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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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李婉宜正想擺手說自己不會釣魚,但手上便已經被唐芙塞了一根釣魚竿。 不僅如此還催促著她說,“快拋桿呀?魚線放下去了不能隨便說話哦,今天晚上我能不能吃到家常紅燒魚,就指望婉宜同學你了?!?/br> 這話一出口,旁邊的宋圓就沒忍住吐槽她,語氣調侃,“你不是說無所謂嗎?” 話音未落便被唐芙扭頭瞪了一眼。 再拆臺她今天晚上就要改吃油炸小圓子! 沾芥末辣椒醬的那種! 被瞪的小圓子默默摸摸鼻子,重新扭頭認真釣魚,一面專心水面的時候,還不忘自言自語,“啊……釣魚釣魚,紅燒糖醋魚。” “……”哼。 唐芙第一次覺得宋圓挺狗的。 等暗哼完后她又重新扭頭看向李婉宜,沖她笑瞇瞇。等暗哼完后她又重新扭頭看向李婉宜,沖她笑瞇瞇。 要是站在一旁正幫宋圓裝魚餌的薇薇,此時知道了唐芙小姐的想法,一定會將手上釣竿一丟,和她好好交流交流。 ……╮(╯▽╰)╭ 這邊的“暗潮洶涌”,隔得遠的大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甚至從這個位置遠遠看過去,竟覺格外的融洽和諧。 比如月琴就看得笑吟吟的,臨了還不忘收回視線看向秦年雅等人開口說,“大姐你看她們,玩兒得還不錯?!?/br> 二姨娘李采春對這個話題沒什么興趣?;蛘吒鼫蚀_點說,她對除了戲曲、麻將、跳舞以外的事,都沒什么興趣。所以聽了月琴的話連眼角都沒朝宋圓等人的方向移一下,依舊好整以暇的吃著水果。 倒是秦年雅聽了月琴的話,也扭頭朝宋圓等人的方向看了看后,扭頭沖月琴微微點頭一笑,“是挺不錯的?!?/br> 至于錢娟娟,她根本都不理月琴的。所以收回視線后直接看向秦年雅,和她閑聊,“我聽說那孩子表嫂讓她在書苑讀書?” 秦年雅聽了點點頭,頓了頓又補充,“書苑對婉宜來說純粹點兒,沒那么多事?!?/br> 不像博洋。 這話錢娟娟當然明白,畢竟當年她和秦年雅便是博洋的學生,自然清楚名門世家之間的那些事。 有時候處于那個位置,即便你不想攀比只想安靜讀書,也抵不過自己在眾人嘴中的種種。時間久了難免心浮氣躁,即便沒事也容易生出一些事來。 所以錢娟娟點點頭后說,“書苑確實挺不錯的?!?/br> 可惜很多事就像圍城。 經歷過的人希望孩子不再經歷,沒經歷過的卻覺得那是個更好的地方。 比如此刻的月琴。 她明顯不明白秦年雅和錢娟娟兩人零星幾句話中的意思,只單純的因為錢娟娟提到書苑,靈光一閃想到其他。所以在兩人語落后看向秦年雅開口說,“大姐,要不……也讓婉宜去博洋怎么樣?這樣小圓在學校的時候也有個照應?!?/br> 話一出口原本重新端了紅茶杯的秦年雅,立刻眼神微沉。 她看了月琴一眼后并未馬上回答,而是將剛剛端起的茶杯又放回去后,隨著重新坐直這才看向月琴,唇邊抿了點兒溫和的笑淡淡開口,“月琴,你對婉宜的關心……都快趕上小圓了?!?/br> 這話秦年雅說得語氣輕松,一時之間倒也讓人無法分辨她是純粹和月琴開玩笑,還是有其他意思在里面。 不過隨著她話音剛落錢娟娟立刻接話,也讓月琴沒多于的時間去分辨。 “啊喲?是嘛?”錢娟娟驚訝的虛掩了嘴,笑看秦年雅,“表嫂您不說,我還以為我感覺錯了呢。沒想到表嫂和我想的一樣???” 這有些夸張的大驚小怪,立刻讓月琴有些不舒服,滿笑著擺手,“怎么會呢大姐?!?