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哎,爺爺您說!” 商月瑕的嗓音清亮,一副要接受重任的樣子,讓商震都有兩分不好意思。 商震說:“你和駱名爵……” 月瑕:“嗯?” 看月瑕怎么都不肯主動提起,商震只好自己說道:“之前駱名爵來家里找過你,說你們是未婚夫妻關(guān)系,已經(jīng)訂了親了?!?/br> “哦,對?!?/br> 商震試探道:“那你和駱名爵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還挺親近的吧?” 這種問題,在那個年代還真不是廢話。有些定親了的兩口子,連面都沒見過幾次,熟不熟,親不親近,還真是說不準(zhǔn)。 月瑕瞥了商圓滿一眼。 之前在家里的時候,他聽駱名爵說過圓滿。 他第一次來商家的時候,圓滿就一副很仰慕他的樣子,還以為駱名爵是來找她的,不過被駱名爵給無視了。 那商圓滿應(yīng)該是喜歡駱名爵的咯。 月瑕嘴角一揚,笑瞇瞇地說道:“親不親近我不知道爺爺是怎么定義的,但是駱名爵之前親過我了?!?/br> 月瑕話音一落,那邊的商圓滿剛剛抬起的筷子都掉了。 月瑕眉梢輕揚,頓時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啊~~原來商圓滿是真的在意哥啊。 再一看,商圓滿的臉色都快青了,哪里還有心情吃飯?。克齽偞喾畔率掷锏牧硪恢Э曜?,在那里生悶氣。 月瑕這一炮來的實在是狠,不只是商圓滿,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臉見鬼地表情看著她。 離得近的商仕衡抬手輕輕拉了一下月瑕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姑娘家在席上說這種話,實在是不太好。 戴玉嬌等了一晚上,總算是給她抓到機會收拾月瑕了,她立即哇哇叫道:“這種事情,你也敢拿出來說?” “不能說么?”月瑕的語氣淡淡的:“那你們就當(dāng)沒聽到了?!?/br> 戴玉嬌往后一靠,擼起袖子一副要和月瑕吵架的姿勢,扯開嗓子說道:“你一個小姑娘家,還要不要點臉啊,還沒結(jié)婚呢,就和外頭的男人卿卿我我,摟摟抱抱的!這媽死的早啊,果然就不知道什么叫廉恥了!” 戴玉嬌雖然被商岳富養(yǎng)了幾年,但是她的骨子里卻還是抹不掉從前那些小市民的習(xí)性,說起話來尖酸又刻薄。 大家都知道月瑕的媽走的早,這件事情本來就壓在月瑕的心里,大家平時也都不提。 偏偏戴玉嬌剛剛受了氣,就像讓月瑕也跟著難受難受,所以才會一找到機會,就先從月瑕的痛處挖苦她。 這幾句話聽著,商震都覺得不舒服。 這丫頭剛來北海城,本來就人生地不熟的,過的不容易。戴玉嬌是搶了若涵位置的人,還這么擠兌月瑕,月瑕心里鐵定委屈著呢。 商震看了戴玉嬌一眼,準(zhǔn)備開口訓(xùn)斥她幾句。要是不訓(xùn)斥戴玉嬌幾句,她還真以為這家宴上,是那潑婦吵架的地方了。 誰料,商震還沒來得及開口,坐在戴玉嬌斜對面的月瑕就先說話了。 她一雙眼睛冷冷地盯著戴玉嬌,說道:“戴玉嬌,你媽死了?!?/br> 戴玉嬌一聽,立刻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商月瑕罵道:“你個死丫頭,竟然敢咒我媽!” 商岳更是怒一派桌子,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怎么和你戴阿姨說話的!” 商圓滿也說道:“就是,你干嘛欺負我媽,詛咒我外婆??!我媽說的又沒錯,你不就是死了媽,又不知道廉恥嗎?知道廉恥的人,會在沒有結(jié)婚之前,和男人親嘴兒?” 這一家三口,倒是齊齊地站在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 月瑕坐在那里,面對這一家三口的炮火齊鳴,她的神情顯得冷漠又疏離。 就知道,這里不是她的家。 她冷冷笑了一聲,“我也覺得戴玉嬌說的沒錯,所以才會跟她說你媽死了?!?/br> 圓滿一愣,月瑕竟然同意她說的話了! 但是很快,商圓滿又回過神來:“那你也不能詛咒我外婆!” “這是詛咒?”月瑕一挑眉:“你媽懷你的時候才十八歲,還沒我大呢。那時候你媽還沒和商岳結(jié)婚呢。我這只親親抱抱舉高高一下,就被說成是媽死的早,所以不知廉恥了,那戴玉嬌這種沒結(jié)婚就懷孕的,肯定就是從小就死了媽的。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 商圓滿的臉?biāo)⒌囊话?,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也是她一直都覺得羞恥的事情。 月瑕轉(zhuǎn)而又看了戴玉嬌一眼,“就你這樣浪蕩的貨,也有資格指責(zé)我?我和駱名爵親的再多,那也是定了親,下了聘的,別人管不著??赡隳兀吭谏淘篮臀覌屵€沒離婚的時候,就忙不迭地爬上了商岳的床,懷上了圓滿,你賤不賤啊?” 饒是月瑕說的都是事情,戴玉嬌也沒有被人這么罵過。 這么多年了,商震就算是再不喜歡她,也沒有當(dāng)著她的面說過這件事情。 戴玉嬌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扒了衣服給人看一樣,滿心的憤怒和羞愧。然后她忽然就趴在商岳的身上哭了起來。 “岳哥,你看看,月瑕當(dāng)著大家的面,就敢這么欺負我!” 商岳怒瞪著月瑕,斥責(zé)道:“死丫頭,還不快過來給你戴阿姨道歉!” 