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混_分節(jié)閱讀_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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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雨霧,司予的臉被氤氳的有些模糊,他還穿著一雙棉拖鞋,褲腳和鞋面被雨水打濕,但他似乎渾然不覺,站在傘下直直看著戚陸。 戚陸瞳眸里閃過一絲復(fù)雜情緒,兩人隔著一層雨簾對視片刻,戚陸突然伸手扣住司予撐傘的手腕,把他往屋檐下帶。 他們一個站在屋內(nèi),一個站在屋外,隔著窗沿,彼此靠得很近。 “戚先生,”司予這才開口,“你知道F嗎?” “雨這么大,你干什么!” 戚陸語氣很重,他鮮少像這樣直白地表達(dá)自己的怒氣。 “戚先生,”司予接著問,“你是人嗎?” 戚陸身體一僵,瞳孔驟然緊縮,倏然感覺渾身血液都結(jié)成了鋒利冰刃。 第38章你愛上我了 “戚先生,你是人嗎?” 戚陸坐在黑色棺材邊沿,眉眼間一片沉寂。窗外是傾盆大雨,雨水沖刷過的地面濕潤柔軟。玻璃杯中,鮮紅液體散發(fā)著甜腥味道。他注視著杯中搖晃的液體,想到剛才在窗外站著的司予,雨水順著傘面滴下,雨簾中他的臉有些朦朧,褲腳、鞋面都是濕的,看起來有幾分狼狽。 ——我不是。 戚陸想他應(yīng)該如實回答,司予總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他總要走的。 司予走了,這道題才能回到正軌,回到本來的正確答案。 但也許是雨太大,他的理智和泥土一起,一并被湍急的水流帶走。 一把鐵鋸在他腦中來回拉扯,把他的神經(jīng)切割成兩半。他隔著雨霧看司予的臉,在漆黑的夜里顯得愈發(fā)蒼白透明,傘上滾落的水珠就好像他的眼淚,敲打在他手背上,濺起花朵。 司予送過他兩朵花,一朵黃色、一朵紫色,這是第三朵。 “他不該哭的,”戚陸在心里說,“他只應(yīng)該快樂?!?/br> 于是他說出口的答案就成了“是”。 司予果然笑了,他往后退了半步,調(diào)皮地晃了晃傘柄,聲音輕快:“睡不著,開個玩笑,戚先生晚安!” 他會相信嗎?他會相信吧? 他為什么沒有逃?他一定是相信了。 “我為什么要騙他?”戚陸后知后覺地思考起這個問題。 因為小福喜歡他、林木白喜歡他、小毛喜歡他,村里的每個鬼怪都喜歡他。他讓這里有了煙火氣息,寫著“?!弊值陌咨赏?、冒著裊裊熱氣的蔥油拌面、會發(fā)出奇怪音效的消消樂游戲。 他是暖的、熱的、真實的。 戚陸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如果這個人類能多留一段時間就好了。又或者,如果他能一直都留在這里,就好了。 一股澀意從舌根處涌起,戚陸握杯的五指慢慢地、一點點地收緊,“啪”一聲。 杯子碎了。 鮮紅血液順著掌心蜿蜒流下,把腳下的黑色地毯暈出深色痕跡。 “啪——” 陶瓷水杯掉在地上,所幸沒有摔碎,只在杯口磕了一個小口。 司予愣了愣,蹲下身撿起杯子,指尖觸到杯壁又猛地縮了回來。 剛燒開的熱水,還燙得很。 他對著自己燙紅的指尖怔了片刻,直到燙傷的地方開始泛起白色,尖銳的刺痛感傳來,他才倒吸一口涼氣,把手指放到冷水下沖刷著。 水流暫時壓制了痛覺,他接了一捧涼水潑在臉上,覺得自己實在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