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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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伯府時,她日防夜防著楚嬈,生怕她趁小堇病得不醒人世,來欺負她。畢竟張?zhí)t(yī)說的三種劇毒,始終有一種查不到源頭。常兒便擔心那人隱在暗處,再次動手。 故而圣旨下時,她對東宮抱有期待,總覺得陪小堇入了東宮,便可遠離危險。 可今日看來,太子殿下也是個心狠的。 心中想著這些時,常兒已經(jīng)手腳麻利的將幾扇窗子關(guān)好,又將堆在一旁的錦被蓋好在楚堇身上。這才轉(zhuǎn)身朝著李玄枡行禮:“太子殿下?!?/br>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饒是心下再如何不滿,常兒一個小宮女也斷斷不敢在一國儲君面前甩臉子。 只是李玄枡卻早已將這新來宮女的小心思看穿,望著彌勒榻上睡得一臉安詳?shù)某?,他心下不由升騰起些委屈情緒。明明在彌勒榻上將就了一夜的人是他,卻被下人以為病中的太子妃遭了他的欺負和冷待。 可李玄枡畢竟是太子,即便遭人誤解,他也不可能對著個下人去解釋澄清。偏偏這下人還是隨太子妃剛?cè)雽m的,此時打罰都容易引發(fā)更大的曲解。 是以他只得暗暗嘆了口氣,沒好氣的對著屏風(fēng)外大聲喚道:“更衣!” 很快有兩名宮人進來,在床前回廊為太子穿好衣,而后退至一旁待命。 出寢殿時,李玄枡不咸不淡的丟下一句話:“收走那些勞什子的干果,將太子妃移至床上安歇?!?/br> 眾人忙應(yīng)喏,掃凈床鋪上多余的東西,重新將床鋪平,幾人抬著太子妃仔仔細細的將人移到拔步床上。之后不久張?zhí)t(yī)便來請脈,常兒拿著新開的方子去小廚房煎藥了。 自打楚堇中毒以來,所有的藥都是她親手煎煮,每日煎完藥的罐子也都收回自己房間,不許任何人觸碰。煎藥時哪怕旁人去找她閑聊幾句,她都要疑心半天。 這樣做,除了楚堇是她自小的姐妹外,還因著一些愧疚。 當初賢妃賜下的那碗芙蓉羹,她未多言一句便端給小堇飲用,若是提前告知小堇那是賢妃命人送來的,以小堇的慎重,必不會飲用。 故而這三個多月來,常兒將過錯攬至自己身上,幾回跪在伯爺和夫人面前懺悔。 伯爺和夫人大度,不怪罪她的粗心,反倒勸她若缺了那一碗,指不定另兩種毒性不能相互制衡,反倒不能成活了。如此常兒才釋懷些許,只將全部心思用來防患未來。 只是東宮的規(guī)矩比伯府要森嚴許多,特別是數(shù)月前太子愛寵的那碟邊果遭人投毒后,更是各方看得極緊。就比如說吃食和煎藥,便是東宮的老人,也不可獨自經(jīng)手這些,必得有專門的人在旁看著。 如今在東宮,藥都是張?zhí)t(yī)來請脈時親手送來,這環(huán)節(jié)是斷然出不了錯的。只是那煎藥的罐子不能再如以前,被常兒擅自帶回房中藏著,如此,便有些令她不安。 不過經(jīng)過這么多事,常兒也已有了自己的小心機:她將那罐子的邊沿上故意劃出道痕跡,然后每回用完按照特定的角度放回柜子里。這樣萬一有人想在藥罐子上動手腳,哪怕手法再高明,常兒也能發(fā)現(xiàn)。 