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戚陸拿了串鑰匙，門里門外暢通無阻——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司予還是喜歡翻窗。

    時間靠近下午五點，戚陸半臥在躺椅里看書，窗簾緊緊拉著，屋中密不透光，只有茶幾上點了一盞油燈。

    “喲，”司予從門縫里探進一顆腦袋，“戚先生學(xué)習(xí)呢？那我就不打擾了，要不我先回去了？”

    戚陸合上書，沉靜如水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笑意，勾了勾手掌說：“進來?！?/br>
    司予進屋關(guān)上門，大咧咧地坐到茶幾上，端起戚陸的玻璃杯看了看，鮮紅色液體撞上透明杯壁。

    戚陸從司予手中拿過玻璃杯，放在另一側(cè)的地上。

    司予聳聳肩，一只手攬著戚陸脖子搖來晃去，說：“渴死我了，有水沒？”

    小屋里，小福聽見外頭的動靜跑了出來，看見司予就開心地直跺腳：“哥哥！小福和哥哥是不是心有靈犀，小福剛才夢見和哥哥玩妞妞球，一睡醒哥哥果然來了！”

    司予：“不是妞妞球，是悠悠球?！?/br>
    戚陸：“讓你背書，原來在偷懶睡覺。”

    兩個人同時開口，關(guān)注點卻大不相同。戚陸和司予對視一眼，低笑出聲。

    小福不懂大人間的小九九，捂著臉小小聲狡辯：“主人，小福只睡了幾秒鐘，沒有很偷懶……”

    “嗯，”戚陸用拳抵著嘴，“哥哥渴了，去燒壺水?！?/br>
    小福見戚陸沒追究他偷懶的事兒，趕緊“嗯嗯”兩聲，小跑著燒水去了。

    “喂，”司予在戚陸肩上捶了一拳，“戚先生，有你這么使喚孩子的嗎？”

    戚陸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四十多了，該干點家務(wù)活了?！?/br>
    戚先生開起玩笑來還是一副嚴肅古板的樣子，司予忍俊不禁，指著自己鼻子問：“那我今年二十三歲，在家里是不是還算個小寶寶？”

    戚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重新拿起書，低聲說：“嗯，小司寶寶?！?/br>
    “什么？”司予笑著湊上去，“大點兒聲，沒聽清?。　?/br>
    “沒什么?！逼蓐懚獍l(fā)紅。

    “小司什么？”司予偏不放過他，捏著嗓子明知故問，“什么寶寶？小什么寶寶？什么司寶寶？”

    戚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卷起書在司予頭上敲了一下：“不許胡鬧?！?/br>
    司予還沒笑夠，小福捧著個小碗從小廚房出來，碗里裝著剛燒開的熱水，還裊裊冒著熱起。小家伙走得小心翼翼，把碗“咣”一下放在桌子上，揪著自己的耳朵尖打轉(zhuǎn)：“好燙好燙！燙死小福了！”

    “哇！”司予上去摸了摸他的頭，“謝謝小福給哥哥燒的水?！?/br>
    “哥哥，”小家伙張開雙臂，撒嬌要司予抱，“小福要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哦？”司予把小家伙抱起來，小聲問，“什么小秘密?。俊?/br>
    小福賊兮兮地看了看戚陸，摟著司予脖子說：“主人是破壞環(huán)境的壞蛋，哥哥把主人抓起來。”

    司予也往躺椅的方向瞄了一眼，問小福：“為什么怎么說呀？”

    “小?？匆娭魅送低等ド掷锟炒髽?，嘿喲嘿喲搬大樹……”

    ——砍樹？伐木？做大床？

    一連串關(guān)鍵詞在司予腦子里跳出來，沒想到戚先生行動力這么高，說伐木就伐木，看來是迫不及待要給他做媳婦兒了?。?/br>
    司予心里和吃了一百顆小熊軟糖似的，又甜又黏。

    小福環(huán)著他的脖子搖了搖：“哥哥，主人是不是破壞大森林的壞蛋！”

    小家伙昨天上課剛學(xué)了一篇課文叫《愛護我們的森林母親》，這會兒活學(xué)活用，神氣的不得了，趴在司予肩上咯咯笑得像只小老鼠：“哥哥，我們把主人關(guān)起來，每天打他屁股好不好？”

    司予心想小家伙膽子還挺肥，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一幕：暗無天日的小黑屋中，大床上趴著一個光屁股的血族美少年。司予穿著筆挺西裝，揮著小皮鞭，身后帶著一個小跟班，一把踹開屋門。光線猛地**屋中，美少年渾身一抖，知道今日分的“例行體罰”又來了，他驚恐地抬頭看向來人，卻不知道這副楚楚可憐的表情更加激發(fā)了司老師的獸欲……

    “嗯？”戚陸挑眉，曲起指節(jié)敲了敲茶幾。

    司予和小福同時一哆嗦，趕緊拉下咧著的嘴角。

    “戚小福，把我關(guān)屋子里？”戚陸冷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