/br> 她頓了頓后又說,“既然這樣……那就讓婉宜待在書苑吧?你們剛才不也說那是所好學校嗎?嗐,我剛才那話也沒其他意思。就是覺得要是一個學校方便?!?/br> 對于月琴的解釋秦年雅并未說什么,只端莊的點點頭,看不出半點兒情緒。 倒是錢娟娟“呵呵”了兩聲,讓月琴有些掛不住臉。 秦年雅見了,便再次出聲解釋,順便替她解圍。 “博洋不太適合婉宜。去那兒……說不定還會讓好好的孩子感到難過,”秦年雅說到這兒頓了頓后又看向月琴,卻見她臉上顯得有些不以為然,便又暗嘆口氣后繼續(xù)往下說。 神情認真,語氣誠懇,打心眼兒希望月琴能聽進去一些。 “婉宜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博洋的卻不同。里面的孩子即便稍微差點兒,但在別人眼里也是富貴人家。讓婉宜去那里……對她未來不太好?!?/br> 秦年雅頓了頓又補充,不將話給說死,“任何事情都得一步步來,沒有一蹴而就吃成大胖子的。等以后……如果我覺得婉宜已經準備好了。進博洋對她來說是利大于弊的時候,一定會第一時間和老爺商量這事的?!?/br> 她剛說完錢娟娟立刻接嘴,“是呀,表嫂說得合情合理?,F(xiàn)在就想進博洋……別說是妄想一口吃成大胖子了,估計啊……當心人心不足蛇吞香,撐死她!” 錢娟娟這話意有所指的語氣過于明顯,就連在一旁該吃吃該喝喝,一句話都沒說過的李采春都放下了小叉子,優(yōu)雅的折了手絹輕輕擦拭嘴角。 所以也難怪她語落后便被秦年雅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 錢娟娟見了聳聳肩后重新端起紅茶杯,優(yōu)雅喝茶。一副她又沒說什么似的表情, 至于一直安靜的李采春,這才“哎呀”了一聲一面拍手一面站起身,左右看看后笑著說,“我吃水果都吃撐著了,聽說那邊的戲臺子在演沉香救母,月琴你陪我你看吧?” 說完也不等月琴是否同意,和秦年雅兩人打了招呼后,拉著她便走。 等目送兩人走遠后,秦年雅這才收回視線,看向錢娟娟輕嘆了口氣說,“你不該這樣說的?!?/br> 錢娟娟冷哼了一聲,滿臉不以為然,“我就是看不過她這副看誰都包藏禍心的模樣?!?/br> 矯矯情情的,真以為自己是個東西了? 年輕時錢娟娟愛慕宋穆楠這個遠方表哥時,是覺得他哪兒哪兒都好。 現(xiàn)在濾鏡褪去,雖依舊非常尊敬他,卻發(fā)現(xiàn)宋穆楠在月琴這兒,跟瞎了眼似的。 嘖。一想到這點錢娟娟就覺得自己氣不順。 秦年雅好笑的看著錢娟娟,半響后才和她開玩笑說,“你以前……是不是也在背后這么嘀咕我的?” 這話出口差點讓錢娟娟跳起來,立刻反駁,“怎么可能!” 但頓了頓后對上秦年雅似笑非笑的眼后,又有些訕訕。伸手拿了紅茶壺親自替秦年雅倒了杯茶后,這才又笑著開口,“那都是年輕不懂事嘛……” “好了,原本就是和你開玩笑的。還當真了?”秦年雅也不是小氣的人,端了錢娟娟親自倒的紅茶喝了一口后,這才又重新放下開口,繼續(xù)往下說。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行舟會給小芙打電話?!鳖D了頓后又笑看錢娟娟,“打就打了吧,但沒想到你也來了?!?/br> “我陪我女兒來有什么問題?!卞X娟娟理直氣壯。惹得秦年雅連聲“好好好,沒問題沒問題~” 錢娟娟和宋穆楠是遠方表親,年少的時候也因為愛慕宋穆楠,所以和秦年雅算是別扭了很多年。 后來月琴和白家少爺白順成私奔,宋穆楠和秦年雅結婚后這才才慢慢死心。