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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賀子興,他看多少遍都不會厭煩。 賀子興可比數(shù)學題那什么亂七八糟的好看多了。 史溟抬手就要去碰賀子興的臉。 賀子興迷迷糊糊的剛睜開眼,就看見史溟伸手沖著他的臉過來,他有點懵,眨眨眼盯著史溟:“呃……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史溟落手落在賀子興側(cè)臉上狠狠地捏了兩下,面不改色道:“欺負你?!?/br> 史溟手勁兒不小,賀子興臉上一疼,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揉著自己臉皺眉道:“大早上的,犯什么毛??!” 史溟卻又像是上癮了似的,被打掉的手又去揉賀子興的頭發(fā),來來回回摸搓的摩搓著,看得賀子興一臉無語。 “你他媽摩擦生電呢?”賀子興翻了個白眼,然后同樣伸手還擊去摸史溟的頭發(fā),也一個勁兒的來回摩搓。 “靜電嗎?”史溟一邊搓著賀子興頭發(fā)一邊說:“我前天換衣服的時候閃出了一個大電花,特別亮?!?/br> “你穿的啥衣服?”賀子興手上也不停,并且加快了搓擦的手勁兒。 “襯衫,”史溟搓著賀子興的腦袋說,想了想又補充道:“加絨的?!?/br> “廢話,大冬天的不穿加絨的你不得凍死啊,”賀子興說:“我穿的毛衣,天天閃電花,有時候還能把我頭發(fā)給燙一下呢?!?/br> “毛衣太重了?!笔蜂檎f。 “沒辦法,我也不喜歡穿毛衣,但開衫的毛衣還保暖,不然我穿衣服不方便。” “你回家了?”史溟問。 “沒,”賀子興順口就說了:“就在離這兒不遠的一個便利店兒里,那店員我哥們兒。” “嗯。” 賀子興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在說什么,他停了手,有點尷尬的看了史溟一眼:“哥?” “嗯?” “我……”賀子興不知道自己怎么該跟史溟解釋。 他本來跟史溟在賓館住的好好的,突然又跑去跟別人一塊兒住,還跟史溟說人家是他哥們兒,那史溟心里又怎么想?史溟不也是他哥們兒么?放著賓館的大床不睡,跑去便利店跟別人坐著守夜,像這么明顯心虛的行為他不信史溟沒感覺到。 所以他才更加難以啟齒。 “沒事兒,”史溟摁摁他的腦袋:“你在外面玩累了隨時過來,我一直都在這兒?!?/br> “謝了。” “嗯。” 賀子興沉默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你不回家嗎?” “不回?!笔蜂楹喲砸怦敗?/br> 賀子興又沉默,昨天晚上史溟說的那個不要他了的“他們”,他可還沒忘,史溟一直都沒跟他提過自己家里的事,當然他也不是多事的人,更不會主動去問,但現(xiàn)在他們兩個人相處越久,他就越覺得史溟挺神秘的,就連王建他們都知道史溟的家事兒,他還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隱約能從史溟身上感覺出來,他和他的家庭相處的不太好,但要是相處的不太好,那史溟為什么還能做到這么揮金如土? 衣服鞋子就先不說了,吃的用的,哪一個不是最好的?就光看史溟那輛摩托,他就能知道這人不是個省錢的,而且這人住賓館就跟租房似的,一辦就辦了三個月的,他跟他媽這種又剛又硬的革命友誼都沒能讓他媽每月多給他點零花,史溟這些錢又是從哪里來的? 史溟是個從外地轉(zhuǎn)學過來的人,他不是個傻子,尤其當初在聽到齊昭那一句“野種”之后,他甚至在那一瞬間就好像知道了史溟的身世似的,但那種感覺又只是恍惚一過,之后和史溟在一起的種種,又讓他不斷推翻自己的設(shè)想,他不停的告訴自己,史溟只是個家里比較有錢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 賀子興又想起王建當初說過的“大人物”,他又在心里對自己嘲諷一笑,也是,像史溟這樣一個學習玩樂幾乎樣樣精通無所不能的人,怎么會是普通人? “我有個meimei,”史溟見賀子興沉默這么半天,就主動提到:“有空我會回去看她?!?/br> “是你那天在醫(yī)院抱的那個嗎?”賀子興問,那天史溟抱著的只露著一張小臉的娃娃,他也看見了,那娃娃身上還裹著史溟的大衣,還有史溟那小心翼翼的抱姿,他都看見了。 他很少見史溟對誰那么溫柔過。 “嗯,”史溟說:“她叫史燦燦,名字很好聽吧?” 賀子興喉嚨里突然很苦澀,不過還是很配合的“嗯”了一下。 “起來吧,”史溟掀開被子下了床:“一會兒要我送你去上課嗎?” “別了,”賀子興也下床,他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外面早已經(jīng)是白雪皚皚的一大片,樓底下車流人往的,原本在平時看起來很吵鬧的景象現(xiàn)在也都因為下雪變得安靜起來,賀子興回頭看著史溟:“你也別騎摩托了,路太滑容易出事兒,跟我一塊兒打車吧?!?/br> “那我先送你,”史溟邊換著衣服邊說:“等你到了一中我再回去?!?/br> “哥,”賀子興瞧他一眼,隨即低頭也換著衣服:“我這出去一趟你咋還跟我客氣起來了呢?” 史溟打開浴室門開始洗漱:“你不沒錢嗎,我順路就帶你過去了?!?/br> 賀子興嘖了一聲,也進去洗漱,“我說了,我只是現(xiàn)在沒錢。” 史溟不置可否。 “先去下面吃個飯吧,吃了飯再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