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這些動作再流暢不過。 不一會兒,一碗熱騰騰的雞蛋面就被端了出來。幾片青菜葉漂在面湯上,翠綠翠綠的。 駱名爵坐下來,拿起筷子嘗了嘗,面湯鮮甜,面也爽滑。 駱名爵微微一笑,月兒的手藝相當好。 駱名爵低頭吃面,月瑕忽然想起什么,走到飯館外,對楊川和楊海說道:“你們也還沒吃吧?我做了很多,鍋里還有面,你們也一起吃吧。” 楊海說道:“哦,不用,我們吃過了?!?/br> 駱名爵的筷子一頓,豎起了耳朵。 “你們吃過了?”月瑕一愣,他們平時不都跟著駱名爵嗎?駱名爵沒吃,他們怎么會吃過呢? 月瑕問到:“你們是在哪兒吃的?” 楊海繼續(xù)說道:“火車站啊,那里有賣飯的。我們兄弟倆都是在那吃的。” 楊川立即撞了他一下。 爵爺剛剛還說自己沒吃飯,現(xiàn)在楊海這么說,他們豈不是露餡兒了。 他這大哥就是太直白了。 月瑕是多么聰明的一個姑娘啊,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看不出苗頭。 她轉(zhuǎn)身走回駱名爵面前坐下,雙手支著下巴,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為什么騙我?你從前從來不騙我的?!?/br> 雖然說是質(zhì)問,但是她的語氣聽起來卻更像是撒嬌。 駱名爵喝下一口面湯,放下了筷子。 “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沒吃飯?!?/br> 楊川也點頭作證,“是!我們都在火車站里吃了,但是爵爺沒吃。” 月瑕一愣,“為什么?” 駱名爵說:“比起火車站的那些飯食,更想吃你做的。” 月瑕一愣,說道:“你也可以先吃點別的墊墊肚子啊,不管你什么時候來,只要你餓了,我都可以做飯給你吃。” 楊川和楊海一愣,他們還以為月瑕小姐會因為爵爺騙她的事情生氣,沒想到她的脾氣竟然這么好。 駱名爵問到:“什么時候都可以?飯館的生意忙的時候呢?到時候你恐怕都騰不出一張桌子吧?!?/br> 月瑕卻揚起下巴傲嬌道:“只要哥愿意來,我什么時候都給哥留著位置。別人想搶也搶不去的位置。” “那哥以后要是天天來呢?” 月瑕一愣,天天來? 這怎么可能呢! “哥在金昌還有生意要做,哪有那么多時間,在北海城和金昌之間來回跑啊。” “有?!瘪樏糁匦履闷鹂曜拥溃骸拔乙院髸诒焙3亲錾??!?/br> 第50章 我比你清楚 駱名爵很快將一碗面吃完,月瑕卻從駱名爵說會在北海城做生意以后,就再也沒有說一個字。 末了,駱名爵問道:“我來北海城,你不高興?” 月瑕搖搖頭,駱名爵如果在北海城做生意,那她以后就能經(jīng)常見到哥了,她心底當然高興。她只是有一件事情想不通。 月瑕說道:“我想不通,你為什么突然要來北海城做生意?” 駱名爵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北海城的生意場不錯,這是個掙錢的好地方?!?/br> “借口?!?/br> 月瑕毫不留情地戳破他。 駱名爵一愣。 月瑕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駱名爵。 杯子里的水不安的晃了晃,和駱名爵現(xiàn)在的心情幾乎無異。 月瑕說道:“這種場面話說多了,你就以為能夠騙的了所有人了嗎?就算你能騙的了別人,這件事情也騙不了我。你才剛回來,我比你更了解駱家,所以駱家的生意在哪里發(fā)展更好,我也比你更清楚?!?/br> 駱名爵的劍眉一簇,懷疑的看著她。 月兒剛才說什么,她比自己更熟悉駱家的生意? 月瑕繼續(xù)說道:“駱家在金昌,從米面糧油到家具五金,幾乎涉及了所有能掙錢的生意。我能說的出來駱家在什么地方買了多少畝地種了些什么,在什么地方又有一個廠子,你能嗎?” 這個你能嗎,甚而帶著淡淡的挑釁的意味。 駱名爵雙手環(huán)胸,往后靠在了椅背上,玩味的看著她。 “你說說看?!?/br>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吧。駱家在三個月前,剛在西措這個地方辦了一個石板廠,廠子在半山上,沒過多久,又在芹洋辦了個茶廠。