之后更是嫁到蘇州的唐家,不愿意再留在上海。 錢娟娟嫁到唐家后剛開始也沒什么,雖說唐老爺有兩房姨太太,但一沒一兒半女,二沒雄厚的家世。所以即便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日子整體來說也算平順。 直到隔了幾年,她生下唐芙不久,錢父去世家里因為爭奪家產,逐漸式微,她的丈夫便有些蠢蠢欲動了。 等錢家分了家,沒了雄厚的娘家做靠山,錢娟娟的日子便也變得不好過起來。加上后面幾年丈夫娶了幾個年輕漂亮的姨太太,甚至還生了女兒后,日子久了竟然也敢和她這個當家主母叫板了。 和她叫板就算了,甚至還敢背地里使壞,讓庶出的丫頭打小芙! 錢娟娟怎么可能忍! 但即便她并不是輕易服輸?shù)男愿瘢烧煞虿徽驹谧约哼@邊,加上長時間的孤立無援,也讓她時常在深夜抱著唐芙獨自催淚。 就是這個時候,在上海略有所聞的秦年雅竟出現(xiàn),以宋家主母,她表嬸的身份替自己撐腰。 這才讓錢娟娟重新坐穩(wěn)了唐家主母的位置。 錢娟娟雖性格有些小氣記仇,有尋常婦人的毛病。但也不是不知道知恩圖報的人。 所以時間久了也確實是真心實意的和秦年雅親近。 至于宋圓那個丫頭……是好丫頭不假。 可惜有個不知所謂的媽。 這事其實秦年雅私下也有和自己提過,但錢娟娟總覺得,秦年雅能慢慢的對宋圓好,是因為放下。 可她放下也許只是一種無可奈何后的妥協(xié)。如果是這樣,受過秦年雅恩惠的自己,卻不能替她放下。 即便這個“罪過”,和宋圓并沒多大的關系。 但有些事本身便是帶了原罪的。 這是無論怎么解釋都說不過去的東西。 不管別人如何化解,總之她錢娟娟就是這樣想的。 所以錢娟娟看著被李采春拉走的月琴,微翻了個白眼不說,還暗撇了下嘴。 至于被拉走的月琴,直到被李采春拉出一頓距離后,對方這才松開手。 月琴也一面揉了下手腕,一面嬌嗔的看了李采春一眼,不解開口,“二姐,你干嘛拉走我?” 她話都沒說完呢。 李采春聽了,心中有些無語的看了月琴一眼,突然覺得這么多年她真是一點沒變的“單純”。 頓了頓后雙手環(huán)肩,右手拿著小香扇輕輕敲打手臂,看著月琴笑問,“干嘛拉走你?當然是替你解圍啊?!?/br> 說完又搖了搖頭。 不過李采春倒也確實不想在這件事上和月琴掰扯,話題一轉又開口,“走吧走吧,陪我去看戲?!?/br> “這……”月琴有些遲疑。 她最這些沒多大興趣。 李采春見她這猶猶豫豫的樣子,也懶得再廢唇舌,翻了個白眼上手拖了月琴就走。 打算等會兒找個時機再和月琴單獨聊一聊。 大姐說的那些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就怕月琴口上說著知道了,心里卻不這么想,扭頭就找老爺那才麻煩。 李采春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想的,只想安穩(wěn)平和的過日子。 所以即便這些暗涌沒牽扯到自己身上,但難免身處其中看得頭暈心煩。 倒不如時不時幫幫忙,你好我好大家好。 另一邊,盯著水面差點睡著的唐芙,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叉腰看著宋圓大聲說,“太無聊了,小圓我們去逛集市吧!” 再待下去,她能立刻因為過于無聊而開始打瞌睡。然后就一頭跌進面前的池塘里。 到時候宋圓就不用釣魚了,直接該她來撈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