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jié)
“三倍!”商嵐頓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盯著祝月瑕:“現(xiàn)在商氏面粉是什么情況你不是不知道,跟我要三倍的價格,你這還不如去搶呢!” 祝月瑕彎彎的眉毛往上一挑,搶錢多犯法,她可不會干違法亂紀的事情。 商嵐說道:“當初你和我做交易的時候,可沒說要按照三倍的價格從你的手上買股權。你這是坐地起價!” 祝月瑕笑瞇瞇的說:“今時不同往日,這股價本來就是一天一變。商伯伯你要是覺得我出的價格讓您不滿意,您可以不買,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以后我見到您,還是會跟你打招呼,叫您一聲伯伯的?!?/br> 聽祝月瑕的話,好像她還十分的講道理。但是什么好話都讓她說了,商嵐更是氣結。 商岳說的沒錯,祝月瑕根本就是在玩弄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幫他把商家的經(jīng)營權奪過來。 她一定是從一開始就想好了今天的對策,就等著今天坑自己的錢! 先是借著他的手把商家的兩個人給整垮,現(xiàn)在又想要從他這里大撈一筆錢,祝月瑕的算盤打得可真是好。 可是三倍的股權價格,他一下子去哪里弄來那么多錢給祝月瑕,她說的合作,從一開始就是個無恥的陷阱! 見商嵐一直站在那里,祝月瑕說道:“商伯伯,坐啊,年輕人沉不住氣,您難道也沉不住氣?” 商嵐重新坐了下來,他看著祝月瑕那張笑吟吟的臉,忽然發(fā)覺自己不能跟祝月瑕硬碰硬。 現(xiàn)在股權還在祝月瑕的手上,他要是跟祝月瑕撕破臉了,吃虧的還是他。 商嵐想了想,說道:“你不是想要看商家的本家人過得不幸嗎,如果我拿不到經(jīng)營權,誰來幫你做這件事情?” 為了以正常的價格拿到祝月瑕手上的股權,商嵐只好想辦法讓祝月瑕看到自己的價值。 祝月瑕一手支著腦袋,一手纖白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的敲著,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然后她淡淡道:“商氏面粉現(xiàn)在就是個強弩之末,商岳和商麓被人詬病不止,要是他們一直不換經(jīng)營人,就算我不再折騰它,用不了一年半載,它自己就會倒閉,之后本家的那些人的生活,一樣會變的很慘淡?!?/br> 所以,她沒有用得著商嵐的地方。 就算商嵐不掌控商氏面粉的經(jīng)營權,她也一樣能把商家整倒。 既然這樣,她為什么還要費勁幫商嵐做事呢?商嵐有野心,想要吃掉商家,就必須為他的野心付出一點代價,她要三倍的股權價格,不過分吧? 商嵐說道:“可是有我在,這件事情會進行的更快?!?/br> 祝月瑕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我多的是時間?!?/br> 商嵐這算是什么談判技巧,加速商家的失敗,也不會讓她多得到多少快感。 恰恰相反,慢慢欣賞商家的頹敗,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享受。她并不著急看著商家在一夜之間垮臺。 現(xiàn)在商家已經(jīng)沒有什么翻身的機會了,她不介意慢慢的耗下去。 只是商嵐可能等不了這么多時間。 商嵐咬牙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祝月瑕正色道:“我說了,給我三倍的股權價格。你給錢,我給股份。咱們互惠互利。” 商嵐一噎,“你!” 竟然趁火打劫,祝月瑕太無恥了! 當初他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這一點,說白了,還是他低估了祝月瑕的無恥性! 祝月瑕說道:“商伯伯,您別舍不得這些錢呀,您想想,要是您得到了商家,說不定還能讓商氏面粉重新輝煌起來,到時候什么不是您說了算。我雖然看起來像是占了便宜,但其實也吃了虧!” 商嵐冷哼了一聲,所有便宜都讓祝月瑕一個人占去了,她能吃什么虧。她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祝月瑕笑道:“您想呀,要是商氏面粉再次坐大做強,這不是給我的康泰面粉又多找了一個競爭對手嗎?