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駱名爵出院的那一天,祝月瑕連早飯都沒吃,一早就去了醫(yī)院。 祝良和祝若明都知道她關心駱名爵,也就沒有管她,由她去了。 祝月瑕在醫(yī)院辦完手續(xù),就和了駱名爵一起回了駱家。 原本駱名爵是打算回自己的住處去的,但是考慮到他頭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自己不好照顧自己,祝月瑕和駱建業(yè)一商量,就決定先送駱名爵回本家住幾天。 等他的傷口徹底好了,再讓他搬回私宅去住也不遲。 駱名爵的反對意見在祝月瑕這里統(tǒng)統(tǒng)無效,祝月瑕就送駱名爵回了本家。 扶著駱名爵在椅子上坐下,祝月瑕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說道:“駱爺爺,哥我接回來了,醫(yī)生說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星期以后再回醫(yī)院拆線就好。” 駱建業(yè)看了駱名爵一眼,他的面色已經(jīng)比起初好了不少。 駱建業(yè)說道:“辛苦你了,先喝杯茶吧?!?/br> 祝月瑕說道:“不辛苦,這一次幸虧是哥救我,不然出事的就是我了。” 家里的傭人端上來兩杯熱茶,放到了他們面前。 駱名爵端起一杯茶遞進祝月瑕的手心里。 祝月瑕正要喝,抬頭就看見侯映紅從外面走了進來。 祝月瑕一愣,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聽駱名爵說,侯映紅不久之前剛和駱爺爺因為駱名闌的事情吵過一架,她怎么這么快又跑回來了? 駱建業(yè)也問道:“你怎么這個時間點過來了?” 侯映紅徑自在沙發(fā)上坐下來,“聽說駱名爵出院了,我怎么也掛著一個媽的頭銜,當然要過來看一看?!?/br> 駱名爵在聽到‘媽’這個字的時候,臉色明顯的一變,看向侯映紅的眼神都帶了兩分敵意。 她別以為進了駱家的們,就能徹底抹去媽存在過的痕跡! 即便夏荷香沒有陪駱名爵幾年,她在駱名爵心里也是不可取代的。 駱名爵冷冷地說道:“我的身體好得很,用不著你來這里貓哭耗子?!?/br> 侯映紅不以為意地說道:“都有力氣擠兌我了,看來是真的好的差不多了。既然你的身體也好多了,那咱們也該談談你這個未過門的媳婦的事情了吧?” 駱建業(yè)眉頭一皺,“他才剛出院,你突然跑過來說這些干什么?” 祝月瑕也扭頭看著侯映紅,是她做錯了什么嗎? 侯映紅認真地看著駱建業(yè)說道:“爸,怎么說我也是駱家的一份子啊。駱家的生意出了問題,我也應該關心一下,何況宏豐以前還是我?guī)У膹S子,我心底放心不下,不是也很正常嗎?” 她看了駱名爵一眼,又說道:“我看他的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相信不會因為這么一點小事情就被刺激到的?!?/br> 祝月瑕問道:“你一口一個宏豐,我就想知道宏豐怎么了?” 侯映紅等了好幾天,就等著這一刻呢。 見祝月瑕問出來了,她便迫不及待地說道:“駱名爵受傷之前,宏豐多年來合作的供銷商突然就不做宏豐的生意了。龔老板還打電話來告訴我,是你惡意抬高宏豐的面粉價格,幾乎弄亂了市場?!?/br> 祝月瑕的娥眉蹙了蹙,龔萬建都那么大年紀的人了,竟然也打小報告,還把報告打到侯映紅面前來了。 所以侯映紅今天也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駱家? 哥出院的第一天就來找她的不痛快,這個女人真的是很讓人厭惡。 祝月瑕直視著意圖抓她小辮子的侯映紅的雙眼,耿直地問道:“是我談崩了,但那又怎么樣?” 侯映紅冷笑了一聲,“那又怎么樣?你還真敢問!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一個廠子一半的血可都流在供銷商的身上,你把龔老板那么大的供銷商都談崩了,你還覺得自己沒有錯?” 