第95章 我憑什么道歉 桌面上一時安靜的可怕,大家都驚愕地看著月瑕,怎么都想不到看起來像一只小白兔一樣的人,罵起人來竟然這么厲害。 這一句句話,一刀刀扎的,可半點不比戴玉嬌差。 唯獨商仕衡呆愣地看著月瑕,心中不由得為她而感到可憐。 她一定是被氣的厲害了。可是在商家,她除了自己保護自己以外,根本沒有人會幫她。 就算是他最敬重的爺爺也只會訓(xùn)斥一下戴玉嬌做做樣子,他很清楚,月瑕在商家是沒有地位的。 商月瑕面對商岳的命令式口吻,問道:“商先生,您是以什么身上來要求我對戴玉嬌道歉的???” 商岳說:“我是你爸!” 商月瑕問道:“從我出生到現(xiàn)在,你盡過一點當(dāng)爸的職責(zé)嗎?你教過我一個字,喂過我一口飯嗎?在我媽死了以后,你管過我一天嗎?你說自己是我爸的時候,你就不覺得羞愧嗎!” 她心底有氣,且積壓了很多年。 換做平時,她還能對商家這些人假意逢迎地笑一笑,可是今天,她做不到。 戴玉嬌這個女人挑戰(zhàn)了她的底線。 他們一家三口,憑什么指責(zé)她? 就憑他們都不是東西,都那么不要臉嗎? 商岳今晚也被月瑕刺激大發(fā)了,咬牙說道:“行啊,祝若涵這個女人不在了,留下的女兒還這么伶牙俐齒!” 商月瑕的心猛地一揪。 祝若涵這個女人?這就是商岳對媽的全部定義? 媽當(dāng)初從祝家嫁過來,帶來了那么多豐厚的嫁妝,把商家cao持經(jīng)營起來,才讓商家有了今天,可是商岳說的都是什么狼心狗肺的話! 這時候商岳已經(jīng)擼起袖子跨著大步繞過桌子走向月瑕:“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為什么是你爸!” 看著陣勢,儼然是要動手收拾月瑕了。 月瑕的眼皮一跳,正經(jīng)和男人打架,她還真沒打過幾次。 而這個商岳的脾氣顯然不好,他現(xiàn)在被激怒了,更是想要當(dāng)著大家的面教訓(xùn)月瑕一頓,好立立他在這個家的威嚴不可。 眼看商岳繞過來要動手,商麓連忙站了起來,伸手去拉商岳:“大哥,月瑕還小,你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就和月瑕生氣。” 商岳把商麓往一旁推:“你給我讓開,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我今天非得教訓(xùn)教訓(xùn)她不可!不然她還真以為自己在這個家里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要踩到老子的頭上來了!” 商仕衡連忙把商月瑕護到身后,說道:“月瑕meimei,你快和大伯還有戴阿姨道個歉,道個歉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br> 商月瑕問道:“我憑什么要道歉?就許戴玉嬌羞辱我,不許我羞辱回去嗎?” 商月瑕這時候也是氣頭上,哪里愿意和商岳服軟。 她的目光從商家的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眼中帶著不可遏制的怒意。 “該道歉的人難道是我嗎?你們都想想清楚,這么多年,是你們商家人欠我一個道歉!欠我媽一個道歉!” 商岳最討厭的就是祝若涵,他張牙舞爪地想要沖上來收拾月瑕,問道:“老子欠你媽什么了?當(dāng)初要離婚,也是你媽同意的,你還反過來怪罪老子!” 商月瑕質(zhì)問道:“當(dāng)初如果不是你在外面瞎搞,我媽會對你死心,和你離婚嗎?你朝三暮四,四處亂搞,難道就沒有錯?” 商岳氣極,指著月瑕的手都在顫抖,“你個小畜生!我今天非要教訓(xùn)教訓(xùn)你不可!” 商月瑕半點不氣弱:“來啊,你今天要是打不死我,我就讓全北海城的人都知道,商岳是怎么對待自己前妻的女兒的!” 商麓拼命地拉住商岳,勸他要冷靜。戴玉嬌站在一旁掩面哭泣,商圓滿見到自己的媽受欺負了,且商月瑕還那么囂張,也看不過去了。 她趁著大家都在關(guān)注商岳的時候,繞過桌子從后面抓住了月瑕的衣服,尖叫道:“商家還輪不到你一個鄉(xiāng)下來的死丫頭撒潑!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罵我媽!” 月瑕的衣服被人從后面揪了起來,勒住了領(lǐng)口,她呼吸不過來,直接一腳踩到了圓滿的腳上。 月瑕這一腳也是毫不客氣,圓滿大叫一聲,松開了手。 商仕衡一聽到后面的動靜,也顧不及前面的商岳,轉(zhuǎn)后到后面來攔商圓滿。 “圓滿,你也冷靜一點!” “冷靜什么冷靜!商月瑕都這么說我媽了,還有什么好冷靜的?”商圓滿跟商岳,現(xiàn)在就像是兩條瘋狗,汪汪叫著想要往月瑕身上撲。 商震一臉頭疼地看著他們,好好的一場家宴,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的衣服都在拉扯之下弄得亂糟糟的,場面一度變的難看至極。 月瑕站在幾個人之間冷眼看著這一場鬧劇。 她雖然沒有吃到什么虧,但卻被氣的渾身都在發(fā)抖。 她本來想要和他們好好說話,但是她們觸碰了她的底線。 她不能忍。 商麓攔了一會兒,忽然一個下人上來說道:“商先生,駱家的公子哥來了?!?/br> “讓他滾!”商岳氣正盛,丟出這么一句話。 商麓聽到下人來傳話,回頭看了一眼,一時不設(shè)防,就沒攔住商岳,被商岳一把推開,后背磕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