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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平兩眼發(fā)紅的瞪著桌前這個冷漠的人,他一直都恨他! 他恨這個從一個蕩|婦肚子里爬出來的他史平的種!恨不得在這人被送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就掐死他!只要這個人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就控制不住的發(fā)怒、咆哮,他就忍不住要發(fā)火! 這人跟那個蕩|婦幾乎一模一樣的相貌,就像一面刻薄的鏡子,時刻回演著他曾經(jīng)做過的錯事!時刻擊打著他身為一個成功男人的羞恥心和驕傲!時刻提醒他,這個不堪回首的污點,最后又被迫于無奈的自己親自撿了回來! 他恨這種無奈!恨那個賤人!更恨當(dāng)年的自己!而這些積攢在心底無邊的恨意,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從出生就開始不識好歹的混賬東西! 偌大的書房里一片寂靜,隔著一張紅木辦公桌,史平怒瞪著史溟,史溟站在桌前無聲靜默。 腳底下掉落的那張照片,是賀子興在那棵大榕樹下親他額頭的那刻,那時天色已經(jīng)很黑沉了,他是刻意挑了個沒光的位置,刻意藏在了陰影里,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只有待在暗處,才有膽子做壞事,才會有安全感。但賀子興就是這么一個明朗陽光的人,他走到哪兒都是光芒四射的,這人耀目璀璨到,無論在多暗沉的環(huán)境里,依舊能讓別人一眼就看見他。 史溟視線停留在賀子興吻他時勾挑上揚的嘴角,他能看得出來,這人有多么喜歡他。 “你還敢看!”史平怒喝一聲,越看史溟越來氣,但畢竟是當(dāng)老總的人,情緒發(fā)泄完了也就鎮(zhèn)定下來了,他冷冷的看著史溟:“照片上這男的我查過了,跟你一樣,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要么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他身邊混的那群人就知道了,其中有一個還是個同性戀,你們倒是挺會扎堆!沒人沒錢勢單力薄,還妄想著做生意,一個網(wǎng)站做了三年不也就那樣么,我還以為你眼光挺高,沒想到這人也就這點本事,他連宋樸他們都比不……” “你可以說我,”史溟眼底幾乎瞬間就覆上了一層寒意,他抬眼冷冷注視著史平:“但你不能說他。” 史平冷笑一聲:“怎么著,還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了?還想在我面前護(hù)著人呢?史溟,沒有我,你覺得有人把你當(dāng)回事兒么?我警告你,你既然吃我的住我的,戶口上掛著我史平的名字,你就得聽我的!我不管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那都跟我沒關(guān)系!你要做的,就是在該上學(xué)的時候上學(xué),該結(jié)婚的時候結(jié)婚,該給生孩子的時候生孩子,其余的,你想都不要想!” “隨便。”史溟回答的極其敷衍。 隨便,他懶得跟他爭執(zhí),反正他也不會聽。 史平看見他就來氣,更不想在跟他多說一句廢話,他又在原來的課表上重新給史溟安排了一堆商法課,史平告訴他,如果他膽敢再偷跑出去一次去見那個賀子興,他動不了史溟,就把賀子興的全部身家榨個干干凈凈! 其實,賀子興的全部身家當(dāng)然不止投資網(wǎng)站的那些,黎明和賀奕錚的身份擺在那兒,賀子興無論從背景上還是財力上,那都是個絕對的富二代,而且比宋樸那幾個吃家本兒的二世祖強上一百倍,但他難就難在家里人不支持,苦就苦在他每一筆大錢都掙得來之不易。 這點史溟知道,史平這個老油條當(dāng)然也能猜出來,不然他怎么敢放話去動賀子興的網(wǎng)站而不是賀子興這個人,他就吃準(zhǔn)了黎明不會在賀子興網(wǎng)站出事時動用關(guān)系去找人幫忙。 “就叫你別這么急著去,”崔景站在沙發(fā)邊上給史溟破了的額頭做著清潔包扎,余光瞥了眼仰頭靠在沙發(fā)背上闔眼假寐的人,嘆了口氣:“你看你這裂開的大口子,現(xiàn)在知道最后吃虧的還是你自己吧?” “剛來住下的那幾個新老師我都替你打過招呼了,不會安排程度太強的課,你以前怎么學(xué)現(xiàn)在還怎么學(xué),他也就是想打壓一下你,沒真的讓你一下子全都學(xué)完所有的,暑假沒過多久你就升高三了,也忙不過來,主要還是跟著李教授學(xué),畢竟你身體真出了事,他也沒法再弄第二個人回來了。” “還有你那個小男朋友,最近能別聯(lián)系就別聯(lián)系了吧,史總什么手段你該知道的,你倆都消停消停,對你對他,都好?!?/br> “不過這回出事,”崔景的聲音忽然小了下去:“我看著夫人的態(tài)度倒有點微妙……” “崔景,”史溟頭頂給他上藥的這人一句句煩的腦仁疼,他蹙了蹙眉,有點不耐煩的看著他:“你能別說話么?” 這要擱以前,崔景大夫聽這話除了嘆氣也只能閉嘴,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崔景大夫摸準(zhǔn)了史大少爺?shù)钠?,不止不會嘆氣,還會裝委屈。 他給人包扎好了就去桌上收拾了藥盒,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行,又開始嫌我煩了,我特地找人從金華運回來的幾條近萬的大火腿算是白扔了,唉呀,還有我那陽澄湖大閘蟹啊,剛準(zhǔn)備包了包子給某個冷心冷情的人送來,誰知道現(xiàn)在啊……” “夠了,話真多?!笔蜂槎浔蝗四钸兜亩伎炷コ隼O子了,他無奈的揉了下眉心,然后抬眼瞟了下崔景,崔景沖他挺溫和的笑笑。 崔大夫四十多歲老男人的笑其實還挺治愈的,但史溟因為今天的事兒還是有點煩,就抬腿踹了兩腳茶幾撒了下氣,低罵了一聲。 “別暴躁,”崔景把茶幾又推回原位,然后整理了下自己的白大褂:“我以前沒專修過心理學(xué),但我可是考過證的,專業(yè)心理咨詢師現(xiàn)在告訴你,你這情況剛有好轉(zhuǎn),連安眠藥都不怎么吃了,這火氣可千萬別再上來了,凡事能忍就忍,不然你也沒別的招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