侯映紅看著祝月瑕,陰陽怪氣的說道,“年輕人,做事要量力而行,不要覺得自己行,就胡亂來。沒有供銷商,面粉的銷路就更窄了,你這不是要給宏豐雪上加霜嗎?想出頭也不能揠苗助長啊?!?/br> 反正在侯映紅的眼里,這件事情怎么說都是祝月瑕的錯。 駱名爵看了駱建業(yè)一眼,沉聲道:“月瑕不會魯莽做事?!?/br> 宏豐面粉廠是駱建業(yè)給祝月瑕的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這件事情能不能辦好,幾乎直接關系到了祝月瑕以后在駱建業(yè)面前的話語權(quán)。 侯映紅陰陽怪氣地說道:“會不會魯莽做事這不是都擺在那里了嗎?龔老板都已經(jīng)把電話打到我這里來了,說月瑕那一天的態(tài)度有多不好,非說要提價百分之十,祝月瑕還真是好大的口氣啊?!?/br> 第247章 他甚至還威脅我 侯映紅冷笑道:“怎么著,駱家的生意就算賠了也不是折損你的錢,所以你就這么胡來是不是?” 駱名爵抿唇,“這件事情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什么就是什么,由不得你一個人在一旁添油加醋。” 侯映紅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氣勢逼人地說道:“我是不是添油加醋,找來龔老板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祝月瑕別的事情可以推脫開,但這件事情她是絕對跑不掉的。 駱名爵說道:“是該問,但是也不能只問龔老板,也要聽聽月瑕怎么說才算是公平吧?” 他雖然不知道月瑕到底為什么會和那個龔老板鬧翻,但是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是侯映紅說的那么簡單純粹。 更何況這還是在金昌,祝若明也還在一旁看著呢。 在祝若明的看管下,月瑕要做什么事情,一定會和祝若明商量。而以祝若明的精明程度,絕對不會讓月瑕犯下這種錯誤。 駱名爵不會由著侯映紅信口胡說,至少在侯映紅引起爺爺?shù)恼`會之前,他要給月瑕爭取一個解釋的機會。 侯映紅見駱名爵諸般維護祝月瑕,諷刺道:“你還真是她的好男人,眼看祝月瑕都要把我們駱家敗光了,你竟然還幫著她說話。駱家在你心底,可是半點都比不上這個丫頭啊?!?/br> 祝月瑕睨了侯映紅一眼,她這話分明是在禍水東引。 駱名爵維護她在侯映紅嘴里都變成不顧家了。 祝月瑕說道:“侯阿姨,您要是看不慣我,倒不如直接說出來來的痛快。何必繞這么大個彎子?” 駱建業(yè)看了她一眼,還算是秉持了一家之主的公正,對她問道:“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要解釋的嗎?” 祝月瑕點頭:“駱爺爺,這件事情我完全可以給出您另一個完全不同于侯阿姨的說法。不僅如此,我還有幾件事情,想要向侯阿姨問清楚?!?/br> 駱建業(yè)倒是顯得挺有耐心,“你說說看?!?/br> “過去一個月,我查看過了宏豐面粉廠的各類賬本,最先了解到的奇怪的一點,就是宏豐給龔老板的批發(fā)價,遠遠地低于宏豐供貨給其他供銷商的價格。這中間的差價足有百分之十,駱爺爺,如果是您,您覺得正常嗎?” 生意做的就是一個信義,一個廠子給同一個地方的供銷商出貨,中間的差價超過百分之五已經(jīng)是很不得了了,很容易造成供銷商之前的惡性競爭。 可是月瑕說的這百分之十的差價,到底是從哪里批出去的? “你跟我詳細說說,這怎么回事?” 侯映紅的臉色變了變。 祝月瑕說:“我發(fā)現(xiàn)問題以后查過,這兩年龔老板借著這百分之十的差價壓的其他供銷商太過,也導致了許多小供銷商失去了批發(fā)競爭的優(yōu)勢,最后甚至放棄了從宏豐提貨,而是從龔老板那里提貨。” 駱建業(yè)一愣,“怎么會從龔老板那里提貨?” 