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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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在旁邊聽到,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的問,“有無大礙?” 御醫(yī)道,“目前并無大礙。肝氣郁結(jié)是心事所累,若是心事難解,不利于身體康復(fù)……所以還是得找到太上皇煩憂的緣由,才能從根本上治療?!?/br> 裴延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淡聲對御醫(yī)道,“你先去抓些對癥的藥材,給太上皇調(diào)理著?!?/br> 御醫(yī)應(yīng)道,忙下去寫方子抓藥。 裴延清雋的臉龐始終淡淡的,他看向張氏,聲音沉金冷玉般,“不知岳母大人可知父皇為何急火攻心?” 他的態(tài)度是客氣的,挑不出半點錯,但周身散發(fā)出的凜冽氣勢,簡直比昭康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氏心道之前也沒發(fā)現(xiàn)裴延有這般迫人的氣勢,果然當(dāng)了皇帝就變得不一樣了。 她有些不自在道,“我、我與太上皇提了些往事?!?/br> 裴延挑眉,“不知是何事?” 還不等張氏答,就見陶緹與盧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庭前,兩人匆匆趕了過來。 一見到陶緹,裴延的目光就柔了不少,像是刺猬收起了全部的刺,只對她露出柔軟的一面。 “陛下,太上皇怎么樣了?好端端的怎么吐血了,可有大礙?”陶緹問道。 “并無大礙?!迸嵫幼匀欢坏奈兆∷氖?,語調(diào)低了幾分,“至于原因,朕正在問岳母?!?/br> 一時間,裴延、陶緹和盧氏的目光齊聚在張氏身上。 張氏,“……” 她抿了抿唇,解釋道,“我就與太上皇說了大皇子的身世,說完我就出來了……是他自己接受不了真相,才氣到吐血。” 說著,她還將開始的對話與場景活靈活現(xiàn)的復(fù)述了一遍。 陶緹明顯感覺裴延握著她的那只手在使勁,她眉心微動,抬眼看向身側(cè)之人。 只見他下頜線條分明,纖濃長睫下的深邃黑眸如潭水,他所有的情緒都遮掩得滴水不漏。 陶緹心想,乍一聽到這個真相,他的心情也很復(fù)雜吧。 她往他身邊靠了一步,輕聲喚了句“陛下”。 裴延回過神,垂下眼看她,“嗯?” 陶緹露出一抹笑意,聲音放得很柔很輕,“我們進(jìn)去看看太上皇吧?” 說著,她又看向稍有不安的張氏和盧氏,溫聲道,“母親,盧姨,這會兒時辰不早了,你們先出宮吧?!?/br> 一聽這話,張氏和盧氏如釋重負(fù)般,忙不迭應(yīng)下。 裴延也沒多說,只讓付喜瑞送她們出門。 等張氏和盧氏一走,陶緹也不裝端莊淡定了,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委委屈屈的看向裴延,“你捏疼我了?!?/br> 說著,還舉起右手到他眼前。 裴延垂下眼,看著那白白嫩嫩的小手上果然有一道捏出的紅痕,眸中閃過一抹自責(zé),低聲道,“怪朕。” 陶緹朝他眨了眨眼,小作精附體般,撒嬌道,“親親就不疼了。” 如果說撒嬌的女人最好命,那心上人的撒嬌,簡直勾魂致命。 裴延盯著她水靈靈的眼眸,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須臾,他虔誠又鄭重的捧起她的手,輕輕落了個吻。 這個吻很輕,他的唇柔軟且微涼。 但在他抬眼那一刻,陶緹的臉頰卻“唰”得一下熱了起來。 糟糕,想要撩人反被撩。 縱然她有再多的戀愛小心機(jī),都抵不過裴延的一個“美色殺人”眼神。 “還疼么?”他一本正經(jīng)的問。 “不、不疼了?!?/br> 她丟盔棄甲般抽回了手,扯了下他的衣袖,“走吧,咱們?nèi)タ刺匣?。?/br> 一進(jìn)內(nèi)殿,昭康帝已經(jīng)醒了,這會兒正由李貴伺候著喝水。 見著兒子兒媳,他神色淡淡,“朕身子無礙,你們不用擔(dān)心?!?/br> 陶緹說了幾句關(guān)心的話,之后就坐在裴延身邊,乖乖地當(dāng)鋸嘴葫蘆。 父子之間也沒多少話講,干巴巴的聊了兩句。 不多時,昭康帝道,“后日便是封后大典,你們應(yīng)當(dāng)還有許多事要忙,就先去忙吧。朕這邊無礙,吐血之事也不要對外傳,免得御史臺那邊又吃飽了撐著,來挑你們倆的錯處。哼,那些家伙最是纏人?!?/br> 裴延恭敬的應(yīng)了聲,便知趣的帶著陶緹先行告退。 至于大皇子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提。 提了又有什么用呢?除了讓昭康帝多吐幾口血。 從興慶宮出來,天光微微暗,料峭寒風(fēng)吹拂著光禿禿的枝椏,殘雪從枝椏上簌簌落下。 