今早她隨盯廚的管事去取罐子煎藥,才打開木櫥門,便察覺出了不對。 原本朝向她的那道劃痕,此時換了角度,朝去了后面。常兒登時心下一緊! “怎么了?”盯廚的管事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兒,便開口問。 常兒心知若這罐子當真被動了手腳,那么能干下這事的必是有小廚房鑰匙的幾個管事。趁著夜里大家都睡了,悄悄溜進來,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常兒暗暗心驚,想不到入了宮,卻也沒比外面安全。 有小廚房鑰匙的管事共有三人,一時間常兒也無法知曉是誰,那么只能先不打草驚蛇。于是她很快斂了異常情緒,如昨日一樣鎮(zhèn)定煎藥。 這藥要先以大火煮沸后,再以小火煎足兩個時辰,方能使藥效發(fā)揮至極致。在藥滾過第一遍時,常兒便揭了蓋子,將火收小。動作間不小心將罐子碰了下,灑出一些藥汁在灶臺上。 “怎的這樣笨手笨腳?你在伯府時就是這樣伺候你家主子的?”盯廚的管事不滿的申斥。 常兒也不回嘴,只匆匆拿帕子擦了灶臺,繼續(xù)煎藥。 又過了一刻,她手捂著肚子轉(zhuǎn)身,一臉的急切:“崔姑姑,我今日正逢小日子,這會兒痛得緊,能否請旁人代看一會兒?” 被她喚作崔姑姑的這位,自是一臉的不情愿,不過這等事也沒旁的法,便去外頭叫了另一個宮女來,讓常兒先回去休息。 常兒出了小廚房,并未回自己房里,而是快步去追張?zhí)t(yī)。 第42章 她來煎藥時, 張?zhí)t(yī)還在給太子妃施針,這會兒也才離開不多會兒。張?zhí)t(yī)腳程慢,她只要腳程快著些, 便能在出東宮之前趕上。 果然,常兒一路小跑著, 很快在甬道追上了張?zhí)t(yī)。 見她氣喘吁吁的追上來, 張?zhí)t(yī)被唬了一跳, 急急問道:“可是施針后太子妃起了何不良反應(yīng)?” 常兒搖搖頭,迅速掏出那條帕子遞上前:“張?zhí)t(yī)……麻煩您查查這上面的藥汁……可有何不妥?” 老太醫(yī)先是不解的皺眉, 旋即意識到什么,忙帶她拐入一旁不點眼的門后。當場擺出藥箱來檢測。 不一會老太醫(yī)雙眼圓圓瞪起,驚恐的看著那已經(jīng)變了色的帕子…… 卻說另一邊,李玄枡下了朝便隨父皇去了養(yǎng)性齋。只是父皇顯然對他還有些積怒,不好發(fā)作,卻是淤積于心久不消散,近來總是對他冷眼相待。 皇帝立在書架旁, 一本本抽出典籍來翻閱, 卻是只看上幾眼便又放了回去,然后再去尋另一本。這養(yǎng)性齋他近兩年極少來了,書卷存放的位置他也記不太得了。 李玄枡不急著提心中之事, 只關(guān)切的問:“不知父皇想找的是何書?” 皇帝不忙答, 沉了片刻,才怨責道:“那卷《竹書紀年》又不知被他們收去哪兒了。” 李玄枡立即轉(zhuǎn)去后排的一個書架,長指在架框的小標上掃了一圈兒, 然后準確的在一卷書前停下,將之取出,正是那卷《竹書紀年》。 他將書交到父皇手中, 笑道:“父皇許是太久不來養(yǎng)性齋了,記不得母后在時,曾將這里的書冊分門別類,歸置在不同的架子上。且以卷名字數(shù)為序,做好暗簽依次排放。這么多年來,這里還一直沿用?!?/br> 順帝的眼眸忽閃了下,本有些渾暗的眼瞳竟似枯燈重新被點亮,驀地就精神許多。 