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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中的宿舍樓靜悄悄的,絕大部分人回家,剩下的,比方說薛煬這樣的,無家可歸的,也都各自找樂子去了。 薛煬把衣服洗完,鞋刷完,還把床單被罩都收拾了一通。雖然薛煬比較輕狂,不過他也是真的愛干凈。 而且薛煬也急需要做些活讓自己不要滿腦子都是林恒。 但這些家務(wù)活說多根本不多,拖拖拉拉忙上兩三個小時怎么都忙完了,薛煬無事可做,便坐椅子上,兩條長腿不客氣地擱在寫字臺上。 發(fā)呆。 他把今天發(fā)生的事都梳理了一遍,總結(jié)出來幾點他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比方說他一開始就懷疑程靜蕤名字像女孩兒,但怎么就沒核實呢。 還有啊,林恒mama是真漂亮,他有點遺憾自己沒表現(xiàn)的更好一點,給林恒mama留下個好印象。 都是女人,怎么差別那么大呢! 薛煬想到徐慶霞,又是搖頭,又是撇嘴,萬分扼腕。 反正,就像他說的那樣,這趟值! 薛煬拿出他配好鏈子的懷表,放手心里摩挲,鏤空的懷表殼凹凸不平,按摩的手心發(fā)癢。 薛煬敢篤定這懷表是長輩送給林恒的,不然按他們這個年紀(jì),誰有耐心玩懷表,斯麥爾它不香嗎! 今天突發(fā)意外,都沒來得及把表還給林恒。 薛煬現(xiàn)在反倒有點慶幸沒把表還給林恒,就憑林恒那么害羞的性格,他還不得想破腦袋才能把林恒從附中騙出來??! 薛煬得意一笑,懷表在自己手指上纏了一圈,放到隨身小包里,就把手機拿出來,先發(fā)了個“謝謝,你是好人?!苯o程靜蕤,而后就把從胡雅琴那里拿來的林恒名片添加上了。 等待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一點動靜也沒有,薛煬干脆一口氣發(fā)了十來條請求,還是沒動靜。 薛煬估摸著按照林恒那個性格應(yīng)該是手機沒在身邊,不然肯定要和他較勁兒到底的。 他放下了心,攤開習(xí)題冊。 左右無事,便認(rèn)真學(xué)習(xí)吧。 這會兒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左右,太陽沉了半邊臉,橘紅色映照的半個天空都艷麗無比,浦中的宿舍樓又是東西向,彩色的光線透過玻璃,正好照射在薛煬的后背上,形成一塊長方形的光斑,薛煬長眸微垂,手下運筆如飛,那認(rèn)真無比的神色完全就是靜若處子動若瘋狗的精確寫照。 誰看了這樣的薛煬不被迷惑呢。 薛煬寫完一套題,抬起頭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 一轉(zhuǎn)頭,小林子跟個木偶人似的站在門口,微微張著嘴仿佛伸舌樣癡呆患者。 薛煬奇道:“你不是回家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許仕林撫下自己受驚的心臟,說道:“煬哥,你今兒去附中了?” “啊,去了,怎么了?” “臥槽槽槽!煬哥,我太敬佩你了,你簡直就是我偶像,我愛豆,我的精神食糧!” 許仕林激動的不得了,直接從癡呆患者變成癲癇,要不是薛煬閃得快,能直接撲到薛煬身上。 薛煬莫名其妙:“我不是一向就是你的人生指引方向?再說了,附中又不是龍?zhí)痘ue,去了就去了,怎么著了?” 許仕林興奮地如同泰迪,圍著薛煬左搖右晃:“不是,我聽說了,煬哥,可真有你的,我到現(xiàn)在都跟做夢一樣,你說說,你說說,是附中的?;ù笃?,還是咱們的文科班花大婆?還是兩人并列?我瞅著咱好歹是浦中的,得給浦中點面子,就班花吧,帶出去有面子,不過聽說還是?;ㄆ?,這特碼可真難選……” 饒是薛煬的智商也給他繞暈了:“什么大婆二婆?選什么?” 不過說到校花,薛煬猛地一拍桌:“瞧你那點智商,拿個聯(lián)系方式都能拿錯,你怎么不把老彭和附中的那個弄混了呢?” “再說了,那?;ㄉ挡汇兜堑?,漂亮是漂亮……” 許仕林嗷的叫了一聲,把薛煬的話打斷,他拿出手機,跟抽風(fēng)似的,手哆哆嗦嗦地點。 一邊點,還一點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薛煬被他整的有點毛,長手一伸,把手機搶了過去,一排信息差點把屏幕都擠爆了。 全部是關(guān)于?;ê桶嗷ǖ挠懻搩?nèi)容,分門別類地列舉了兩個女孩的優(yōu)勢、特點,長相、性格,好像比美似的。 薛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都是那傻丫頭的粉絲?” 許仕林搶回手機,一邊和人唇槍舌戰(zhàn),一邊說道:“我得押一下?;?,太震撼了,要不是親口聽到,我真以為自己在做夢?!?/br> 薛煬瞧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默默把椅子往床下挪了挪,懷春少年,絕對不能惹。 天黑之后,原本薛煬是打算一個人出去溜溜彎喝兩杯的,現(xiàn)在加了一個小林子,他就開始思考要去哪。 “小林子,你去網(wǎng)吧還是酒吧?” 許仕林兀自抱著手機呢,頭也不抬:“哪兒也不去,我今兒一定要讓他們心服口服。” 薛煬瞥了他一眼,毛病兒。 香檳色的手機被他掛手上來回轉(zhuǎn),有一下沒一下的撞擊在桌面上,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咚咚聲,薛煬歪著身體,不管出不出去,他得找點事情做。 林恒還沒回他,究竟在做什么呢? 事實上,林恒剛剛一身汗的從練功房里出來。 他下午憋了一肚子氣,卻因為有胡雅琴在,沒法爆發(fā),回家之后又是去看望他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