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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不靜,便下樓走走,邊走邊順路找薛煬。 薛煬好找,他就跟三百瓦燈泡一樣,人群里一眼就能瞅到,加個薛東,更亮了。 林恒看著滿地的茄子、青椒還有啃完的竹簽鋼絲,以及倒掉的酒瓶,微不可見地嘆口氣,坐到薛煬旁邊,招呼老板重新加菜:“談的怎樣了?需要幫忙嗎?” 薛東眼一瞪,你誰啊,他們父子倆交流感情,要你管? 薛煬就不一樣了,氣鼓鼓地道:“跟他沒法談。” 林恒摸了摸薛煬腦袋,轉(zhuǎn)頭對薛東說道:“先吃點東西吧?!?/br> 薛東被薛煬眼神威脅下,拿了串烤茄子。 從林恒來了之后,氣氛就降到冰點,吵也吵不起來,打也打不起來了,只好吃,等薛煬吃的飽飽的,林恒開口道:“薛叔叔,我?guī)а丶伊??!?/br> 薛東怔住,他好歹四十多歲的人,吃過的鹽比走過的路還多,林恒一說這話他就察覺出來不對:“回……哪兒的家?” 薛煬搶道:“當(dāng)然是回我們的家,你管得著嗎?” 薛東想拍桌,他怎么就管不著了? 林恒按住薛煬,神色平靜地對薛東道:“就是您想的那樣,我、帶薛煬回家?!?/br> 薛東:“……” 林恒叫來老板結(jié)賬,把還在炸毛的薛煬摸順,結(jié)完賬以后沖薛東微微一笑:“薛叔叔你也趕緊回家吧?!?/br> 說完,林恒就帶著薛煬走了。 薛東愣愣地看著他們倆背影,久久沒能說出話來。 薛煬覺得他爸這種人渣,就得林恒去治,看,三句話讓他服服帖帖。 到家以后薛煬都忍不住氣憤,隨即又在林恒的順毛下服帖:“你說他是不是人渣?啊?不管不顧就要離婚,他就沒想過那個小孩子多難?” 林恒小心翼翼地錯過薛煬傷到的那只手,給他脫衣服:“都說了,不關(guān)我們的事,你還氣什么。” “我就氣,氣死了要!他大老遠(yuǎn)的跑來就告訴我這個?比脫褲子放屁還有病。” 薛煬咋咋呼呼的嘴巴瞬間被林恒堵上了。 林恒的親吻來得猛烈又熱情,牙齒一點也不客氣,可勁兒地撕咬薛煬的嘴巴,咬完了就舔,攻城略地后,舌頭被吸的發(fā)麻,舌根卻像抽筋一樣,想投降都不可得。 薛煬吊著的胳膊是個阻礙,林恒把他撲倒在床上時壓到了它,痛的薛煬悶哼。 聲音很小,但林恒聽到了。 林恒這才止住要吃了薛煬一般的動作,半支著身體讓開傷口,只把頭伏在薛煬的肩膀上,半天沒動。 薛煬雖然在這種事上不太靈光,可他感覺的出來,林恒好像又高興又沒盡興,反正挺難描述的。 “怎么了???”他用好手摸林恒的頭,林恒的頭發(fā)比他的軟,濃密順滑,帶著不易覺察的輕顫。 林恒低聲道:“高興?!?/br> 薛煬懵了,高興什么? 等林恒緩過來,才解釋道:“你爸知道我們倆的事了。” 薛煬傻傻道:“知道就知道了唄,不用管他,他管不了我。” “傻帽兒,不是他管不管得了的事,而是同不同意的事,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了,我告訴他了,他沒表示反對,那就是同意。” 薛煬沒繞過這個彎,他就覺得他和林恒的事就是他和林恒之前的事,跟別人都沒關(guān)系,誰敢來反對,他就打回去。 簡單直白高效。 林恒輕笑道:“那不一樣,就好像以后我的爸媽要是反對,你還能打回去嗎?” 薛煬連連搖頭,他就算帶著林恒私奔,也舍不得讓林mama傷心。 “就算是私奔,她也要傷心的,笨?!绷趾阈Φ?。 薛煬皺眉:“那……我跪求林阿姨成全?” “好了,別想了,交給我吧,要跪也得咱兩一起跪?!绷趾悴幌攵嗾f,從薛煬身上起來,去洗澡,身體里血液躁動,某個部位遮都遮不住了。 薛煬嘿嘿笑著看林恒去洗澡,想了想,發(fā)了條短信給薛東:我不管你,你愛結(jié)婚愛離婚都跟我沒關(guān)系,就是不許搗亂。 敢搗亂的話,他就大鬧天宮。 薛東接到短信時正一個人在外面漫無目的地走著,都說人過四十而不惑,他卻越過越迷茫。 涂云死的時候他愧疚,愧疚得不能自已,許靜蕊說都是她的罪責(zé),她一力承當(dāng),薛東想怎么是許靜蕊的錯呢,明明就是他的錯,要不是他拖泥帶水,被感情迷惑,根本就不會害死涂云,連累許靜蕊一個比他們小那么多的女孩挺身而出。 他一天一夜沒睡,煙都抽了三包,決定娶許靜蕊,給她還有肚子里的孩子一個名分。 后來日夜相處,他明明發(fā)現(xiàn)了許靜能的不對勁兒,卻還在想他不能重蹈覆轍,對不起另外一個,再對不起這一個。 一直拖到了今天,拖無可拖,然后被自己兒子指著鼻子罵人渣。 他想他是挺人渣的,可人渣也不能像他這樣倒霉吧?他想補(bǔ)償涂云,結(jié)果涂云死了不要他補(bǔ)償,他想補(bǔ)償薛煬,結(jié)果兒子跟人走了也不要他了。 至于剩下那一個,他一點也不想補(bǔ)償,卻因為有個孩子牽連的不清不楚。 有那么一瞬間,薛東真想從橋上跳下去,他也死了一了百了算了。 是電話響了才讓他清醒一點,電話里頭薛漣還帶著奶聲叫他:“爸叭爸叭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