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立刻又拿起小勺子扣住嘴，又拿另一只手捂住司予的嘴。

    戚陸輕嘆了一口氣，唇角緩慢地向上揚(yáng)起，露出了一個可以說得上是溫柔的笑容。

    有了上次的教訓(xùn)，戚陸和司予都防著小福吃多，以免回去又鬧肚子。

    小家伙吃完一小碗飯，又喝了一碗熱湯就下桌了，抱著司予的手機(jī)去房間里玩消消樂。

    司予抬眼看了看表，時針就要指向下午三點(diǎn)。

    他在自己的碗里盛了一碗湯，用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說：“沒多久太陽就下山了，阮阮應(yīng)該就要離開了吧?！?/br>
    戚陸夾菜的手一頓，放下筷子，從衣兜里取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嗯”了一聲。

    “戚先生既然這么不放心阮阮，”司予也放下勺子，雙手撐著桌面，問，“為什么不跟著她，直到確認(rèn)她離開呢？”

    戚陸一只手搭在桌上，另一手放松地搭著膝蓋，言簡意賅地回答：“沒必要?！?/br>
    “哦？”司予用一只手掌撐著臉，微瞇著眼，懶洋洋地說，“我還以為——戚先生是默許她去找黎茂了呢。”

    戚陸沉靜的雙眼看著司予，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

    司予打了個哈欠：“其實(shí)戚先生也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司予笑了笑，“阮阮不是壞人?！?/br>
    戚陸也淡淡一笑：“司老師是不是有些自以為是。”

    司予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好困，昨晚沒有睡夠，我去補(bǔ)個覺，戚先生自便?！?/br>
    “司老師。”戚陸出聲叫住他。

    “嗯？”司予轉(zhuǎn)頭。

    “你就沒有什么要問的嗎？”

    “我問的話，你會告訴我嗎？”

    戚陸的食指在桌上輕輕敲打了一下，漆黑眼瞳中波瀾不驚。

    “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肯定會找出答案?！彼居桦p手撐著桌面，上半身往戚陸這邊俯過來，“就像我想要的人，就一定會敲開他的殼子?！?/br>
    戚陸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慌亂，司予這個居高臨下俯視的姿勢莫名給他帶來了壓迫感，他從沒體會過這種感覺，細(xì)小的酥麻感如同電流，瞬間爬遍全身。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究竟該如何應(yīng)對，司予已經(jīng)自如地抽身，他曲起兩指，在空氣中輕敲兩下。

    “咣咣！”

    小錘子在戚陸胸膛里重重?fù)舸蛄藘陕暋?/br>
    等他回過神來，司予已經(jīng)進(jìn)了房間，里面?zhèn)鱽硭托「５逆倚β暋?/br>
    戚陸不自覺地學(xué)著司予的樣子，曲起食指和中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

    耳邊傳來細(xì)小卻清脆的聲響。

    戚陸仰面閉上眼，他分不清究竟是殼子碎了，還是他碎了？

    第36章小紙人

    傍晚，橙黃落日漸漸沉入山峰背后。

    司予整理了幾口箱子，范天行準(zhǔn)備的很周到，除了他需要的日常用品，其中一個最大的箱子里頭是幾十本字帖和小學(xué)生語文課本。

    阮阮先前和他說過，村民們文化水平差異很大，小鹿和林曉平屬于程度非常高的，時不時還能謅幾句古文；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倒是也能認(rèn)點(diǎn)字兒，盧偉和小兔那幫小屁孩就算是純種文盲了，一個大字不識。

    戚陸應(yīng)該也屬于文化程度高的那一類，小福和他偷偷抱怨過，主人整天逼著他抄漢字，有時候還要抄古詩，可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