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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蕤,都是男生,你這么害羞做什么?不至于還記仇呢?”薛煬嘻嘻笑道,手下用力,不信邪地想要再次試探。 林恒的手很穩(wěn),但臉上已經(jīng)現(xiàn)了薄怒,微微泛紅:“你胡說什么,什么害羞。” “不害羞你干嘛臉紅?”薛煬奇道。 “我……”林恒又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你放開,我要回家了?!?/br> “我又不是不讓你回家,”薛煬持續(xù)用力,“我送你啊?!?/br> “不用?!绷趾憷涞?,他發(fā)現(xiàn)自己面對薛煬的時候,好像特別容易生氣。為了不讓自己風度盡失,他還是不要和薛煬碰面的好。 反正兩人也沒啥交情。 薛煬三番兩次示好都碰了壁,臉色也不太好,滿心的歡喜都煙消云散,他的眼珠子死死盯在林恒身上,手就是不放,聲音也沉了下去:“程靜蕤你不是耍我玩兒呢吧?既然答應(yīng)了見面,結(jié)果就這態(tài)度?” 林恒終于確認了薛煬對他的稱呼,眼睛瞇起:“你叫我什么?” 薛煬:“怎么?咱們好歹也聊了這么久,連名字都不敢認了?” 兩個人的視線再次碰撞到一起,火花四濺。 薛煬為“程靜蕤”的翻臉不認人寒心,而林恒,則是為薛煬的冒犯而惱怒。 二十來度的太陽下,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程靜蕤從呆愣中回神,眼瞅著要打起來,趕緊拍了拍薛煬的手:“喂,你就是浦中的?。课也攀浅天o蕤?!?/br> 薛煬頭也沒回嗆到:“那我還是林恒呢?!?/br> 林恒冷道:“那我是誰?” 薛煬懵了一瞬。 他當然知道附中有個林恒,但是完全沒接觸過,在他看來,他自己足夠優(yōu)秀,沒必要和另外一個和自己差不離的人深入接觸。 說林恒也不過也為了嗆聲,但若本尊就在自己面前的話…… “……別胡說八道了,”薛煬一口否認,舉著手機說道,“把手機拿出來對質(zhì)?!?/br> 程靜蕤乖乖捧上自己的手機,心下哀嘆,怎么人人都和她的手機過不去。 薛煬翻著小豬手機殼8P聊天記錄,神色從震驚逐漸變得僵硬。 神特碼的,他認錯人了! “那個,行了吧?把手機還給我成嗎?”程靜蕤瞅著他眼神不對勁兒,哭喪著臉,盯著自己的手機眨也不眨,生怕薛煬一生氣就把她手機砸了。 薛煬頭一反應(yīng)是盯著林恒看。 他自始至終都是都以為和他命運邂逅的是林恒,聊天的是林恒,一起聊課業(yè)的都是林恒,現(xiàn)在這么一出,他怎么接受的了! 林恒面無表情地看他,眼神帶著那么些細微的可憐,好像在說傻了吧唧的,認錯人都不知道。 薛煬長這么大第一次覺得血液要撐爆腦袋是什么感受。 他極力讓自己冷靜,眼睛死死盯著林恒快速問道: “真空當中的點電荷適用什么定律?非牛頓體的證明試驗是哪一年產(chǎn)生的?恒穩(wěn)的焦耳定律……” “線粒體和葉綠體區(qū)別是什么?有絲分裂在經(jīng)過……” 這些都是他和林恒探討過的問題,他相信只有林恒才能一口報出答案來,反正不管是誰叫程靜蕤,他就認那個能報出答案來的。 “夠了!”林恒喝道,“如果你是來討論課業(yè)的話,那么我建議你回去和同學交流交流,浦中人才濟濟,只要虛心學習,怎么都能對自己有所觸動,三人行必有我?guī)?,何必跑到我們附中來?!?/br> 林恒想起自己和薛煬那煞筆似的較勁兒就一陣陣頭暈。 竟然是薛煬,竟然是薛煬! 他甚至都為自己的幼稚檢討了一番,在后來是真心實意地想幫幫那個好學的“學渣”,結(jié)果那家伙就是薛煬,這個真相真是太沉重了,他恨不得時光倒流,把當時那個傻缺到冒泡的自己抽死。 林恒把薛煬的手從自己的行李箱上掰開,拉著箱子就走。 這么一處鬧劇真是夠了。 薛煬忽然一步上前,手臂橫在林恒面前,低著頭,胸膛起伏,發(fā)絲垂下,遮擋住眼睛,深沉的語調(diào)飽含憤懣:“不許走?!?/br> 林恒眼角余光瞧著他的神態(tài),再看看那支手臂,同樣沉聲道:“你想怎么?” “把我說的那些問題答案報出來?!毖鋈惶痤^,直視著林恒,“那個傻丫頭不可能答出來的,你說?!?/br> 林恒忍著憤怒:“我說出來又怎樣?不說出來又怎樣?” 薛煬咬牙:“你說出來,我就放過你。 ” “……”林恒從來沒受過這么大的挑釁,“我要是不說的話,你還能……” “你要是說不出來的話,勞資親自教你,教導(dǎo)你說出來!”薛煬怒吼。 他的眼睛睜的大大的,語氣悲憤當中還帶著nongnong的不甘,像小扇子似的睫毛居然有兩根倒睫了,扎在眼睛里,把一雙眼都弄得水汪汪的。 林恒愣了一秒,隨即火氣更上一層樓,一張臉通紅,好似殷紅的瑪瑙石,什么風度啊,什么臉面,都想扔到天邊去。 教導(dǎo)?太好笑了! 他接受教導(dǎo),家長的教導(dǎo)、老師的教導(dǎo),和同學間切磋交流也是他樂意的,但是一個同齡人居然大言不慚地說要教導(dǎo)他。 林恒長這么大沒被這么埋汰過。 他喘著粗氣,也不顧還有別人在身邊,飛速地報出答案來,那答案和過去的一星期里整理出來的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