我說的對嗎?” 駱名爵嘴邊似有笑意,回頭看了楊川一眼。 楊川點了點頭,這些消息都是他們不久前才剛整理出來,還來不及給爵爺看的。 當月瑕說出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們都吃了一驚。 駱名爵看和月瑕說道:“除了知道駱家辦了這兩個廠以外,你再說說,還知道什么?” “我還知道這兩個廠子,茶廠是辦在了候映紅的名下,至于那個石板廠,則是辦在了侯映紅的兒子駱名闌的名下。另外,這兩個廠子,都是他們用自己的錢悄悄辦的,駱家的人還不知道。” 月瑕能說到這兩個廠子辦的時候駱家不知情,足以見得她對駱家的事情真是了如指掌。 楊川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有那么一瞬間,他都要以為月瑕小姐不是在祝家長大,而是在駱家長大的了。 月瑕小姐怎么會對駱家的事情這么清楚? 他們還以為月瑕小姐是一個名門閨秀呢,沒想到她懂得這么多!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還有,月瑕小姐了解這么多事情,到底想干什么? 駱名爵笑了笑:“你叫她侯映紅?我還以為你會叫她侯阿姨?!?/br> 月瑕理所當然道:“那女人在哥小的時候打過哥,哥討厭她,我也討厭她?,F(xiàn)在這里又沒有別人,我為什么要叫她阿姨?!?/br> 直呼其名對于她而言,最好的表達方式。 祝若涵死了以后,月瑕就被祝良接回去一起生活了。 所幸,那時候駱名爵和她一樣,也被家里人從鄉(xiāng)下接回去一起生活,而且他們兩家人的房子,都在金昌。 她剛和外公回祝家的時候,因為媽的死而消沉了很久,常常一個人坐在一個地方,一整日都不說話。 而駱家的人為了生意上的事情,常常在外奔波,半夜了才回家。駱名爵就會在在那時候跑到祝家來看她。 那段時間里,他們是彼此唯一的玩伴。 但是駱名爵剛回駱家的那段時間,身上常常會帶傷。 她覺得奇怪,問他是怎么受傷的,駱名爵也只會說是自己摔的。她那時候還常常笑駱名爵,傻得連路都走不好。 駱名爵只是看著她笑。 直到她有一天拿著舅舅新給她做的竹蜻蜓跑到駱家去看駱名爵,撞見了侯映紅在家里抓住駱名爵的頭發(fā)往墻上砸,她才知道駱家的人,原來都是那么壞。 當她看見侯映紅打駱名爵的時候,她就在心底告訴自己,侯映紅是個瘋子。 她憑什么打哥? 哥是她的人,沒有她的允許,誰也不許欺負哥。 哥那時候推開了侯映紅,拉著她跑。她看見了哥頭上的傷,哭得比誰都厲害,好像疼的是她一樣。 可是哥卻攤開她的手心,往她手里塞了一顆快要被抓化了的奶糖。 駱名爵對她說:“你說喜歡的,哥給你買到了。” 糖還沒吃到嘴里呢,心就已經(jīng)先甜化了。 而后來,駱名爵也是以為侯映紅從中作梗,才會離開駱家,獨自下海打拼。 就像哥討厭侯映紅那個女人一樣,她也討厭侯映紅。 不,她對侯映紅的討厭,也許更甚于哥。 就是因為侯映紅,哥才會離開她身邊這么多年。哥才會失去他眼中最最溫柔的……mama。 哥和她一樣啊,都是沒有了媽的孩子。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她和哥才會更加憐惜對方,把對方當做唯一。 所以她叫侯映紅的名字都算是尊重了,真要她按照自己心底的想法來叫,她一定會叫侯映紅瘋女人,惡女人。 駱名爵看著她問道:“你為什么會了解這么多駱家的事情?” 月瑕說:“想幫哥守住駱家?!?/br> 就像哥以前保護她一樣,她也想幫駱名爵守住本來屬于他的東西。 駱家的東西,本來就不屬于侯映紅和駱名闌,那些都是他們無恥地從駱名爵手里搶去的。所以她想在哥回來之前,好好的守住駱家。 自從她十五歲開始跟著舅舅學做生意以后,就同時讓人盯著駱家的一舉一動。 四年的時間,她全部用來研究駱家盤根錯節(jié)的人脈和生意。 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駱名爵,都是為了等駱名爵回來。 駱名爵怔了怔。 他離開,是為了成為更優(yōu)秀更強大的自己,然后回來保護她。 不再讓她為自己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