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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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鐘遠試著入睡卻輾轉(zhuǎn)難眠,干脆起身,去戶外散步。 別墅的外圍有昏暗的夜景燈光,鐘遠還是拿了一支手電筒。 他從不覺得這例行的檢查工作是枯燥的,有時甚至把這當做放松,因為他的興趣愛好很少。 他27年來的人生似乎就既定在這簡單的模式之中,他有著一顆淡泊的心卻不自知,但旁人都看得出。 從孤兒院里的人生到被薛家收養(yǎng),他的言行沒有任何改變,少年時孤傲,長大后寡言。他不會被復雜的思緒攪亂,因為他總能腳踏實地地做好每個細節(jié),是標準的實干派。 鐘遠從未想過,天生理智的自己,會在半夜為哪些根本沒有深刻理解透徹的情愫所困。 在他的前半生,他從未被任何感情、人際關(guān)系浪費過一秒的思考,可如今,他竟然也感受到了一股被牽制的奇特體驗。 呼吸這略顯清冷的空氣,讓他冷靜許多。 這度假山莊是安全的,他只是用手電細致地照著角落,像是探尋新大陸。 路過拐角就是前院,他一抬眼,看見木桌邊那個熟悉的身影。 被手電一晃,林巧兒躲閃著眨眨眼,隨后才看清是他。 兩個人都立住了,這山莊好似也瞬間為他們而停止下來,只有遠處的蟬鳴此起彼伏。 看到她受驚的模樣,鐘遠趕忙關(guān)掉手電,那束光線一滅,像是舞臺燈光滅了,襯得兩個影子迷蒙不清,是突發(fā)意外狀況的舞臺,演員站在其中不知所措。 “怎么了?”他輕聲問。 林巧兒拿起桌上的兩本書,“只是……” 她想說只是正好來去遺落的書籍,說了兩個字卻說不下去。 他們之間的氛圍還是不正常,讓她無法與他順暢地交流。她只得指指書,就當解釋了。 即使是在一片昏暗之中,鐘遠都覺得自己清晰看見了她的容貌,她美麗的眼睛嵌在潔白的臉龐上。他好似做夢般的,感到她似乎會開心地小跑過來,跑進他懷里。 就像在米蘭發(fā)生的那個故事。 時間尷尬地靜止了幾秒,鐘遠才反應過來,那已是過去。 他有短短幾秒的懊悔,想要回到米蘭去。隨后他詫異,詫異他在人生中頭一遭遭遇的懊悔,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情緒,也是他覺得不會出現(xiàn)在他人生中的兩個字。 鐘遠當了那么多年的旁觀者,看過薛世紳和孫磊的歷任女友,只覺他們的情緒波動不過是無理取鬧。他的觀點是被林巧兒掀翻的,與她在一起,是他慢慢陷進愛情的起點。 這其中的奧妙他一知半解,卻以為自己應是喜怒哀樂都體驗了。 此刻才知,愛情的折磨與懲罰根本還未開始,是他無知了。 林巧兒看他一眼,又垂下目光。他們難得獨處,先前她驚惶不安,此刻終于不那么慌亂。 她也有話想要與他說,撇開那些讓她甜蜜、讓她痛哭的感情,她也想過,要不要告誡他,諸如“其他人在場你就別看我,少與我說話”或是“你就表現(xiàn)得像我們剛認識那樣”這樣的話。 她是想幫他,可還是覺得這話不合適。像是偷情的男女在對口供,她在教壞一個正直的人。 她心下委屈,覺得自己又不怕薛世紳知道,何苦如此呢? 她喃喃道,“那……”又說不下去,只是微微轉(zhuǎn)身,示意自己先走了。 “巧兒,”鐘遠忽然開口喚她。 她的后背像是有發(fā)麻的電流經(jīng)過,身體立住了,卻不敢做出回應。 他朝她走近一步,認真道,“我希望你開心?!?/br> 林巧兒詫異地看他。 鐘遠略有些踟躇,在她面前,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說什么都錯,但還是努力想給她傳遞些消息,“你不用在意我。如果我讓你心煩,對不起?!?/br> “你只是想說這個?” “嗯,我看得出你不開心。我會想辦法,你不需要見到我……” 她心中又滿是委屈,這委屈讓她賭氣,“我很開心,你也不用再在乎我。我怎么想,與你都沒有關(guān)系了,不是嗎?” 鐘遠一向淡然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黯然的神傷,但他點頭,“是?!?/br> 他對她認錯的模樣像這個黑夜,包裹她所有的負面情緒,接受她的指責和委屈。 林巧兒知道,鐘遠沒對別人低過頭,即使是在薛世紳面前,兩人的工作意見發(fā)生分歧,鐘遠也會盡力用自己的理性去說服他。兄弟之間偶爾會爭辯,但鐘遠是不愿低頭的,在他的一根筋面前,倒是薛世紳遷就得多些。 偏偏對林巧兒,他對所有的錯誤大包大攬。 她并不領(lǐng)情,心中郁結(jié)的情緒已然積攢很久,在他的態(tài)度面前更是無法得到發(fā)泄的渠道。 她只想著,他什么都讓著她,偏偏分手這件事,是他唯一堅定的。 林巧兒別過臉,快步離去。 鐘遠連一句回復都沒有得到,指責也好,寬慰也罷,他想要聽到她的話。沒想到依舊不歡而散。 他獨自在黑暗中佇立許久,禹禹走在墻角,靠向墻壁。抬頭看見夜空中月朗星疏,耳邊夏夜的蟬鳴不絕。 他摸到口袋里的那串貝殼,那貝殼已然刻印在他心里。他以為愛情會想其他感情一樣,是可以讓他無所求的,但至今他已不能確定。 他每天都在用強大的意志力去克制,克制對她的情感。他卻不知,這究竟會不會是徒勞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