經(jīng)營權可不是小事,拿到了他,您能得到的東西,可比眼前看到的這些人要多多了?!?/br> 商嵐陰冷的笑道:“你就不怕我再回頭和商岳聯(lián)手對付你?” 第475章 我沒那么多錢 祝月瑕一個小輩,竟然也敢這樣得意洋洋的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甚至是威脅他。祝月瑕憑什么這么得意? 祝月瑕那么想要扳倒商家,他就不信祝月瑕一點也都不擔心他回頭和商岳聯(lián)手繼續(xù)對付她。 祝月瑕聽出了他話語里威脅的意味,面不改色的說到:“商伯伯,商家一直都是我的敵人。就算是現(xiàn)在你回去繼續(xù)和商岳聯(lián)手,對我來說也已經(jīng)沒有什么不同了,這一點您難道不明白嗎?” 商嵐回去和商家聯(lián)手,她也只不過是和之前一樣,繼續(xù)對付商家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商嵐一噎。 祝月瑕繼續(xù)說道:“聽商伯伯之前的話,您已經(jīng)去過商家了?,F(xiàn)在商家的人應該也認清了你的心思,您覺得再回去向商岳投誠,他相信你的幾率有多大?換句話說,您覺得商岳還會接受您嗎?” 如果商嵐之前沒有迫不及待的去商家要經(jīng)營權,他現(xiàn)在和自己還有商談的余地,但他已經(jīng)在商家人面前暴露自己的野心了,現(xiàn)在商岳怎么可能繼續(xù)和他合作。 商岳不想辦法把商嵐手上的股權搶過來就不錯了。 祝月瑕說道:“現(xiàn)在我對商家已經(jīng)沒有什么興趣了,也無所謂它之后會怎么發(fā)展,可是我看商伯伯您對商家的經(jīng)營權似乎還挺在乎。提醒您一句,商家現(xiàn)在的情況不容樂觀,要是您不盡快拿到經(jīng)營權,讓商氏面粉改頭換面,商家就要徹底垮臺了。” 到時候商嵐就算拿到了經(jīng)營權,要到的也只是一個空殼子。 商嵐惦記商家的東西惦記了那么久,一定也不希望拿到手里以后,就剩個一點用都沒有的空殼子。 商嵐之所以急著想要拿到經(jīng)營權,就是想要在商氏面粉倒下去之前,把它重新包裝,然后讓它再次崛起,從北海城站起來。 祝月瑕很清楚商嵐心底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而商嵐并不知道她想要的東西是什么,所以在談判的時候,祝月瑕要比商嵐有優(yōu)勢的多。 商嵐咬牙道:“可你張口就要我用三倍的價格從你的手上買股權,生意可不是這么做的!” 祝月瑕嘴角噙著笑,在她這里,生意就是這么做的。 祝月瑕說道:“我知道三倍的價格是有點高,但是它物有所值啊。今天你只要從我這里拿走股權,商家就再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你接管生意了?!?/br> 祝月瑕喝了一口茶,纖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桌面上輕輕敲著,耐心十足的等著商嵐做決定。 商嵐這個人謀略不深,但是野心卻是十足,想要的東西也不少。但他卻沒有膽量,做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生怕自己出手以后會敗掉之前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家業(yè),做事磨磨唧唧,沒有一點決斷力。 這次自己提出了要三倍股價,不知道以商嵐這個性格,又要磨蹭多久才能做出一個決定。 其實何必糾結,商嵐根本就沒得選。他如果不從自己的手里買股權,等商氏面粉倒下以后,他手里的股份也會作廢。那他別說是經(jīng)營權,不跟著倒霉就算不錯了。 商氏面粉一旦破產,商嵐就算有再多股份都沒用??墒巧虓咕褪遣桓颐斑@個險。 用三倍的股權價格從祝月瑕的手里買股份,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大筆錢。要是一個不小心,他們家都得折進去給商家陪葬。 祝月瑕的手指從敲擊桌面的節(jié)奏動作變成了畫圈,她一手支著腦袋,百無聊賴的看著面前的茶杯。等了這么久,她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 商嵐的決斷力實在是差的讓人著急,也難怪他之前惦記了商家那么久,都沒得到一點好處。 