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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賀子興從書桌上抱了進去,賀子興把他擦干抱上了床,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 賀子興在外人面前是個謙恭有禮的青年商人,同齡人做到他這種程度幾乎沒有,見過他的前輩都會說一句后生可畏。在自己人面前,賀子興就是個暴躁的王,而他,就是撫平這個王怒火的藥引。 火鍋可以說不吃就不吃了,喝酒不一樣,生意人不喝酒不應酬,那就相當于無形中流失了一大批本可以拿到手的項目,賀子興喜歡在酒桌上跟人談生意,成功率極高。 因為只要他一舉起酒杯,所有人都無法拒絕這個男人的魅力。 他也無法拒絕,他愛賀子興。 賀子興要什么,他就給什么。 “哥,”賀子興從身后攬住史溟的腰,將下巴墊在他的肩上低頭吻了吻,“哥,辛苦了,還疼嗎?” “沒事,”史溟轉過身來回抱住他,輕聲問:“你呢?心情好點了嗎?” “爽了?!辟R子興咧嘴笑笑。 “那明天我們繼續(xù),”史溟親親他的額頭,替人撥弄了下頭發(fā):“寶寶最近進步很大,就是今天情緒有點不好才錯這么多,不要灰心,上半學期的期末考試不還考了五百多分嗎,阿姨過年的時候還在S市送了我們一套房當獎勵,她也很高興。賀子興,只要你集中精力肯認真,一切都不是問題,知道嗎?” “知道,哥,”賀子興蹭蹭他,又叫了一聲:“哥?!?/br> “嗯。” “明天不能再繼續(xù)了,”賀子興悶頭在他懷里:“把你做壞了我就沒哥了,沒哥了,也沒媳婦了,這天底下就沒人再愿意慣著我了?!?/br> 史溟忍不住笑了幾聲:“我沒事,我好著呢,你忘了我之前是干什么的了?” “那也不行,”賀子興說:“我得疼我媳婦兒。” 史溟笑:“可我也想疼我寶寶怎么辦?” “換你爽,”賀子興啃著他的下巴,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哥,你在上面的時候,聲音也好聽?!?/br> “你的也好聽,”史溟低頭親親他的嘴,又捏了下他的臉,笑道:“寶寶紅著臉喊哥的時候,哥的心都要化了?!?/br> “哥,”賀子興舔舔嘴唇,摟著他的脖子邀功:“哥,李淙今天聽寫我背單詞,五十個我一個都沒錯!” “乖,”史溟揉揉他的頭發(fā):“李淙夸你了嗎?” “夸了,”賀子興嘿嘿的笑著:“他說這才是應試教育下的英語學習方法,還吐槽了凱倫那幫子人神經(jīng)病,成天馱個大音響K歌唱rap影響我,李教授跟遠叔天天吵,李淙和小金毛他們也天天吵,我跟他們什么都學點,覺得還挺有意思的?!?/br> “嗯,”史溟摟緊了他,說:“賀子興,我相信你,任何你想做成的事,沒有做不成的,六月份快來了,我會一直陪著你,再堅持一下,可以嗎?” “哥,”賀子興安穩(wěn)依靠在他懷里,閉眼蹭蹭:“我都聽你的。” . 黎明不止一次的覺得,史溟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天使。 很多時候,黎明更愿意將自己母性感性的一面向天使一樣的二兒子敞開,史溟是個溫柔儒雅的年輕人,從前他的眼神很憂傷,現(xiàn)在笑起來卻很治愈,史溟愿意傾聽她的期望她的寄寓,還有她那顆cao碎了的老母親的心,而對賀子興這個叛逆期永遠過不去的臭小子鐵疙瘩,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嚴厲。 賀總下班后每次哼哼唧唧的溜達去廚房,都能聽見自己媳婦跟老媽在里面一邊摘菜一邊吐槽他的種種臭毛病,就忍不住反駁他一個大老爺們,不出去跟人喝酒談生意掙錢養(yǎng)家,難不成還要坐在家里繡花嗎? 史溟被夾在中間很為難,天底下所有當媳婦的都挺難的,婆婆滿意了,老公就開始不滿意了。 大學學分兩年半修完,還被保了研,史溟最近在念博士,成天在書房看資料寫論文,一坐就是一整天,比幫賀子興復讀那陣子還累,能陪賀子興的時間越來越少。 大王每晚在臥室里拍著大床被子高聲傳喚叫史美人來侍寢,最終卻只能抱著美人飄著迷香的襯衫沉沉睡去。 賀子興也早就大學畢業(yè)了,隨便挑了個的經(jīng)貿(mào)大學掛了個名,真正去上課的那陣兒,也就是剛開學那會兒。上不上課無所謂,主要賀總也想稀罕一把新生大學生入校的感覺。 可賀子興以為自己是新生,別人不把他當新生看。 新大學連名字都還不怎么熟悉呢,賀子興的大學校長就笑臉呵呵的請人吃了個飯,想讓賀總代表自己學校出幾個商業(yè)活動做下宣傳,賀子興忘了上學不能戴墨鏡,也差點忘了這個大學校長已經(jīng)不是他高中時候的笑瞇瞇的姥爺校長了。 規(guī)則不再是抄寫檢討上的《中學生行為規(guī)范管理條例》,因為成人世界的邊框界限不是端正的方形,而是圓滑的曲形。 沒人再管著他,沒人再幫他兜著身份,他不會再有平靜普通的校園生活,不會再遇見課下拉著他去吃關東煮的哥們,沒人敢再踹他的屁股,更沒人敢罵他孫子,賀子興遇見的人都很禮貌,都笑容可掬的稱贊他,沒人敢對他飆臟話,花花綠綠的世界里,全都一個個的可勁兒抬高他吹捧他,一些比他還年長的人會在酒桌上向他敬酒,說客氣話。 有時候醉了,賀子興忽然就很感謝當初死命把他踹進一中的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