皇后之位雖早已易人,可先皇后為他所做的點點滴滴,都不曾遠去。若有心,宮中各處可尋得到。 他又想起同意太子婚事的前一夜,做的那個夢。既然一切都是她的意愿,他又何必再跟兒子置氣呢?大婚昨日都舉行過了,再這樣別扭下去也改變不了什么,除了令父子之情愈發(fā)淡薄。 想通此結(jié),順帝將書暫放一旁,轉(zhuǎn)頭認真看著兒子:“太子來此,可是有何事要求朕?” 見父皇態(tài)度轉(zhuǎn)緩,李玄枡便也不再虛擲,直截了當?shù)溃骸皻q首納入宮中的貢品中,有幾支千年野山參甚是稀有,當時父皇撥了東宮兩支。不久前兒臣將它賞了忠誠伯府,未料那參用在太子妃身上,竟有奇效!是以兒臣想求父皇……” “太子果真對太子妃用情至深啊?!辈淮钚檶⒃捳f完,順帝便截斷他的話,發(fā)此感慨。他想不到他的枡兒竟會對個昏迷不醒的女人如此上心,幾番忤逆他不說,如今還得寸進尺。 之前是看都不肯看一眼,現(xiàn)今是事事記掛。他這兒子待女人的態(tài)度,還真是大轉(zhuǎn)彎。也說不清是該喜還是該憂。 李玄枡自然懂父皇的心思,父皇本就對這樁婚事極為不滿,對太子妃更是沒好印象。若不是當初他派人去佛華寺動了些手腳,父皇定不會妥協(xié)。 如今為了緩和父皇對太子妃的慣有印象,他不得不再將母后搬出來一回。 “父皇,其實兒臣并非對太子妃用情多深,兒臣做這些,僅僅是因著母后多次入夢提點,兒臣才終于開了竅,決心好好成一門親,好好對待太子妃,不令母后失望。” 說這些話時李玄枡臉不紅,心不跳,表情極為到位,不由得聽者不信。 順帝是頭一回聽到這說辭,如此倒也極好的解釋了兒子前后的巨大轉(zhuǎn)變。不由得信以為實,眉宇凝重的兀自低喃:“果然是她看中的……” 先皇后分別給他示警,給兒子提點,那么這個太子妃自然是先皇后親自選中的。順帝不佞佛,原本不迷信這些,可如今也有些沉溺。 甚至還天馬行空的想,太子妃昏迷的這數(shù)月,是不是與先皇后有了什么神交?若不然先皇后怎就認定了她,非她不可呢? 這樣想著,那贅他兒子的太子妃似乎也不那么令他排斥了。 于是順帝便開恩道:“行了,其余幾支朕過會兒就命人送去東宮?!?/br> “兒臣叩謝父皇!”太子深深向順帝拜了一拜,隨后退出。 回東宮的路上,李玄枡高高乘于輦上,踞高望遠,很自然的看到了前方一個宮門的后頭藏著人。 “去看看,前面鬼鬼祟祟的是什么人?!彼愿离S扈的小來子。 小來子立馬快步上前,將躲在宮門后面藏頭露尾的兩個人,逮了個正著!只是看著眼前這一老一少,小來子也有些撓頭:“張?zhí)t(yī),您老這是……” 見到是來喜公公,張?zhí)t(yī)自然明白太子殿下就在附近,立馬不敢再窩著,起身繞至甬道,畢恭畢敬的朝著李玄枡行禮。常兒見狀也只得跟著。 不知是被日頭照的,還是確實疑惑這二人舉動,李玄枡微鎖著眉心,問道:“張?zhí)t(yī)何故委身門后?”又覷了一眼新來的宮女,補了句:“還有你。” 張?zhí)t(yī)不知是被先前事嚇的,還是人老了本就不中用,囁嚅半晌說不清話。最后還是常兒將心一橫,把先前的事稟報了太子。 聞言,李玄枡也極為震驚,想不到那只毒手竟還敢伸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賢妃,必是賢妃所為!