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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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頓時(shí)感受到剛才六公主被搶食的心情,一臉緊張的擋在了食盒面前,“母妃,只剩三塊了!你不是不喜甜食么,甜的吃多了不好,容易胖的。” 徐貴妃嘴角一抽,“……”這混小子真是白生了! 她剛想好好教育一下兒子,就聽得門外傳來一聲細(xì)長的通報(bào)聲—— “陛下駕到!” 第23章 乍一聽到昭康帝來了,徐貴妃自然是驚喜的。 蛋黃酥和皇帝哪個更重要,這顯而易見。她連忙整理著發(fā)鬢,一只手拉住五皇子,“走,快隨我迎接你父皇。” 母子倆還沒走到殿門口,就見昭康帝大步走了進(jìn)來。 徐貴妃的樣貌在這美人如花的后宮中算不上出眾,但一雙柔荑很是靈活,尤其擅長按摩導(dǎo)引術(shù)。這段時(shí)間昭康帝一直忙著政務(wù),有些乏累,便想著來徐貴妃這里,讓她給捏捏。 五皇子對昭康帝一向敬畏,行過禮后,就想開溜??砷_溜之前,他得想辦法把那盒糕點(diǎn)帶出去才是——不然等父皇走了自己再回來,那美味酥餅怕是早被吃光了。 昭康帝見五皇子一雙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轉(zhuǎn),不知道又在憋著什么壞,便朝他招了下手,“琛兒,來,父皇考考你近日的功課?!?/br> 五皇子,“……!??!”晴天霹靂。 偏偏這時(shí),徐貴妃還笑吟吟的幫腔,“對啊,你這幾日不是在學(xué)《孟子》嘛,快把你學(xué)的背給你父皇聽聽?!?/br> 這個年紀(jì)的小孩都不愛讀書,皇子也不例外。但爹媽坐在跟前滿臉期待,五皇子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前,磕磕巴巴的背書。 趁這檔口,徐貴妃將蛋黃酥?jǐn)[在桌案上,大大方方的拿了塊吃。 五皇子饞的都快哭了,這真是親媽么。 昭康帝也嗅到一陣淡淡的甜香,側(cè)眸看去,見是徐貴妃剛才擺出來的酥餅。明明他來之前才用過一碗冰糖燕窩羹,這會子……卻莫名想要嘗嘗這酥餅的滋味了。 眼見著母妃吃了一塊,父皇也拿了一塊,五皇子內(nèi)心那叫一個悲傷,腦子里胡思亂想著,這就是因果好輪回,蒼天饒過誰么?他搶了meimei的吃食,現(xiàn)在父皇和母妃來搶他的。 “這酥餅不錯,是膳房新出的?”昭康帝問道。 “應(yīng)當(dāng)是吧。”徐貴妃輕咳了一聲,看向五皇子,“琛兒,這酥餅叫何名?” 五皇子撇嘴,“不知道。” 徐貴妃只當(dāng)這小子是生悶氣了,忍不住蹙眉道,“你這孩子,不就吃了你兩塊酥餅么。待會兒我吩咐御膳房再送些來,管你吃個飽,成吧?” 五皇子抬起小腦袋,像只委屈的小狗狗,“我真的不知道呀?!?/br> “那你這酥餅?zāi)膩淼???/br> “這、這個……唔……”五皇子支支吾吾的,最后頂不住父皇母妃的雙重注視,只好將酥餅的來路說了一遍。 當(dāng)然,他沒說這酥餅是他搶來的,只說是六公主敬愛兄長,送給他吃的。 聽完他的話后,徐貴妃了然,“沒想到東宮廚子的手藝這般難得……” 昭康帝倒沒多說,只瞥向五皇子,“你若能把《孟子·公孫丑篇》背下來,朕便讓東宮廚子再給你做一份,如何?” 五皇子一臉驚喜,“真的嗎?父皇你可得說話算話!兒子這就去看書,今日……哦不,明日一定背出來!” —— 陶緹并不知道她烤的蛋黃酥幾經(jīng)輾轉(zhuǎn),最后竟然還落到了皇帝口中。這會兒,她正斜倚在軟枕上,忙著看各府送來的帖子。 