裴延直接陪陶緹回了未央宮,晚膳是御膳房準(zhǔn)備的,陶緹的小廚房只做了一道羊rou餡餅,是中午煮羊rou火鍋剩下的一些rou,做一碟子餡餅剛剛好。 餡餅做法很簡單,羊rou、青蔥、洋蔥、胡蘿卜丁、香蕈等一起剁碎成餡料,適當(dāng)調(diào)味,用面包好,壓成巴掌大小、薄厚適宜的圓餅,再放到油鍋上烙。白花花的豬油在熱鍋上化開,與柔軟的面皮接觸,不一會兒,白嫩柔軟的面皮就煎炸成漂亮誘人的焦黃色。 兩面換著烙,起鍋前,再撒上一層白芝麻,增香又好看。 “陛下,這羊rou餡餅要趁熱乎吃,冷了就膻了?!碧站熌闷馃岷鹾醯酿W餅就往嘴里送。 裴延頷首,拿起一塊煎得焦脆的餡餅,贊道,“這餡餅煎得真香,羊rou的香味和面香撲鼻而來。” 陶緹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那肯定,你可別小瞧烙餡餅,這也是要技巧的?!?/br> 裴延喜歡看她小得意翹尾巴的樣子,彎起眼角,溫聲道,“我可不敢小瞧我家皇后?!?/br> 陶緹被他這稱呼喚得愣了一瞬,等反應(yīng)過來,聳肩道,“習(xí)慣被叫太子妃,突然改口叫皇后還有些怪不適應(yīng)的。” “多聽聽就習(xí)慣了?!?/br> 裴延說罷,咬了一口餡餅。餡餅的面皮煎得焦脆,一咬還咔嚓作響,油香和餡料的湯汁充分浸潤到面皮里,讓口感變得豐富。再吃里頭的rou餡,真是咸香鮮美又汁水充沛,胡蘿卜洋蔥香蕈的配料的口感,完全除掉了羊rou的膻味,反而醞釀出淡淡的鮮甜。 這味道實在不錯。 忙碌了一下午的繁瑣政務(wù),裴延也餓了,吃過一個后,又拿起另一個。 原本美滋滋吃餅的陶緹突然停下咀嚼的動作,蹙起了眉頭。 裴延注意到她的異樣,兩道濃眉也擰起,關(guān)心道,“阿緹,怎么了?” 陶緹抿了抿唇,將嘴里那口餅咽了下去,擠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來,“沒事,大概是吃得太急了,有些反胃?!?/br> “那就不吃了,這餡餅油膩,你喝點豆腐魚丸湯壓一壓?!彼门磷硬亮瞬潦郑H自給陶緹舀湯。 陶緹看著手中啃了一大半的餡餅,道,“還剩這么點,吃了得了,也不好浪費。” 說罷,就往嘴里送。 可這回,才敢咬一口那rou餡,她頓時就變了臉色,將餅一放,身子朝一旁傾去,“嘔——” 她張開嘴,一副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樣子。 裴延也驚了,趕緊走到她身旁,一只手替她拍背順氣,“怎么了?哪里覺得不適?” 陶緹心頭是滿滿的疑惑:那種嘔吐的感覺怎么突然又沒有了,真是奇怪了,自己不過才吃兩塊餅而已,不至于撐到吐吧?難道是自己在人類身體待久了,胃口也跟著退化了? “阿緹?” “啊?!碧站熁剡^神來,對上裴延擔(dān)憂的黑眸,輕聲道,“陛下別擔(dān)心,我沒事,就是剛才有點想吐,大概是吃撐到了?!?/br> “想吐?” 裴延黑眸微動,若有所思,“朕傳御醫(yī)來給你看看。” 陶緹搖了搖頭,“這大晚上的,外面又黑又冷的,不用折騰了。我真的沒事,待會兒吃點山楂片去去膩就好了?!?/br> 裴延抿唇不語,倒了杯溫水遞給她。 見她捧著杯子慢慢喝,他問道,“除了想吐,你最近有沒有嗜睡、乏力的情況?” “大冬天的,肯定在被子里窩著最舒服嘛?!?/br> “那你上回來癸水是什么時候?” 陶緹,“……?” 裴延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眉宇間滿是專注與認(rèn)真。 陶緹窘迫的干笑一聲,腦子里也算起了日子,小聲咕噥道,“好像是……臘月中旬?” 一側(cè)的玲瓏實在忍不住,提醒道,“皇后娘娘,是臘月十三?!?/br> 陶緹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圈,“對,好像是這天?!?/br> 她話音剛落,就見裴延的眼睛像是被擦亮的夜明珠般,蹭的一下冒出光來。 裴延一把握住她的手,面上情緒不顯,語氣卻帶著幾分催促,“玲瓏,去太醫(yī)院請御醫(yī)來?!?/br> 玲瓏眉眼間也是難掩喜色,忙不迭應(yīng)下,興沖沖的往外去了。 還沉浸在“自己的食量竟然退化到這般田地”失落中的陶緹,只覺得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堂堂饕餮,竟然淪落到兩塊餡餅就能撐到吐,這是何等的丟人! 裴延也拿不準(zhǔn)會不會是空歡喜一場,見身旁的小姑娘還懵懵懂懂搞不清楚狀況的模樣,也沒與她解釋,只讓宮人拿了蜜餞盒過來。 他選了酸甜的話梅,送到她的嘴邊,“張嘴?!?/br> 陶緹張嘴就吃了。 酸酸甜甜的話梅一下子就把剛才的不適感壓了下去,吃完一個,她又吃一個,嘴里還兀自嘀咕著,“感覺還不夠酸。” 裴延的心跳更快了,緊繃著嘴唇,不動聲色。 不多時,御醫(yī)就冒著寒風(fēng)趕來了。 行禮問安,搭帕子把脈。 御醫(yī)面露喜色,忙撣了撣衣袍,笑吟吟得朝暖榻上的帝后道賀,“微臣恭賀陛下,恭賀皇后娘娘,娘娘這是喜脈,已有月余了?!?/br> 喜脈。 剎那間,滿屋子的宮人都拜倒,齊刷刷的恭賀聲響起。