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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的床和浦中同款制式,上床下桌,總不能就把薛煬扔地上不管。 他也顧不得白天氣得牙癢癢地要收拾薛煬,等他安靜下來,便去衛(wèi)生間打了盆冷水,又翻出條新毛巾幫薛煬擦臉。 “薛煬?薛煬?還能動嗎?” 那聲音仿佛響在薛煬心里頭似的,薛煬眼睛倏然一睜,腰背忽然挺起,差點把旁邊的水盆都掀翻了。 他眼睛發(fā)直,迷迷茫茫伸手就撈林恒,生怕林恒跑了:“別生氣了,脫都脫了,我也沒怎么你,就當(dāng)大澡堂子咱們一起洗個澡,成不成?我保證對你沒想法,保證?!?/br> 林恒風(fēng)度全失,沖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僵道:“行了啊,再提真把你脫了?!?/br> 薛煬眼前一亮,再度抓著林恒的手伸進(jìn)自己懷里:“那就是原諒我了?來,我不看,你脫?!?/br> 林恒硬拽回手,粗聲粗氣:“我脫個……算了,能爬床上去嗎?” 薛煬眼睛溜圓,仰頭看看床框:“小菜一碟?!?/br> “……” 林恒無語地看著他手腳麻利地扒上床,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脫光了鉆進(jìn)了被窩里。 林恒的宿舍是滿員,再加上他本來性子就獨,等閑人不敢碰他,他也從不碰別人,這番被薛煬占了床,心里別扭的要死。 磨磨蹭蹭爬上床,發(fā)現(xiàn)薛煬橫七豎八睡得四仰八叉,心里的那股氣咕嘟嘟往外冒,他沒好氣地把薛煬往里一推:“睡進(jìn)去點?!边@才側(cè)身倚著床圍躺下。 身后薛煬的體溫像盆小火爐,烘的他后背汗淌的小溪流兒似的。 林恒沒法,拿出一把折扇,自己扇風(fēng),那微涼的風(fēng)傳到薛煬那里,舒服的薛煬眉眼彎彎,貼林恒貼得更緊。 林恒瞪著他睡意全無,半晌,認(rèn)命地開空調(diào),拉被子,怕薛煬著涼,又把被子分了一半給他。 他倒是有心再找床薄被,然而學(xué)校的床被薛煬那一米五的床還艱難,直接一米二,一個人睡,長手長腳的人還得蜷縮著,或者拓展到床外面去,現(xiàn)在兩個大男生擠,那苦逼滋味別提了。 林恒憤憤想了半天,伸手狠狠在薛煬臉上擰了一把,結(jié)果又被那光潔柔軟的臉頰燙到,猛地縮回手,整個人都無處安放。 氣嗎?肯定氣。 只是薛煬這張臉啊,只要一不神采飛揚,就好像犯了天大的錯都能繞過去。 林恒被自己的想法也氣到了,狠狠剜了兩眼薛煬,這才側(cè)身背朝他,合上眼入睡。 早晨林恒是被熱醒的,薛煬幾乎整個人都扒在他身上,睡得那叫一個香,林恒頭皮都給氣抽抽兒了,狠勁一掀,薛煬就翻了個身。 就是沒想到這么大動作薛煬都沒醒。 林恒平復(fù)心情,自己起床,他一早上就得回去,估計這會兒家里車都要到校門口了。 從階梯上下來時,看到薛煬昨晚的衣服口袋里似乎有個熟悉的東西閃了下。 他趕緊收回眼神,忍住自己翻看的好奇,自己洗漱去,臨走前給薛煬留了張紙條。 薛煬一覺睡得無比舒坦,美夢一個接一個,不外乎都是林恒,結(jié)果一睜眼,這陌生的寢室是哪? 他昨晚到后來是真喝懵了,幾乎是一口氣沖過來的。 大腦停擺了快半分鐘,薛煬才清醒:他!他!昨天沖到林恒宿舍來了? 怎么來的? 薛煬一頭霧水,不過看著身上蓋著的林恒的空調(diào)被,怎么來的這種問題一點都不重要。 林恒沒把他丟出去的認(rèn)知充斥著薛煬的大腦,渾身都是勁兒,他把林恒的床收拾整理好,下床就找林恒。 沒想到整個寢室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人沒找到,找到了那張紙條:致薛煬,出門時請把宿舍門鎖上,鑰匙放在門下縫隙。另,將床上被褥帶走,丟到門口竹編筐里。 什么叫一盆冷水透心涼,就薛煬這樣。 他都沒高興三分鐘,就被林恒嫌棄的體無完膚。 薛煬憤憤不平地把空調(diào)被拖下來,揉巴揉巴,把豆腐塊揉成一團球,撲的往框里一扔。 就這樣他還不解氣,就好像那團被子就是林恒一樣,狠狠沖著筐比了個中指。 然而比完中指之后,薛煬瞪著竹筐好一會兒,又憋屈地把被子撿起來卷成一卷往懷里一夾,這才狼狽地按照林恒的叮囑把門鎖上走了。 大概因為放假,附中的宿管也放松了神經(jīng),沒發(fā)現(xiàn)薛煬一陣風(fēng)似的刮了出去。 薛煬來附中的路線巧妙的讓他現(xiàn)在再復(fù)制都復(fù)制不出來,跟貓子似的繞了一圈,薛煬找回自己的車,往自己的小公寓走。 這也是沒得選擇的選擇。 一早上酒吧安靜的宛若周邊都是死人,薛煬把車鎖好,到家看到那塌了一腳的床,更糟心了。 把空調(diào)被子扔進(jìn)洗衣機,找了幾本書暫時把床腳墊上,薛煬心里頭的空虛一陣一陣往上泛。 他在林恒這里得到的憋屈,是這十八年來在別人那里得到的總和。 撞南墻撞得頭破血流的,也就是他薛煬一個人了,偏偏還不死心。 薛煬窮極無聊,把口袋里的懷表掏出來把玩。這個懷表現(xiàn)在是薛煬貼身帶著了,每次想還給林恒都會被其他事情打斷,他對著懷表自言自語道:“你主人就跟你這殼子一樣,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他撬開來。” 發(fā)完狠,薛煬郁氣散了些,便開始著手安排這四天假期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