作為太子妃,她也要維持一定的社交活動,諸如某某國公家辦壽宴,某某王爺家添了新丁,某某將軍家娘子要出閣……這些場合她不一定要去,但請?zhí)欢〞盏健?/br> 一本本的帖子看過去,陶緹心說,大淵朝王公貴族的宴飲活動還是蠻豐富的嘛。 當(dāng)拿起一本鑲嵌寶石金絲繡花,堪比工藝品的拜帖時(shí),她咂舌,“這誰家的帖子啊?” 這華麗麗的金絲,這閃亮亮的珠寶,這撲面而來的土豪氣息……愛了愛了! 玲瓏抬眼看了下,道,“回太子妃,這是鎮(zhèn)北侯府許大姑娘的拜帖?!?/br> 許大姑娘?陶緹略一思索,腦中瞬間浮現(xiàn)出一個胖乎乎圓鼓鼓的妹子模樣—— 許大姑娘許聞蟬,算是原主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她自小在邊疆長大,前年才回到長安。 鎮(zhèn)北侯與侯夫人一直想要個女兒,苦苦耕耘二十年,卻連生了七個兒子。經(jīng)過老兩口的不懈努力,終于在侯夫人四十二歲那年,老蚌生珠,得了個寶貝明珠。 鎮(zhèn)北侯當(dāng)即下令:寵,給我使勁寵??! 邊疆民風(fēng)本就彪悍,再加上鎮(zhèn)北侯一家子如珠如寶的寵著許聞蟬,漸漸將她養(yǎng)成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小胖妞。 她不會琴棋書畫,也不會刺繡插花,反倒酷愛舞刀弄槍,逗貓溜狗這些。再加上本朝以纖瘦白皙為美,許聞蟬長得胖,皮膚黑……像她這樣的,簡直就是高門貴女里的異類。 某次宴會上行酒令,許聞蟬被眾貴女取樂著灌酒,心里又難受又委屈。就在這個時(shí)候,原主出現(xiàn)了—— 并沒有打抱不平,原主只是遞了一方帕子給她擦眼淚。 但這么一個善意的小舉動,卻讓許聞蟬感激涕零,從此便將原主視為她在長安城的第一個好朋友。 至于原主對許聞蟬的態(tài)度,陶緹根據(jù)腦中殘留的記憶,唔,既不親近,也不排斥……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稱得上朋友吧? 陶緹將帖子打開,內(nèi)容很簡單:大后日許大姑娘想來找她玩。 思忖片刻,陶緹對玲瓏道,“取紙筆來,這封我親自回。至于其他的,你整理一下,要送禮的就按照規(guī)制送。” “是?!绷岘噾?yīng)下,很快就拿了筆墨紙硯回來。 陶緹咬著筆頭想了想,筆墨落下,歡迎她來東宮玩。 她很有可能要在這個大淵朝過一輩子,總不能一直孤孤單單。和離后雖不一定再嫁,但知己好友可以交幾個。 她覺得這位許大姑娘就挺不錯的,熱情、真摯,比勇威候府那一堆塑料姐妹好多了。 玲瓏見太子妃親自回帖,心中微詫,“太子妃與許大姑娘關(guān)系很好?” 陶緹輕輕的“嗯”了一聲,將寫好的回帖仔細(xì)交給玲瓏,讓她一并送出去。 —— 是夜,天空是一片濃稠的墨色,無月也無星。 紫霄殿。 付喜瑞伺候裴延用完藥,剛端著碗出來,就見昭康帝跟前的總管李貴踏著夜色而來。 付喜瑞忙上前問好,“李大總管,這個時(shí)辰,什么風(fēng)將您老吹來了?” 李貴抱著拂塵道,“殿下歇下了?” 付喜瑞道,“剛喝過藥,這會子還在里頭看書。” “殿下真是刻苦。不過你也該多勸著他,讀書重要,身子更重要?!?/br> “是是是?!备断踩鹨化B聲應(yīng)下,又問道,“李大總管您這是……?” 李貴嗐了一聲,道,“昨兒個五皇子得了份你們東宮廚子做的酥餅,很是喜歡。但那酥餅量不多,五皇子吃不夠。陛下見五皇子這般嘴饞,便說五皇子若能把書背出來,就讓東宮的廚子再給他做一份。你猜怎么著,五皇子他真就窩在房里背了一天的書。雖說背的磕磕絆絆吧,陛下卻很是歡喜……這不,連忙讓我過來請廚子了?!?/br> 說到這,李貴笑瞇瞇看向付喜瑞,“也不知道那位御廚是誰?