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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賀子興一溜煙跑到廚房門外樓廊里接電話,語氣挺興奮:“喂?哥?” “方便出來嗎?”史溟問:“我在你家門外?!?/br> “方便!”賀子興邊說著就邊往樓下大步走著:“哥你等會兒,我馬上出來接你!” “賀子興!”黎明同志有點懊悔的在后面喊著:“不準出去亂跑?。 ?/br> “知道!” 史溟掛了電話,又往門口前走了走,今晚是馮叔值班,他見著史溟就笑著打招呼:“小伙子,又見面了啊!” 史溟沖人點了下頭:“我找賀子興?!?/br> “這大晚上的,”馮叔仰頭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咋白天不來哪!我前陣子值白班,小飛和小天兒他們幾個來都是白天來的?!?/br> 史溟驀得一愣:“李飛他們來找過賀子興?” “是啊是啊!” 史溟攥了攥手里的袋子,盯著不遠處朝他走來的人凝了凝神。 為什么他來找賀子興就不可以,李飛他們就行了? 他還記得當他提出來看賀子興的那天,賀子興是怎么急切著拒絕的,他們兩個人聊天說話也是,賀子興也是能少跟他聊就少跟他聊,動不動就讓他好好學習去,史溟垂著頭,有點猶豫的又往后走了幾步。 難道……難道賀子興對他們之間的關系,又在那晚之后有了新的看法? “晚上好啊!馮叔!” 賀子興過來先跟馮叔打了個招呼,跟人隨口寒暄了幾句,然后馮叔把窗戶又拉上,賀子興過來站到史溟跟前兒,瞧見他手里拎的東西,笑著問:“這是給我?guī)У模俊?/br> “嗯,”史溟把袋子遞過去,凝眉注視著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了句:“賀子興,生日快樂?!?/br> “謝了!”賀子興笑著拽人手腕扥到懷里摟了他一下,然后接過袋子,他掃了眼史溟的右手,伸手握了握:“手好了?” “好了?!?nbsp; 史溟也攥了下賀子興的手。 “好了就好,以后別想什么自……自己擔著了,想吃水果買現(xiàn)成的果盤就行了。” 史溟低頭垂眼心不在焉的把玩著賀子興的手指,“嗯”了一聲。 賀子興朝他笑笑,然后提了提禮物袋,往里瞧了一眼,里面是個厚牛皮紙樣的包裝盒,看著挺大的,他拎著也挺沉,賀子興挑了下眉:“這是什么?” “唱片機,”史溟握上賀子興的手腕,拉著人往門外路邊兒走著:“手工拼裝的,里面還有兩張黑膠,給你念得文綜知識點,還有給你唱的歌。” 賀子興心里一暖,一種很奇異又幸福的感覺仿佛因為史溟的“給你”兩個字貫通了他的血脈,暖融融的包裹了他的全身,他偏頭看看史溟彎眼笑笑:“謝謝?!?/br> 史溟低頭“嗯”了聲,然后就這么靜靜的拉著賀子興的手沿著路面走著。賀子興也笑著伸手和他十指交叉相握,跟人肩并肩走在陰影婆娑的樹蔭底下散步。 “最近忙什么呢?”史溟面上表情埋在陰影里看不太清。 “也什么特別的,”賀子興站得又離史溟近了近,胳膊肘輕輕蹭著史溟的衣袖,笑著:“前陣子不是去廣州了嗎,近些天那邊批下來的資金已經(jīng)到位了,以后網(wǎng)站再運轉(zhuǎn)起來就不是幾十萬的事了,我又簽了不少全職創(chuàng)作人,天天就看各種文件合同和資料稿子,桌前一坐,從早到晚,也就那樣?!?/br> 史溟偏頭看他一眼: “累嗎?” 賀子興輕撓了下他的手心,笑著:“干自個兒喜歡的事怎么會累?” “那就好?!?/br> “你呢?”賀子興問:“學習挺忙的吧?” 史溟指腹摩挲賀子興的手背,輕扯著人往懷里帶了帶,在賀子興的眼角親了一下:“還行,能應付的過來?!?/br> 清醉淺淡的香氣繚繞著撲向賀子興的面,那是他最熟悉不過的氣味,賀子興抬頭,凝視著他的倦意分明的臉,皺了下眉:“哥,少抽煙,多注意休息?!?/br> 他已經(jīng)盡量不去打擾他了,可不知道為什么,史溟的時間好像永遠都不夠用似的,他能感覺出來,史溟身上煙味兒越來越濃,這半年見他,總是面色疲憊,倦怠勞困,好像身上背了什么重物似的,非要把他的身體拖垮才行。 史溟“嗯”了聲,然后繼續(xù)默聲前行。 賀子興是個特別能逼逼的人。 無論走哪兒無論跟誰在一起,他都是最能說的一個。史溟是個不愛說話的,只有跟賀子興在一起的時候話還稍多一點,倆人沿路一邊走著,賀子興的嘴就停下來過。 他跟史溟講他團隊新招的幾個職員,跟他講年后結(jié)識的丁小天職高的副校長高遠,講他被關禁閉這些天過得怎么憋屈,吐槽他媽做的那些可以吃死人的黑暗料理,網(wǎng)站上的一些大事兒決策他也說,生活上的雞毛蒜皮他也講,總之,賀子興像是要把這些天沒跟人說的話一股腦全說出來。 賀子興嘴里說著,手也握著史溟的手在自己腰間磨蹭著,他瞄眼觀察著史溟嘴角揚起來的淡淡的弧度,自己的心情也跟著明朗歡快起來。 高興或者不高興,無需過多的情緒渲染,更無需明言,賀子興只要看一眼,看史溟眼角彎下折出的一個好看的褶,看他眉眼張馳舒展的寬度,就知道史溟現(xiàn)在的心情。 賀子興不是一個卑微的人,但他就是會不自覺的去討好身邊的這個人,就是會特別賣力的講笑話逗他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