李玄枡先入為主的有了這個推測,而后便命常兒繼續(xù)回去煎藥,只當什么事也沒發(fā)生,萬勿打草驚蛇。 常兒回小廚房時,崔姑姑正盯著另一個小宮女煎藥,見她回來不免奇怪。常兒便推說是飲了碗熱水不那么疼了,不放心便還是親自來盯著。 如此,崔姑姑便打發(fā)了另個小宮女,繼續(xù)讓常兒負責煎藥之事。 半個時辰后,藥終于煎好,崔姑姑盯著常兒一并送去寢殿。因著不是近身伺候太子妃的,故而崔姑姑在屏風(fēng)后等候,只目送著常兒一人端藥進去。 常兒才進去沒多會兒,崔姑姑就見太子也回了寢殿,忙伏身蹲禮。 太子才進去不久,崔姑姑就聽見太子發(fā)威的聲音:“蠢笨的奴才,以往就是這樣伺候太子妃的?” 接著便聽見常兒哭啼求饒。 崔姑姑這廂正緊張著,不知里面發(fā)生了何事惹怒太子,忽地就見常兒退了出來,路過她時小聲說道:“殿下讓姑姑進去伺候太子妃服藥。” 崔姑姑心里發(fā)毛,忙追問:“你剛剛做了什么,惹得殿下發(fā)這么大火?” 常兒掖掖眼角:“我就是一時粗心,忘記伺候太子妃服藥之前先嘗藥了?!?/br> 嘗藥?崔姑姑心中不解,往常宮里主子染恙,也無非就是拿銀針試試湯藥罷了,到了太子妃這怎的還多出這么道程序?隨后又略想通了些,想來是太子妃連中三種毒,致使殿下格外擔憂吧。畢竟許多毒性也非銀針可以試出來的。 崔姑姑也不敢多耽擱,忙快步入了內(nèi)。有了常兒的提醒,她自然不敢再遺漏此節(jié),伺候太子妃服藥之前,她先用了公勺舀出一小勺來,自己嘗了。之后才準備去伺候太子妃服藥。 可誰知她都如此小心了,卻還是惹得殿下不滿,藥還沒喂上一口,就被殿下斥責笨手笨腳,給轟了出來。 之后小來子又先后傳了另外兩位姑姑,皆是掌著小廚房鑰匙的管事。然后他們故計重施,李玄枡親眼盯著那兩個姑姑也將藥親口嘗過,自然,之后兩個姑姑也皆被趕了出去。 第43章 李玄枡看了看楚堇, 目光又掃過那碗藥。 幾個姑姑都不會死,因為她們試的這碗藥已不是常兒煎的那碗,早被他們偷偷替換了。只是幾個姑姑試藥時都無懼意, 證明并不知原來的藥中有劇毒。 換言之,三位姑姑都不是動手之人。 小來子是揣摩心思的老手, 看殿下犯愁, 必然要為主分憂。于是建議道:“殿下, 既然下手的不是幾位姑姑,想來必是其它宮人, 不若將所有人召集起來,命她們紛紛試藥,看誰露怯?” 李玄枡白他一眼,暗哂他的無腦。 “若你是那下手之人,眼看著這碗藥被數(shù)十人試過,輪到你時可還會怕?” 小來子一怔,這才醒悟過來。的確, 先前那招兒只適用于有特定目標時, 若要成百的宮人召集起來,便不奏效了。 于是忙道:“奴才蠢笨,還求殿下恕罪。” 李玄枡不再理會他, 踱步至窗前, 推窗看著院中景色。不多時便見幾個新來的宮人排著齊整的隊,跟在一個尚儀局的女官身后行過,顯然是要繼續(xù)去熟悉宮中規(guī)矩。 這些宮人都是隨著太子妃來東宮的, 算上太子妃最心腹的那個常兒,共有七人。而這七人經(jīng)過尚儀局的□□,最終僅能留下最適應(yīng)宮中伺候的四人, 其它的將要打發(fā)回伯府。 李玄枡瞇眼看著她們行過,突然就有了些別的推測。 是了,因著最近他與賢妃明里暗里的爭斗,故而先前得知有人下手時,他先入為主便認定了是賢妃。可是倘若真是賢妃,又何需如此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