做的點(diǎn)心能讓主子們這么滿意,這回他要發(fā)達(dá)了!” 付喜瑞卻是懵了,廚子?什么廚子?五皇子壓根就沒來東宮啊,哪里得的東宮糕餅? “不知那糕點(diǎn)叫什么名字?是何樣式?” “圓圓的,這么小一塊,金燦燦的漂亮極了。嘖嘖,那味道真是香吶,我在一旁嗅到那香味都饞?!?/br> 付喜瑞的表情一僵,聽這描述,莫不是……太子妃昨兒個做的蛋黃酥? 殿內(nèi),裴延穿著一件單薄的袍子,寬闊的肩膀上披著件淺青色繡竹葉紋的長衫,一頭黑發(fā)束起,暖黃色燭光下,他那張過分俊美的臉龐,美的仿佛不是凡人。 見到李貴來了,他輕咳兩聲,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李總管,是父皇有何吩咐么?” 李貴忙將來此的目的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關(guān)心道,“雖說已是春日里,但夜里還是有些涼的,殿下還是得多穿一些?!?/br> 裴延應(yīng)了聲,付喜瑞小心翼翼道,“殿下,奴才覺著……五皇子想吃的酥餅,應(yīng)該是太子妃做的蛋黃酥?!?/br> 李貴大驚,“那竟是太子妃做的?” 裴延淺淺一笑,“她閑來無事愛做些小點(diǎn)心,昨日定是送了盒給小六,卻不知小六怎么給了五弟?!?/br> 李貴一時(shí)間犯了難,若是個尋常廚子,直接帶去明月宮便可。可現(xiàn)在做糕點(diǎn)的是太子妃??! 裴延自然也知曉李貴的難處,輕聲道,“李總管不如隨孤一道去瑤光殿,看是否還有剩的,你也好帶回去復(fù)命。” 李貴自然求之不得,連忙謝恩。 付喜瑞跟在身后,有點(diǎn)搞不明白了:這種事情殿下派自己跑一趟瑤光殿便可,哪需他親自去呢? 難道……殿下記掛著太子妃,又想在瑤光殿安置了?! —— 陶緹都準(zhǔn)備睡了,突然聽到裴延來了,還有些驚訝。 隨手披上一件青綠繡金圓領(lǐng)對襟長衫,就往外迎去。 當(dāng)看到裴延身上也穿著一件淺青色的外衫,陶緹微微一怔,這種情侶裝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李貴在屏風(fēng)后給她行了個禮,陶緹更是一頭霧水了,小聲問著裴延,“李總管怎么來了?” 等裴延說明來意后,陶緹有些遺憾的攤開手,“昨天就沒了,我自個兒吃了些,剩下的都讓宮人們分了。” 頓了頓,她仰起小腦袋,瑩潤的黑眸盈盈看向裴延,“實(shí)在不行,我再去做一些?” “不用。”裴延否定的很干脆,長長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使得他的眼窩越發(fā)深邃。 “可是……” “你是孤的太子妃,不是廚娘。你興致來了,自己做著吃便可,其余人讓你下廚,你大可不用理會。” 裴延說這話的語氣很平靜,陶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隱隱約約感覺他的氣場都不太一樣了,陰森森,冷颼颼的,很是陌生。 她抬眼覷向他俊美的側(cè)臉,云淡風(fēng)輕,跟往常一樣。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不過有裴延這句話,她也松了口氣,這都要睡了,她是真不愿意再折騰。 她往屏風(fēng)外看了眼,“那李總管這邊……” “如實(shí)轉(zhuǎn)達(dá)便是,徐貴妃不會連這事都拎不清。” 陶緹頷首,忽的想起什么,將玲瓏喚來,“你去拿一罐我下午做的玫瑰花醬來?!?/br> 不久后,一小罐密封的玫瑰花醬便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