東狄在一品閣的滲透跟掌控下,幾代皇室都猶如傀儡,好不容易等到一品閣被剿滅,現(xiàn)在他們才開始恢復(fù)升生機,就又被這樣兜頭兜面的拿著這個來嘲諷。 寶意看著那幾個東狄使臣額頭的青筋暴起,臉色漲紅,都已經(jīng)想要出來撲到這些說話的大人身上,直接同他們打一架了。 她心中焦慮,再看向三哥,卻見三哥始終沒有開口。 三哥這是在想什么?他這是在猜測究竟是誰對大棋士下的手嗎? 寶意正想著,聽見歐陽昭明的聲音響起,他對著眼看就要打起來的北周大臣和東狄使臣說:“都安靜些,剛才張大人說得沒錯,大棋士不過就是指了指三公子,并沒有說刺殺他的就是他。” 東狄人聽見他的話,再次叫了起來: “那是你們北周包庇這個兇手!” “大棋士在這個時候指他,不是說他刺殺了他,還能是說什么!” 歐陽昭明目光一冷。 站在旁邊的王公大臣看著他的神情變化,都打了個寒顫,覺得這些東狄使臣是不要命了,居然敢對這個殺神這么大聲。 此時,謝易行終于開口了,他說道:“并非是我對大棋士下的這般狠手?!?/br> 他一開口,方才一直以目光看著他,同他對峙無聲的容嫣就道:“你說不是你,你可有證據(jù)?” 寶意見三哥聽到她的話之后,站在原地安靜了片刻,卻是搖了搖頭:“沒有?!?/br> 方才大棋士出事的那段時間,他并不在讓他休息的院中,身邊也并沒有人可以證明他沒有往大棋士所在的地方去。 寶意心想,原來是因為這個,所以哥哥剛才才一直沒有說話。 容嫣公主冷笑一聲,任誰看她都是已經(jīng)認(rèn)定就是謝易行下的手。 她說:“你找不出證據(jù)來洗脫你自己的嫌疑,可我卻是有證據(jù)證明是你?!?/br> 她說著又再次蹲了下去,從大棋士的緊握的一只手中抽出了什么來。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手上,寶意也緊緊地盯著她,見到容嫣拿著從大棋士手中抽出的東西站起了身,接著展示給所有人看。 那是一條綠色的絲絳。 寶意一見到這絲絳,就立刻有了眼熟之感。 而謝易行望著她這舉出的絲絳,也是低頭朝著自己腰間的玉墜看去—— 寶意當(dāng)初為他的玉墜打的絡(luò)子,正是用了這般的絲線。 “這下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容嫣舉著手里的絲線,一步步地朝著他走來,“你刺傷了大棋士,想要倉皇逃竄,大棋士卻是一伸手就從你身上拽下了這絲線,方才一直緊緊地攥在手中——” “不對!”寶意出聲打斷了她,說道:“這不應(yīng)該!” 她說完不等容嫣反應(yīng),就望向了歐陽昭明,問道,“方才有人發(fā)現(xiàn)大棋士是仰面躺在地上的?” 歐陽昭明對她頷首:“不錯?!?/br> 那發(fā)現(xiàn)他的小太監(jiān)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押在院子里,也清楚地說了他過去的時候,確實是看到大棋士仰面躺在地上的。 得了肯定的答案,寶意轉(zhuǎn)向容嫣,對她說道:“公主,若大棋士受刺之后是向前逃去,那我三哥在他面前,他伸手抓住這玉佩上的絲線,扯下一縷來,這還情有可原。可若他是往后倒去,即便伸出手臂也只會向上,頂多扯下的是襲擊者的頭發(fā),決計不可能扯到腰間的玉墜?!?/br> 容嫣公主似是被她的話引起了思考,但是很快便說道:“你怎么知道剛才那小太監(jiān)去的時候看到的,大棋士不是被移動過的呢?” 寶意見她還真是就咬著自己的三哥不放了,正要再說什么,就聽見從身后傳來十二師兄的聲音。 他們南齊使團在這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沒有湊過來,只是站在外圍聽著。 見到這臟水都潑到謝易行身上了,十二本來不想給師兄添麻煩,可是現(xiàn)在卻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說道:“若要說綠色的絲線,我腰間這玉佩也是!” 聞大學(xué)士沒有預(yù)料到他的開口:“十二——” 眾人見著這出自南齊使團的青年冷聲道:“若說是白衣裳,我這外袍脫了,里面也是白色衣服,是不是我也有份刺殺你們東狄大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