祝月瑕說:“因為宏豐給其他供銷商的批發(fā)價,比龔老板低價批發(fā)去的面粉轉(zhuǎn)二手批發(fā)的價格要高。我在幾天前去找過一次龔老板,為的就是和他談面粉批發(fā)價的事情。” 說到底,低價批發(fā)出宏豐面粉給龔萬建,最后影響到的還是宏豐自己的生意。 這也是宏豐近年來面粉一度難以盈利的原因。 祝月瑕說道:“我去找龔老板,就是要提高批發(fā)價,拉平其他供銷商的批發(fā)價格,讓市場上的供銷商競爭更和諧一點?!?/br> 祝月瑕說到這里,有意地嘆了一口氣,似乎對宏豐的未來很是憂慮。 她說道:“現(xiàn)在市面上宏豐的批發(fā)價格已經(jīng)亂了,如果不這樣做,宏豐的牌子總有一天會被我們自己弄倒?!?/br> 花養(yǎng)不活,那大都是以為根爛了。想要救宏豐,就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駱建業(yè)點了點頭,顯然是覺得祝月瑕說的有道理:“繼續(xù)說?!?/br> 祝月瑕說:“可是當我去見龔老板的時候,龔老板卻說這是侯阿姨當初答應給他的價格,五年之內(nèi)都不會變。他甚至還威脅我,說我如果改動批發(fā)價,他以后都不會再為宏豐銷售面粉?!?/br> 駱建業(yè)的眉頭一皺,眼角的皺紋深陷了進去。 遇上這種威脅誰都不會喜歡。 供銷商做大了,就欺負到廠子的頭上了。 祝月瑕繼續(xù)說道:“我知道這樣的批發(fā)價格如果不變,對宏豐百害而無一利,所以才會放棄龔老板這個供銷商。我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錯,根從那里爛掉,就要從哪里剜掉,這樣廠子才能活?!?/br> 駱建業(yè)沉思了一會兒,這么說來,龔老板這件事情和月瑕的確扯不上什么關系,她甚至是在盡心盡力地幫宏豐。 這時候祝月瑕卻扭頭看向了侯映紅,意有所指地說道:“我是真的不明白,侯阿姨兩年前為什么會答應龔老板這么不合理的要求?” 侯映紅解釋道:“當初我接手宏豐的時候,龔老板的面粉一直都賣的很好。后來宏豐的生意有往下掉的趨勢,我為了拉回宏豐的盈利額,就答應龔老板每個月給他低價批發(fā),讓他從宏豐大批量取貨了。” 聽起來很完美的借口。 這套說辭,侯映紅心底早已經(jīng)不知道走過多少次過場了吧? 祝月瑕說道:“可是這兩年來宏豐的生意,也并沒有因為你降低了批發(fā)價而變的更好。而且一次降十個百分點,這也太不符合正常的情況了?!?/br> 侯映紅爭道:“哪里不符合?這兩年來龔老板給宏豐也是創(chuàng)造了不少收益的,你看每個月他都要從宏豐提走多少貨?看他的提貨量就知道,這個辦法還是有用的!” 祝月瑕不屑道:“把自己可以掙到手的利潤拱手送給別人,這可不是經(jīng)商之道。知道的,說你是在為宏豐cao心。這要是換了不知道的,可就要以為是龔老板幫您做了什么特別的事,你在給他好處呢?!?/br> 侯映紅知道祝月瑕是在暗指她買通龔萬建的事情。 這種時候,她只能努力撇清自己,把火重新引回祝月瑕的身上。 第248章 我?guī)湍銚窝?/br> 侯映紅腦子一轉(zhuǎn),冷冷說道:“是你太不把龔老板當一回事了吧?他可是宏豐最大的面粉供銷商。你把龔老板氣走了,以后宏豐那大批的面粉給誰賣?你這是要一朝把宏豐給逼死??!” 祝月瑕不以為意地說道:“金昌那么大,只要再找一個供銷商不就夠了嗎?” 侯映紅像聽了一個笑話一樣笑了起來。 “你知道供銷商的人脈要多久才可以積攢起來嗎?你以為隨便找個供銷商,都能像龔老板一樣辦事???” 祝月瑕笑吟吟地看著她,“金昌人才濟濟,你找不到,不代表我也找不到啊?!?/br> 駱建業(yè)好奇地問道:“你找到可以取代龔萬建的人了?” 魯志高當初打電話去侯映紅的私宅的時候,電話是駱名闌接的。駱名闌事后也沒有想過把這件事情告訴侯映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