一只被本家打壓,果然是有理由的。 良久以后,商嵐才終于面色難看的憋出了一句話:“我現(xiàn)在手上沒那么多錢!” 他想明白了,祝月瑕太聰明,從她這里是摸不到什么好處了,但是讓他一下拿出這么多錢,他也做不到。 祝月瑕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你可以變賣在北海城的房產地產,甚至是別的地方的鋪面土地。錢么,就像是海綿里的水啊,只要擠一擠,還是會有的?!?/br> 商嵐一愣,變賣固定資產,那不是要動他們的老底嗎? 這可是他維護自己家不敗落的籌碼,怎么能隨便賣掉換祝月瑕手上的股權? 祝月瑕的態(tài)度硬的像是石頭,商嵐沒辦法,只能軟下來問道:“祝月瑕,怎么說我當初也在抓商麓的事情上幫過你。你難道就不能在這件事情上也給我松松手嗎?” 似乎是怕祝月瑕不答應,商嵐還說道:“你現(xiàn)在的生意在北海城已經(jīng)做的很大了,不說康泰面粉廠,光是永安坊的一條街,就夠你掙的了。你又何必在這件事情上為難我,我想你也不差那些錢?!?/br> 祝月瑕玩味的看著他,笑容和藹可親。 商嵐也有這樣謙卑的說話的時候。 但是她的話卻不像她的笑容一樣可親,“我是不差那些錢,但是能掙總想要多掙一點?!?/br> 商嵐和她合作也只是一時的,等到商嵐接手商家的經(jīng)營權,他們很快就會變成競爭對手。對于一個未來的競爭對手,祝月瑕可沒有心思付出多少仁愛之心。 她和商家這些人注定要站在對立面,現(xiàn)在有機會,她當然得趁著商嵐還沒拿到經(jīng)營權的時候壓一壓他。 這樣就算是以后商嵐接手了商家,也會因為手頭拮據(jù),很難施展開手腳。等到他再把商家扶持起來的時候,相信她的康泰面粉廠也已經(jīng)在北海城站穩(wěn)了腳跟。這樣一來對她也有好處。 不管是什么時候,祝月瑕總能看到比別人更遠的地方。 “商伯伯,我算過你們手頭的資產,我開出的這個價格,你要是真有心,還是能支付的起的?!?/br> 祝月瑕說著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經(jīng)不早了,今天我還得送舅舅和舅媽回金昌,就不陪商伯伯了。您什么時候做好決定,再來找我吧。我相信商伯伯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br> 祝月瑕說完,走出了辦公室,把商嵐一個人晾在了那里。 商嵐原本想要叫住她,可是又沒有留人的理由。 一連在商家和祝月瑕兩邊吃癟,商嵐的臉色簡直青的像一塊被人踩過的西瓜皮。 祝月瑕離開了辦公室,一直到上車之前,她都還保持著愉快的微笑。 第476章 何必白費功夫 要送祝若明和夏巧云回家并不是祝月瑕臨時避開商嵐的借口,而是她今天真的有這個安排。 時隔這么多年,祝若涵的死終于真相大白,商麓也已經(jīng)伏法,一切的一切,到這里都已經(jīng)變得圓滿完整了。 祝月瑕身上的傷也已經(jīng)好全了,夏巧云也沒有再留在北海城照顧她的必要。他們夫妻兩打算一塊兒回去,把事情一點點的告訴祝良。至于告訴的方式,他們還得琢磨琢磨。 在火車站的入口,夏巧云牽著祝月瑕的手說道:“你母親的棺木,我們已經(jīng)移回金昌了,也已經(jīng)好好的下葬了,你不用擔心?!?/br> 祝月瑕點了點頭,嘴角扯出一抹笑。 片刻后,她從車里拿出了一個箱子,遞給了夏巧云。 祝月瑕說道:“這里面的東西,都是媽生前的,麻煩你們帶回去,拿給外公?!?/br> 祝若明打開盒子看了一眼,里面不少東西都是祝若涵當初陪嫁出去的首飾,他都認得??墒撬犝f,當初阿姐過得不好的那幾年,早就把這些東西給變賣了。 祝若明詫異道:“這些東西,怎么會全部在你這里?” 祝月瑕猜測舅舅也不想再聽到商麓的事情,就沒有將其中的事情告訴他。對于舅舅而言,商麓做的再多,都沒有意義。因為他對母親的傷害,是不可逆的,是永遠存在的。 而母親的死,也是祝家人心上永遠的傷。 祝月瑕說道:“別人送給我的。我拿到的時候也很意外?!?/br> 祝若明皺了皺眉頭,誰會收集這么多阿姐的東西送給祝月瑕? 祝月瑕笑了笑,轉移祝若明的注意力說道:“外公一定也很想mama,你們幫我把這些東西帶回去給外公看一看。他見到這些東西,一定會很欣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